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杀戮欲望
魔王的突然出现让在场的听众发出诧异的声音：“怎么回事？魔王不是追第一勇者去了吗？”
花落葵猜测：“难道勇者被打败了？”
没办法，之前爆出的那个疑似言灵的能力太过无赖，连满开这种技能都可以封印，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赢。
就连苏怀夕都在吐槽，说这个能力大概率是小说创作过程中杜撰出来的，魔法协会的记录中，魔王可没有这么棘手的能力。
她之所以如此笃定，除了相信魔法协会的记载外，也是因为她与现任的魔王有过一次交战，并且还赢了。
如果第四魔王有这种bug级的能力，她已经死在了西大陆，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听故事。
夏露和许初雨也选择相信苏怀夕的解释，毕竟圣宫中也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对此风见暗香并没有反驳，事实上她也更相信这个能力是自己的祖先为了写小说杜撰出来的。
虽然小说开头就写了：如果文章与现实记载发生冲突，以文章中的记载为实。
但大家在现实生活了一辈子，怎么可能突然对一本小说中的事情信以为真。
祖先不是在前言中还写了，要后人把文章当做故事看待吗？
“虽然是故事，但也要与事实相符吧，第一勇者怎么可能被魔王打败。”
花石竹说道：“想要知道原因，继续听故事不就可以了？暗香你继续吧。”
原本他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在听风见暗香讲故事，但随着故事中魔王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他的脑海中也逐渐出现了新的与魔王相关的记忆。
就比如：先前故事中说过，魔王好像没有理智，只在本能般的杀戮欲望下活动。
他脑海中立刻便浮现出了与之相关的信息。
“永无止境的杀戮欲望与魔王那永无止境的力量一体共生，且只有在杀死人类时，杀戮欲望才会被短暂的满足。”
“若长时间不击杀人类满足自己的欲望，魔王便会彻底化为欲望的野兽，一刻不停地进行杀戮，直至人类灭绝或者自己死亡。”
“正是因为这份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欲望，魔王才会成为人类最大的敌人，双方根本无法言和，只有你死我亡。”
所以花石竹怀疑，魔王的记忆他并没有失去，只是无法主动回想起来。
只要接触与之相关的东西，他就会恢复对应部分的记忆。
因此他才催促风见暗香继续讲故事。
故事中魔王突然出现的原因也很简单，他追杀了勇者一年多都没有得手，如今已经无法抑制心中的杀戮欲望，自然会放弃追杀勇者，来到人类的聚集地。
只是不知道，压抑了一年多的欲望，要杀多少人才能够满足。
或许这就是第四幕名叫“绝望”的原因吧。
失去了勇者，残存的人类又如何抵抗只知杀戮的魔王？
故事的发展与花石竹心中的猜测差不多。
“在我回到这座小城的圣宫后，又一则噩耗传来：魔王再次击破了一座城市的防御，不管是魔法少女还是人类，无一幸存。若看魔王前进的方向，下一个就是我们。”
“魔王的突然出现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上次得到勇者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前，或许她已经被魔王杀掉了呢？”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只有我依旧相信着她。”
“可信任并不能改变现状，魔王正在摧枯拉朽地横扫一个又一个城市。情报显示只有他一人，但却所向披靡，无可阻挡。谁也不知道他何时才会停下。”
“如今国家的概念早已不存在，幸存的城市在魔法少女的保护下守着自己的领地，圣宫与当地权贵结合，组成了各个城市的政府。”
“魔王的出现让圣宫立刻选择重启当年的计划，只不过这次时间紧急，没有组织平民撤退的时间。”
“圣宫的意见是，由魔法少女保护当地贵族前往霞光岛。圣宫的人会与这里的小圣树共存亡。普通人自行逃跑，能跑多少就跑多少。”
“这时我却想到了一年多前，勇者对我说的话：魔王没有理智，只凭杀戮的本能行动。”
“犹豫片刻后，我提出了一个无比残忍，几乎不近人情的提议。时至今日，我仍经常被噩梦惊醒，仿佛那一城的死魂一直跟在我身后。”
“既然魔王只凭杀戮本能行动，那面对向两个方向逃跑的人群，他势必会选择人数多的一批。”
“魔王只凭杀戮本能行动的事情我并未说出，只是告诉他们，基于勇者提供的情报，魔王会采取这样的行动。在场没有人质疑。”
“随后我说出计划，即人为的将一城人分做两份，由人多的那部分当作诱饵吸引魔王，为人少的那部分争取逃走的时间。”
“等魔王追上人少的那部分，就再把人群分为两份，重复之前的操作，这样至少能保证有一部分人可以逃脱。”
“而且，当人数降低至一定程度，魔王或许就会追其他人数更多的逃难者。”
“最后一点我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仅仅是想想，我便觉得自己玷污了魔法少女存在的意义。”
“然而在场有贵族发现了这点，提议在人数降低之后祸水东引，将魔王带去其他城市附近，”
“我立刻表示反对，得到了小队成员的支持。或许是还要依靠我们的保护，贵族不再提起此事。”
“计划十分顺利，在这个年代希望是无比宝贵的东西，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城中的大多数人都成为了圣树的信徒，因此没有人质疑圣宫的计划，哪怕计划需要许多人去送死。”
“初次的分割，老人、病人、残疾人、幼童、孕妇、以及部分自愿为他人牺牲的有志之士，组成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我的眼中消失。”
“负罪感几乎将我压垮，等我回过神来，时间已到夜晚，负责侦查的魔法少女传来消息。”
“第一队诱饵全军覆没，他们拖延了魔王数个小时。那不是因为他们有那样的能力，只是魔王在享受杀戮。”
