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从潘家园开始淘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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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沸腾的大院(下)

中午那顿太硬,晚上饭黄家三口都吃不下去了。

做了点小米粥消化消化。

碗筷一撤,三口人开始了严肃的家庭会议。

会议内容为:暨黄文新辞职后未来事业规划与发展专题讲座。

“你真不打算干了?要不让你三姨给你开个大病证明,拿个病退也行啊。”

黄文新的三姨在区医院上班,不过……是耳鼻喉科的大夫。

让人家开大病证明,这不是玩笑话吗。

得找多少关系,搭多少人情。

你当证明开完就万事大吉了?

厂里的领导班子不得轮番来看,回头他还得装聋子哑巴。

拉倒吧,三姨也怪不容易的。

别给人家添麻烦了。

“不干,没啥好留恋的。”

现在又不是85年,子女顶替制度还在,这个传家的铁饭碗还能发挥发挥余热,看看有没有待业亲戚愿意顶班。

前几年,自他们这种大型国企开始,就陆续实行改制。

明文规定企业不得因任何形式进行内部招工,不再实行退休工人“子女顶替”的办法。

像黄文新这种高中毕业就接过饭碗的就不追溯了,后面还想靠这个方法无痛就业无疑是天方夜谭。

至于他的工龄,会自动保留。

十年后黄文新要是再去上班,还是从第七年开始算起。

这也是为什么发现自己重生后,黄文新第一时间就选择了离职,一点犹豫都没有。

时代变了,大人。

“这两天有空我就去趟单位,把档案和人事关系提到居委会。”

说完黄文新把存折拿了出来。

回来之前特意去了趟劲松工行办了个,毕竟银行卡不够直观。

折子里是一万块钱。

这笔钱黄文新打算全部拿来给他爸妈加入第一批炒房团。

按照黄文熙的记忆,北站周围就是这两年动迁的,未来被称为沈阳天际线的CBD商圈,现在还是一块黑土地。

不过,黄文新不清楚现在消息传出去没有。

前世他一直两点一线,除了上班就是下班,两耳不闻窗外事。

如果已经有风声说那附近要拆迁,一万肯定是买不到有正经产权的棚户区了。

黄文新知道这事还得靠他妈,冲王淑婷好生嘱咐一遍。

就算买不到北站,也去皇姑铁西多转转,千万别省钱给他留着。

也千万别图便宜买棚改自建房,一定得有产权证。

只要这波行情抓住了,未来二老的养老本就不愁了。

王淑婷看到存折上的四个零,拍胸脯保证一切交给她。

经历过大院拆迁,再笨她也知道,动迁房意味着什么。

十平米变三十,三十变五十。

稳赚不赔啊。

为了防止黄老汉棉裤腰一样的嘴,忍不住到处吹牛,王淑婷朝老伴一瞪眼睛。

“这事谁都不能对外说,听到没,黄建国。”

黄建国本想简单讲两句,看到儿子拿回来的存折余额也熄火了。

一万块啊,他们两口子省吃俭用一辈子,也就攒了四五千块。

还是小新上班之后,工资一大半都交家,加上他的退休金,相当于三个壮劳力工人,才能存出来。

他以前的一些同事,孩子跟窝瓜似的一生生一窝,一人拉扯四五个,现在还打饥荒。

怎么小新去BJ一个月,能赚这么多?

城门楼下金子了?

一招存折技能使出来,黄文新的家庭地位已经力压黄建国。

黄建国当即表示一个字都不会说,尤其是对楼上郝平。

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塌炕。

等他们拿完拆迁款,搬进还迁房,到时再去楼上转悠转悠。

那才解恨呢。

黄文新倒是不担心郝平,郝叔这人,你越是跟他说好话,他越不信。

天上掉馅饼的事通知他们接,都能把不锈钢盆当头盔顶在脑袋上。

他担心的是二叔。

这门亲戚向来是好事不出门,坏事先报丧。

当年爷爷生病住院,二叔全家隐身。

从医药费到看护,都是他们出钱出力。

直到爷爷病逝分房子的时候,他们一大家子来哭丧了。

大的哭完小的哭,明明家庭条件和他们差不多,非说他家有俩闺女不能干活,王淑婷这个当大伯娘的得给黄文新俩堂妹攒嫁妆。

这就算了,恶心的是还到处说是黄文新的妈拿捏了老爷子,把在手里不让他们看,就为了多分房子。

他妈气的头晕,躺在床上想了一天,还是按照一人一半分了老爷子的老房。

现在爷爷身子还硬朗,两家人也没撕破脸。

难保他爸不偷偷跟他弟弟说哪个地段要拆迁,让他们也去。

这笔财,就算给天桥底下烤火的小傻子发,黄文新都不想让他二叔捡漏。

回头得给他妈打个预防针。

一物降一物,有王女士出马,料想黄建国就不会犯糊涂了。

“要是有合适的,咱们就买两套出来,钱不够再跟我说。”

“爷爷年纪也大了,他要还是不愿意来城里,就来硬的,至少放在咱们眼前,有个什么随时就能送医院。”

看到儿子这么懂事,黄建国两口子这一个月积攒的气基本全消了。

没有人比自己爹妈更盼着儿子能长大成人独当一面。

黄文新看到爹妈一脸欣慰,也是感慨万千。

前世二老可是操劳了一辈子,尤其是黄文新下岗后,把半辈子的积蓄都掏出来给他,生怕黄文新吃了这顿没下顿。

现在自己有了机遇,他们以后肯定会成为大院人人羡慕的第一梯队。

攘外必先安内,安抚好稳定的大后方,黄文新也是心病去了大半。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新换的床单一掀,黄文新撅屁股在床铺下面翻。

五把算盘一个不少。

黄建国和王淑婷知道黄文新打小就爱划拉破烂,他自己又比较爱干净,从来不把房间闹得像猪窝似的,就很少进他的屋子乱翻。

往床铺深处一勾,还有一铁皮盒儿时战利品,都是他以前根据孟叔的指点自己去破烂市淘的。

里面有弹的玻璃珠,大钱,主席像章,还有一枚假大洋。

马有失蹄,人有打眼。

黄文新也不是一次当都没上过。

现在看来,这枚东西假的一点水准都没有,难为当初怎么搜罗来的。

端详了一会儿时的战果,黄文新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算盘上。

一个国企清理库房清理出来的废弃料,难道说还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自己不知道?

黄文新仔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又把五个算盘背面拼一起,试图看看能不能拼出个藏宝图……

半小时后,黄文新败了。

这玩意连独板都不是,珠子车的也就那意思,比长春鹿场看到的朝珠盒子差了好几个档次。

最大的卖点就是到代了,明末,海南料。

沈钧花大力气要这个干啥?

什么风水阵需要这么多把算盘啊。

想不通就不想了。

黄文新拿出来一把,剩下的连带铁皮盒和几本清纯玉女杂志塞回床底。

嗯……等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要不,重温一下老课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