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来自荣顺斋的前方线报
复习课件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五星上将麦克阿新。
黄文新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看一眼BP机，同一个号码急呼了十几次……
黄文新第一反应是黄皮子那边出岔子了。
自己临走前该交代的都交代好，除了鹿场老板的朝珠盒，还能有啥事这么急。
出门打回去，接起来的是新街口食杂店。
那就是文荣找他。
这年头最折磨的也就是没网和通讯不畅了，有个什么事找人，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
好在文荣没有早自习课件的习惯，回电话挺快。
“你昨晚上哪去了？八点钟就找不到人。”
“……有点急事，你甭管了。”
“三件事，程阳和他妹子我给安置在荣顺斋了。”
“还有呢？”
“昨晚王奇来了一趟，送了几十盒货尾，还带来一个消息。”
“你丈母娘委托蒋伯明带了好几个人去他们厂审查，调了一堆营业执照，消防安全资料。”
“他问你咋回事。”
黄文新：？
郑姨抄家去了？
这里面怎么还有蒋伯明？
“第三件事呢？一口气说了得了。”
“罗雨薇，一天问我三遍你什么时候回，让她自己找你又不肯。”
哦这不打紧，还是上次海因斯的两张票闹的。
最后卖没卖他不知道，反正当时把自己那张票也给罗雨薇了。
开玩笑，交响乐他又听不懂，干坐俩小时还不如去戏院给人叫好当托，还能拿点外快。
或者要是芭蕾舞剧黄文新也能看，欣赏艺术，人人有责。
三件事，实际上也只有一个坏消息。
黄文新翻了翻自己的呼叫记录。
果然在一串一模一样的数字中间，有几个陌生号码也呼过他。
随机拨回去一个，是王奇。
这小子还算有良心，不愧是一起搬过苦力的交情。
知道给自己通个气。
当天审查的人一走，蒋伯明就给他和他姐夫透露了消息。
这个郑丽萍好像是看上了他们的工艺，拉了一个外资背景的商会实地考察。
本人倒是没出席，全权委托了蒋伯明做代表。
这次蒋教授可谓意气风发，一来是代表了甲方谈合作，二来也是发挥鉴别功能。
看看剩下的碎瓷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挑出来了十多个。
当然，工钱也谈了，给的十分豪放，跟黄文新这种小打小闹不是一个量级。
甚至还有什么香港珠宝设计师绘制的图纸。
说好这次小批量只是试做，最好可以把现在的工人都培养起来。
只要效果能达到到郑丽萍脖子上吊坠的水准，王奇原本的宝石生意都可以当作副业。
未来会有源源不断的供货渠道，保证他们的机器是一直转的。
王奇很心动，有钱不赚王八蛋。
而且一个是八字没一撇的未来孙女婿，一个是现任儿媳妇孟家现在的女主人。
一个是草莽打法白嫖他的创意，一个是自带了图纸和正规合同。
王奇摸着良心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隐瞒原材料价格。
当时就已经跟来人回复，这碎片是客户自采，他们只是代工厂。
就算你们是一家人，那也得征求一下客户意见。
“这事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私下商量好了呢。”
“文荣不是说你和孟家闺女就在一起吗，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孟家这个情况，太复杂了。
不问还好，问了那就清楚不了了。
他本来以为郑丽萍最多也就充当个带货的高级网红属性。
看着斯斯文文柔柔弱弱，没想到这位小婶子野心这么大呢。
黄文新打赌私下去王奇那截胡这事，孟叔肯定不知道。
他身上就不携带这种想尽办法占别人便宜的基因。
而郑丽萍心里也是明镜似的，自己不会直接跟孟卫军打小报告。
毕竟当时在孟家的时候，碎瓷成本约等于0这句话是黄文新自己说的。
一个不要钱的物件，犯得上和领导的老婆撕破脸吗。
更不要说以后要是成为一家人，多多少少都得脸对脸，闹得不愉快，谁面子上都不好看。
黄文新跟王奇说了句等电话，想了想先挨个把陌生号码回拨一遍。
许玉林，黄皮子，卖印度神油的骚扰电话。
就是没有孟家的。
招呼都懒得打，这可不地道。
不过有一件事，郑丽萍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他根本没打算走上层路线，去搞定孟茵茵的婚事。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大家长那一套呢？
自由恋爱懂不懂。
要真是讨好家长就能娶到老婆，沈志平现在也不会被发配云南采蘑菇。
再说了，您也不是孟茵茵亲妈啊。
市场经济下，亲妈都不好使，别说一个后妈了。
指望拿这个拿捏黄文新，那不能够。
黄文新叫文荣去一趟奇石加工厂，把蒋伯明挑出来的瓷片断个代。
原石圈也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不一定所有买下来的原石都会切开做货。
如果有同行看上了，内部转手的情况也很多。
既然郑姨想做这个生意，那就让她去做。
哥们辛辛苦苦挨了个黑拳才拿到的原材料，至少也得卖个五位数吧。
至于他们自己去找瓷片也好，敲碎珍品也好，只要不是白嫖黄文新的东西，随便他们怎么和王奇谈。
自己吃饭不能把别人的碗给踢翻了。
刀架在王奇脖子上，人家可能也会咬死不跟其他人合作。
只是一开始黄文新就没想过这种春和顺的垄断法。
靠他自己的体量，现在根本就炒不动一个工艺品的品类。
来这锅里盛饭的人越多，他越欢迎。
只要不是造假，以次充好这种捞一笔快钱就跑的，资本越大盘子才能越大。
你看看沈钧出手，黄花梨的价格现在就翻了一倍，而且是有价无市。
尤其是算盘。
郑丽萍要是能直接找到自己，以后分工合作，上游高质量的她来承包，出口甚至送拍都可以。
中下游面向老百姓走量的生意黄文新去做。
嵌瓷的生意还能继续搞。
现在一来，黄文新对郑丽萍的警惕性拉满。
怪不得孟茵茵一直跟这个女人不对付。
孟叔也是，找女人和找老婆不一样，下面决定上面可要不得。
黄文新打完电话，才发现在电话亭站得腿都有点麻。
看了看时间，赶紧上旁边银行先取了点现金，装进牛皮纸信封。
打车直奔酒店门口。
今天中午还有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