“他没有使用大规模杀伤的招数，只是用自己的爪子和牙齿，一个一个的将人撕开、咬碎。”
“但也有一个坏消息，魔王并没有前往其他人口更多的城市，而是向他们逃跑的地方追来。”
花石竹心中清楚，这是魔王的杀戮欲望已经得到初步满足，才开始享受杀戮，并且不执着杀更多的人。
但故事中的人并不知道。
“第二次分割时出现了问题，按理来说应当保留青年时期的男女，毕竟他们才是人类的未来。”
“但许多人不愿为他人牺牲，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魔法少女身边。”
“即便部分年迈的贵族以及神官做表率，主动成为诱饵，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估计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成为诱饵吧。”
“我没有对人类动用武力的勇气，场面陷入僵持。”
“可时间不等人。最终，部分热血青年站了出来，主动进入诱饵的队伍。”
“青少年本就有一腔热血，有人带头之后，越来越多的人主动加入诱饵的队伍。”
“然而那些不愿成为诱饵之人，不但没有感激之意，反而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仿佛自己才是聪明人。”
“两位与我并肩作战一年多的魔法少女受到感染，也加入了诱饵队伍。”
“她们心中的善良已经不允许她们看着愿为他人牺牲的高尚者平白死去。”
“就在这时，宫司也越过我的身体，带着圣宫的神官队伍向诱饵的队伍中走去。”
“小爱璃，就到这里吧，你带着这些幸存者离开，前往霞光岛，开始新的生活。”
“那你呢？我忍不住问。”这一年多，宫司待她很好，就仿佛家人一般。”
“她的家人当年同样选择了与圣树共存亡，已经全部死在首都。看到如今宫司的选择，她再次想到了自己与父母分别的那天。”
“宫司微笑着回答：我们作为圣树的神官，本应与小圣树共存亡。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命，是对神明的侮辱。”
“有那么一瞬间，我也想随他们而去，这样或许还能留下英雄的名号。”
“但圣宫的宫司按住了我的肩膀，告诉我活下来的人更加需要我的力量。”
“我觉得有些讽刺，曾几何时我连勇者小队都进不去，如今却成了别人信赖的守护者。”
“而且我守护的人……”
“我意识到我的方法错了。像这样确实能让许多人活下来，但这种规则所淘汰的都是像宫司这样善良的人。”
“留下的都是些自私的小人、贪婪的商人、傲慢的贵族。就像她身后这些人。”
“这样的人能给人类带来什么未来？”
“看着最近一年朝夕相处的人渐渐远去，我的心已坠入深渊。”
“仅剩的两位魔法少女在我身边安慰。我能看出她们也很悲伤，却还要照顾我这个队长的情绪，我这队长真是不像话。”
“不久后，一道身影挡住我们的去路，绝望在此降临。”
“魔王不知为何没有去追人数更多的诱饵队伍，反而挡在了我们面前。”
“队伍瞬间陷入死寂，连最嚣张的某位纨绔子弟也不敢发声。”
“魔王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杀死我们，让某些人产生了自己可以不用死的错觉。”
“部分自私的小人第一个选择逃跑，却被魔王踢来的一颗石头轰碎了脑袋。”
“我与其他两位魔法少女立刻变身，并进入满开状态，却也不敢主动进攻。”
“场面看上去陷入僵持，我身后却有一个人跪了下来。”
“魔，魔王大人！我愿意归顺于您！不论做什么都可以，只求您放过我这条卑贱的性命。”
“魔王不为所动，但我身后下跪的声音却愈发密集。”
“魔王大人！这，这是我的妻子，您可以随意处置她！只求您能饶我一命。”
“这是我所有的财富……”
“这是我的女儿……”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证明自己或者自己身边人的价值，只求面前的魔王能饶自己一命。”
“我身边的一位魔法少女焦急地回头：你，你们在做什么啊！居然连尊严都抛弃掉，不会以为这家伙真的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我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闪过，紧接着一条手臂飞向空中，热血撒在了我的脸上。”
“身边的少女立刻发出惨痛的叫声，却也努力集中注意，死死盯着已经回到原地的魔王。”
“我心中一沉，魔王的实力显然更加强大了。之前我还能看清他的移动轨迹，现在却只能看到一抹影子。”
“见到魔王的作为，跪在地上的人还以为魔王支持他们的做法，立刻让自己表现出更多价值。”
“魔王大人！放我一马！我可以潜入霞光岛当您的内应，帮您攻破那里！”
“我叔叔是霞光岛中一座城市的城主，我可以说服他臣服于您！在霞光岛内部开战！”
“我有成为霞光岛神官的途径！如果让我回去，我就把所有魔法少女送给你当玩物！并将他们的家族订在耻辱柱上，让她们遗臭万年！还有现在这几个魔法少女，全都可以送给您！”
“我心中悲痛，身后这些禽兽真的值得我与同伴去守护吗？”
“你们这群混蛋！”
“我身边的两位魔法少女已经无法忍耐，向魔王发起了冲锋。”
“有死之荣，无生之辱。我也抱着必死的觉悟，向魔王发起进攻。”
“一边倒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我与三位魔法少女连续使用满开，却依旧不是魔王的对手。”
“我无力的倒在地上，身体各处都传来撕裂般的痛苦，血液将眼眶染红，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听到周围传来的声音。”
“为，为什么？不要！”
“我不想死……”
“魔王大人！求你……”
“血液喷溅的声音与肢体被撕裂的声音混在一起，人们的求饶声在我听来却有些悦耳。”
“我唯一感到庆幸的是，魔王没有去追宫司他们带领的队伍。”
不用众人催促，风见暗香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立刻翻开下一页。
第五幕：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