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出征襄阳
时光匆匆，又是两年的时间过去了。
这一日，刘胜上完朝会后，正要离去回家，却被宦官叫住，去了太极殿，
进入殿中后，见刚刚退朝的苻坚，便在那里不停的批阅奏章，
一个小黄门走上前去，小声说道：
“陛下，广武公来了。”
苻坚听后，这才放下奏章，揉了揉肩膀，让刘胜坐下，
他先叹了一声：
“以前丞相在的时候，朕觉得当天子并不难，现在丞相才离世不到五年，朕就劳累得须发都白了，
每当想起丞相为朕操劳了那么多久，就忍不住想要落泪……”
苻坚比刘胜小了六七岁，今年刚满四十，确实头发、胡须上都有了一些白色。
这时，苻坚让人呈上清茶来，喝了一口，又笑道：
“茶这种东西，很早就出现了，不过以前朕也不常喝，
还是后来，有陇上的商人将现在的这样喝法传回了长安，朕才喜欢上了……听说这还是广武公首先兴起的？”
刘胜也不知道苻坚为什么会来找他闲聊，只得随口应道：
“臣下也是从一些隐士那里学来的，并非自创。”
苻坚点了点，终于说到了正事：
“听人说广武公以前在陇上时，虽年过四旬，仍不见一丝白发，
现在居长安不过三年，为何已颇显老态，可是耽于享乐的缘故？”
刘胜道：
“确实如此，不过臣的人生已快半百，再怎么衰老，也是自然之理……”
“这可不行。”
苻坚笑道：
“卿文武全才，怎能耽于享乐而不为国效力呢？
朕打算任命庶长子、尚书令符丕为南讨大将军，卿乃征南将军，也一同领兵出发，为朕将南国重镇襄阳打下来吧。”
刘胜听后，没有犹豫，立即应声道：
“是，臣领旨！”
这三四年里，刘胜虽然有着征南将军的官衔在身，但其实麾下一兵一卒都没有，就这么闲赋在家。
没想到这一天，苻坚竟会让他再次领兵！
不得不说，苻坚此人对于投降他的人，真是宽仁到了极点，
如果是换了另外一个君主，别说是让刘胜这样雄踞过一方的人领兵了，没有暗地里送上一杯毒酒，就已经是宽大为怀了！
但若不是很清楚苻坚的为人，刘胜之前恐怕宁死也不会主动纳土归降的……
又过了数日，苻坚正式任命了庶长子、长乐公符丕为南讨大将军，率领慕容暐、苟苌、慕容垂、杨安、石越、刘胜、姚苌、苟池等将领，兵分四路，攻打襄阳。
其实，苻坚的灭晋之战，从前年就已经开始了，
对于如何讨灭割据南方的政权，之前的晋武帝已做出过示范，苻坚这些年也是在照着前人的经验，在做部署。
首先是攻灭蜀地，占据大江上游，现在则是要攻下襄阳、江陵，占据大江的中游。
如今蜀地已得，再将襄阳、江陵攻取后，大军便能沿着大江顺流而下，直取建康！
这是将来灭晋的一路，
另外一路，则是在攻取两淮地区后，经淮北、淮南可直至建康的北边门户广陵，
到了那时，两路大军齐头并进，晋朝的灭亡，也就指日可待了……
襄阳其实距离秦国的地盘，已是极近，大军从秦国控制的上洛郡、南阳郡出来后，便是襄阳郡的范围了。
故而没过多久，近十万秦军，便已齐聚沔水（即汉水）的北岸，安营扎寨，随时准备渡河。
这天晚上，主帅符丕擂鼓聚将，向众人询问攻城之计，
慕容垂道：
“汉水水深，没法涉水而渡，现在当务之急，是派人收集船只，以便乘船渡河。”
这虽是老诚之言，但也是基本说了等于什么都没说，
姚苌则建言道：
“应当先派一位使者，前去劝降，即便劝降不成，也可借机观看守军的士气、虚实。”
姚苌最好使计，虽然常常劳而无功，但偶尔也会有灵光一现得来的计策，颇有些用处。
众将畅所欲言后，符丕对刘胜说：
“广武公曾经久为晋臣，此时镇守襄阳的，是晋朝的南中郎将朱序，
此人曾是桓温的亲信部将，公必识之，可有计策教我？”
刘胜道：
“朱序此人，我没见过，只是听闻也是位军中宿将，需出其不意，方能占得先机……”
随后，刘胜也没藏拙，向符丕献出了一条奇计：
“如今王师无船，朱序必然以为至少数日之内，我军无法渡河，
然而马能驮人涉渡，军中良马又何止万匹？
将军可遣良将尽率骑兵，挑选水流较为和缓的地方偷偷渡河，必能杀他一个出其不意！”
符丕听后，顿时大喜过望：
“有此奇计，襄阳攻之易也！
等班师回朝之日，本将必会在父王面前，尽诉君之大功！”
于是，符丕当下点了石越为将，带着万余骑兵游马以渡，袭取襄阳，果然打了朱序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襄阳是天下有数的大城之一，分为内外两城，
石越的军队，很快就攻陷了外城，朱序却很快回过神来，领兵退入了内城固守。
襄阳城外，还有船只数百艘，这下全被石越缴获，
如此一来，符丕也不必按照慕容垂所说的那样，耗费时间搜集船只了，没有多久便尽率大军渡过沔水，进驻襄阳外城。
“哈哈，若不是有广武公的良计，我如何能建此奇功！”
当天晚上的庆功宴上，征虏将军石越欣喜若狂，一直不停的拉着刘胜喝酒。
苟苌、苟池等秦将，看向刘胜的眼神，似乎也有了一些转变，
在这之前，大部分的秦将大都只当刘胜是个怯于秦国威势，不战而降的人，即便不愿深交，
但现在，见他如此用心的为秦军出谋划策，而且还取得了奇效，为攻取襄阳坚城，奠定了良好的开端，众将对他的敌意，骤然降低了不少……
第二天，秦军开始攻打襄阳内城，
然而，襄阳内城其实是从汉魏之时流传下来的古城，各种防御工事都不缺，可谓小而坚固，
秦军一连猛攻了数日，死伤了不少人，也没取得太好的战果，
于是慕容垂趁机向符丕建言，不如改为长期围困的策略，符丕也觉得此事急不来，便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