第34章 疾风怒涛·死生流转
此时的新宿已经有点点的灯光亮起，人流带来的嘈杂声音也已充盈在耳畔。
林羽和白石莉奈回到维多利亚之家，林羽给森下下子和木下芽衣挑了两个礼物，分别是素黑的毛织围巾和粉色的兔子帽子。
一按兔子帽子下面垂下来的绳子，兔子耳朵就会立起来。
林羽拎着礼物，跟着白石莉奈向着一片映亮天空的霓虹闪烁之地走去。
随着自己和白石莉奈前进，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仿佛沙漏里的沙子，全部向着那狭窄的一处挤过去。
外国的容貌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林羽隔着马路向着对面眺望，只见灯红酒绿，霓虹招牌应接不暇。
不仅人流，就连灯光都被扭曲进这条街中。
街口立着类似鸟居的钢铁门牌，上面用led灯组成了可亲可爱的字体，上书：“歌舞伎町街。”
林羽注目凝视，顺着门牌向上看去，一支黢黑的乌鸦在霓虹灯光的照耀下起飞，而那只乌鸦的嘴里，正叼着一枚闪亮的硬币。
“林羽，看什么呢？该走了。”
“哦哦，刚刚天上有只乌鸦，嘴里叼着硬币，你看见没。”
“哪里有什么乌鸦？在哪呢？”
“大概已经飞走了吧，夜空太黑，看不见也正常。”
“这前面就是著名的歌舞伎町了，你不是要请我看牛郎吗？这里就是了。”
白石莉奈跟林羽开着玩笑，林羽见白石莉奈的语气轻快，知道她是跟自己开玩笑，心里也轻快不少。
俩人正要过马路，一阵急促的笛声从马路的另外一段传过来。
蓝红的灯光闪耀，一辆警车在前面开路，另有一辆救护车跟在后面，在过马路的人群面前冲过。
“这边这么忙啊？”
“喝多的，闹事的，有的是。在歌舞伎町这片儿当警察或者医生可不是好差事，一般都是特警下来的或者最有经验的急诊医生才会来这片坐班。”
“原来如此。”
白石莉奈和林羽顺着人群过到了马路的对面，他们这一批人几乎都是去歌舞伎町游玩的。
林羽低头，看到有个外国人并不识字，蹲下身子将地面上的小卡片捡了起来。
旁边的烤肉店里立刻冲出两个壮汉，满脸的笑容，嘴上不断的喊着：“欢迎光临”
一边喊着，一边到外国人的左右，架起他的胳膊，将他往烤肉店里架去。
那外国人本来十分的抗拒，大叫help，可是一看到烤肉店门口负责招待的看板娘后，又从惊恐转为笑容，对着看板娘用日本的礼仪打着招呼。
看板小妹恭敬鞠躬，看的外国人眼睛都直了，随着看板娘的指引进入到了店内。
林羽看的目瞪口呆。
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觉得这地上的一个个卡片就像是一个个陷阱，只要捡了就会进到自己想象不到温柔乡。
“林羽可不要捡哦。”
“我才17岁。”
白石莉奈摇了摇头：“你别太高估歌舞伎町这帮人的职业操守，这帮人只要钱，百无禁忌。”
“竟然是这样吗？”
“没办法，这边有着自己特别的规矩。总的来说有钱还是百无禁忌，没钱的话，那就万事皆休。”
白石莉奈的话到此打住，她不愿多说，这样的地方，一定和林羽的期望差距很大吧。
像林羽这么“正”的人，怎么能接受扭曲的东西呢？
见林羽久久没接她的话，白石莉奈眼神被霓虹点亮，却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这地方，哈，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白石莉奈转头抬眼看向林羽，人流从他的身边穿梭，霓虹的灯光闪耀。
但是此时此刻，那些人流似乎永恒的流动下去化为灰色的洪流，闪烁的霓虹好像永远的照耀下去变成七彩的海洋。
在这片流动和闪烁都变得永恒的潮汐中，唯有她和林羽还可活动，还可鲜艳。
而林羽，仿佛那任雨打风吹而岿然不动的礁石。
他说道：“按你这么讲，这地方，在另外一种意义上，还挺包容的。”
白石莉奈仿佛听到了幽远的震颅梵音，又或者耳畔的天铎妙声。
这已经不知道今天第几次了，她那厚重狭窄的心门，被林羽重重的叩起。
现在轮到她来感兴趣了，她真的非常想知道，林羽到底经历了什么、受到了怎样的教育，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在这样的年纪。
在这名利驳杂的堕落场，第一次来的林羽到底是怎么透过浮华和灰暗看出来这份包容的？
而林羽却不以为意。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街道两旁门店前站着的各色看板娘。
这让他想起了刚才和自己一起拍照的少女，既然都是生存，都是站在街边，那么就在这边站着是不是也可以去尝试一下呢？
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他打住自己的思想，到此为止。
恐怕这背后有着自己看不到的难言之隐。
而他只是游客，记住景色，细细品味即可。
林羽抬头望去，只见有的酒吧在三楼打开窗户。
找一妙龄少女，穿着动漫里的cos服，坐在窗边，对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客人打招呼。
林羽跟她招招手，她也千娇百媚的朝着林羽勾了勾手指。
林羽当即就要进去看看到底有多伤风败俗。
白石莉奈顺势拉住林羽的胳膊，对他说道：“别去，这种都是骗人的，你进去你就知道了，你想跟人家谈话都做不到，她们就是只是坐在窗户上而已，其他的人家做不到。”
“原来如此。”
“嗯嗯。”
“好套路啊。”
而那窗户上的少女，看到白石莉奈拉住了林羽，不怒反笑，依旧招呼林羽进到店里。
“不行，我得看看她怎么骗我。”
“喜欢二次元是吧，前面有的是。”
林羽顿时不再往店里走，而是顺着街道，对着白石莉奈道：“那走吧。”
白石莉奈额头旁边流出一滴汗，咧开嘴苦笑道：“二次元收收味。”
“想去店里看看闹麻了。”
白石莉奈并没有松开拉着林羽的手臂，而是挽着他，好像生怕他再随便跑了。
“你要是这么喜欢二次元，下次带你去秋叶原。”
林羽并不说话，继续看向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