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巡边
历史上的徐妙云可不是等闲女子，出身将门的她少时聪慧，却性情贤德，与燕王朱棣成婚后，既能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又能辅佐朱棣处理政务。
在府中下得厨房上得厅堂，靖难之役中助燕王防守北平城，其后更堪称一代贤后。
听见弟弟这番话话，徐妙云立马会意出了其中的意味，明白徐辉祖这是在提醒自己，他这趟专门就是针对藩王而来。
“弟弟既然有公务在身，阿姊也不留你了。”
徐妙云斟酌着语句，“还请弟弟回朝后据实禀报，燕王在封地平安无虞，叫陛下勿要挂念。”
这也算是变相的在表态，朱棣有无帝王之志，她最是清楚。
徐辉祖闻言微微蹙眉，苦心劝道：“大姐，爹爹能有这殊荣颇为不易，咱们当儿女的更要自持，切不能辱没先人的名节，弟弟公务在身，就不与大姐多言了。”
“你且去吧。”
“大姐......”
徐辉祖刚转过身，还没走出几步却又忽然回头：“北地天寒，大姐多注意身体。”
徐妙云莞尔一笑：“弟弟也是，公务繁忙也要爱惜自己。”
徐辉祖重重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浊气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便有兵卒前来禀报。
“燕王请国公去校场。”
......
此时的应天府。
朱雄英正在养心殿内翻看红批，大殿外的刘香快步赶了进来，躬身作揖道：“殿下，圣上召您去乾清宫见驾。”
“这个时辰去乾清宫？”
“对，陛下说即刻。”
朱雄英微感诧异，老爷子可是很久没这样召见他了，而且他们爷孙俩每天的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哪有什么闲工夫聊天谈心。
“皇爷爷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刘香摇了摇头，语焉不详道：“来通传的公公只是说，圣上要殿下去乾清宫，具体的事情，一点也没透露。”
“刘香。”
“奴婢在。”刘香晓得太孙这是要给自己指派任务了。
“咱离开养心殿后，不许任何人进来，包括在养心殿内侍奉的宫娥们！”
自从沐英葬礼之后，朱雄英越发变得谨慎起来。
说完话，他没有丝毫停留，迈步走出养心殿，向乾清宫赶去。
乾清宫内。
朱元璋倚靠在软塌上，看着面前的海图，渐渐的皱起眉头，他手中拿着笔墨，在海图上画了一个斜线，将整个大明海都给括了起来。
咚咚咚——
不过多时，他的身后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
朱雄英气喘吁吁地躬身作揖道：“孙儿拜见皇爷爷......这么着急召孙儿来，发生什么事了？”
“雄英来了，快过来吧，都下去伺候！”
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周边的太监都下去。
不过转瞬间，乾清宫内，就只剩下了朱雄英和朱元璋二人，爷孙对视了一眼，朱元璋才道：“这是咱让人照着你的那张纸，画出来的海地图。”
“海地图？”
朱雄英心下狐疑，上前打量片刻才发现，这是以大明为中心的地图，北边是茫茫草原，再往北则被标注了‘极寒之地，人畜难存’等字样。
往南则是汪洋大海，而南海的大型岛屿画的却清晰非常，能够清楚的辨明方位。
马六甲海峡、天竺国等......
虽然没有后世地图那么高清，但也算主干俱在，一切都显得那么正规，明显是用心了。
朱雄英看着眼前的地图，心中反倒生起了疑虑。
“皇爷爷，这海地图怎么还划线了？”
朱雄英有些不解，按理说老朱对海图应该也是一知半解才对，面前这张海图上，划了很多线条，像是老爷子有意在部署什么。
人老成精的朱元璋看出了好大孙的疑惑，颇为得意的笑了下，还没等朱雄英再度开口，便问起了其它事情。
“蓝玉已经到了辽东，你把他推到那个位置，有点不牢靠啊！”
朱雄英蹙着眉心，显然老朱突然提起这件事，让他也觉得意外，朱雄英想了想，开口道：“牢靠着呢，附近有塞王镇边，蓝玉没那个胆子。”
朱元璋眉毛一挑，道：“不是要把你那些叔叔们封到海外去？”
“啊？”
朱雄英表情一滞。
心想老爷子还在记仇呢？
朱元璋哼了声，摆摆手示意朱雄英看着海图。
“说正事吧！这些线条是咱画的，从战略角度来看，大明海要永远控制在朝廷手中，而大明海与东瀛倭国接壤，朝鲜南部的这个济州岛，就是非常好的驻军地方......”
“以济州岛连接大明海的岛礁，向外扩充至琉球群岛，一直到澎湖群岛。”
朱元璋似乎在确定大明的战略方向，北方元廷早已覆灭多年，小股势力想要南下，按照目前的卫所部署，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大明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陆地强国，相反从朱元璋开始，一直到大明战神朱祁镇的正统年间，大明都是向着海洋迈出了一步步。
朱雄英迟疑了一会儿，叹口道：“那既然都画成这样了，为什么不能这样画。”
说着，他拿着笔墨将整个南海所有岛屿都给圈了起来。
尤甚者，更是将马六甲都圈在其中。
朱元璋盯着地图，若有所思。
“那要是这么看的话，你想要迁都，就更是千难万难了，而且想把大明南方整个海域诸岛圈在一起，那么朝廷在南边，必须要有前沿卫所。”
“而且......还得非常靠海才行！”
朱元璋目光深邃，随着水师在海上捕捞，传回来的一次次捷报，以及龙江宝船厂一直都在昼夜开工，兴建大型海船。
他对征服海外的想法，越来越盛。
朱雄英看着老爷子这番认真模样，笑道：“那皇爷爷以为，这个前沿阵地，应该是谁？”
朱元璋毫不犹豫，右手重重按在地图上，而他按着的那个位置，正是安南占城！
“这里就是好选择！”朱元璋语气笃定道。
“占城？”
老爷子的声音在乾清宫回荡，朱雄英下意识往地图扫了一眼。
朱元璋苍老的面孔上，逐渐变得深沉，看向了自己孙子，喃喃道：“安南若是能并入我朝版图，那在整个大明南方海域的国家......
乃至诸多邦国，将再无跳梁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