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呐喊与沉默》

《呐喊与沉默》

当作为介质的信心被过滤掉，我们开始选择缄口不言，因为结果

往往徒劳无功。真空的困境摆在面前，呐喊再怎么振聋发聩，也

会有欲说还休的那刻。不是所有的叫声都叫做呐喊，不是所有的

失语都叫做沉默。当呐喊被误解为无病呻吟，沉默被诟病为自诩

清高。那么悲剧开始缠绵人事，每个人的诞生——也就是生命，

即将是一个可笑的盲目偶然，没有了多大意义。呐喊留在地狱，

回响传到天堂，失望在作祟，沉默搁浅在人间。分崩离析，对百

态的关心散落各地，残存的碎片映射壮烈的精神殉难和悲剧无

常。呐喊不是发牢骚，不是自私地诟病得益者，不是频频呻吟自

身遭际磨难，更不是假借悲悯众生的名义来谋求自身的欲念。虚

假的呐喊一般都是冠冕堂皇的，他们试图与苦难者产生连结，以

便由似是而非的共鸣来召集谋私利的力量。而真正的呐喊大多是

默默无闻的，他们深谙时代症结，明白道路的阴暗曲折，他们以

济世为终极目标，但由于不合时宜往往只是孤独的守望者。针砭

时弊的工具失效，未来的希望殆尽，那么沉默是守望者活下去的

最后途径。沉默不是纯粹地袖手旁观，不是简单地对困境熟视无

睹。司空见惯是守望者们安慰自己的话术，他们力不从心，爱莫

能助，说服自己不过早离开在他们看来都是其后遗症。我不害怕

好事徒们竞相呐喊，甚至济世者们渐渐沉默也觉得没什么。我恐

惧的是，对麻木习而不察，不再有呐喊的愿望。被盲目裹挟翻

腾，不再有沉默的权利。宁要痛苦不要麻木不能成为共识。我

想，呐喊是我的执着，沉默是我的超脱，尽量不使悲观过度倾

斜。当甚嚣尘上的风雨浪声席卷人间满城，万马齐喑的沉没悲鸣

萦绕精神故土。我想，那时离世界末日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