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与假》

《真与假》

“我抹了一身的泥巴，还是没能消失在山上。我被缝合了一

身的套子，无奈只能置留在尘世。”我确实厌倦了貌合神离

的交际，试图在思想上特立独行，也许是看不惯虚伪的感觉

或亟待向往湮没的纯真，我搞不清。走在路上，有许多新鲜

面孔，我倾尽为数不多的信心认为他们是真诚的、善良的。

在酒局里觥筹交错，听着八卦和逸闻，从赞美的对话中隐隐

看到精明的谄媚语，我不得不怀疑他们的“真”是伪装的。

真假之辨在我们心中处于重要位置，以至于在遐思后不禁要

琢磨某人的话语是否隐藏弦外之音或行为是否别有用意。德

尔菲神庙中“认识你自己”的箴言似乎也在告诉我们需要分

辨真假。成群结队里大笑完，各自散去之后，细思其感觉也

觉不过尔尔。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

周与?“真假困惑之谜庶几近之。很有趣，不知何时向熟悉人

们点头示意是出于良好习惯，对庸常的话语给予赞赏也只是

种道德示范，原本发自内心的反应异化成了一场精巧的表

演。“我曾赴白天，伤在集市。在那儿，价值埋没于价格，

连人也是一样。”在人满为患的套子场合中我找不到存在的

意义，那里混乱和聒噪扼杀了求真的心，虚荣和欲壑誓死捍

卫伪装的角色。内在的呼应渐渐销声匿迹，表面的统一反倒

横空出世。突然，我思想滞涩，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但其

实我说谎了，我也许知道一点儿。只是在何时开始说谎作假

的，我忘记了，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