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破镜难重圆
飞花坐在炉火边熬着药，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缓缓滑落，在脸颊下失去依托砸在地上但是她的双眼始终紧紧地盯着瓦窑下的火焰，手下的动作也是丝毫不敢停顿。
皇上本来想呆在这里的，结果政务积压太多实在是抽不开声，对着莫惜月千叮咛万嘱咐了好久才离开。
而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莫惜月趴坐在床上，石新雁站在床前，手中的银针慢但稳的没入皮肤，俨然是一幅无比和睦的场景。
飞花听着莫惜月时不时传来的喘气声吓得不行，煮好药之后放在小火上微微温着就急忙走了过来，趁石新雁在取针的时候小声问道：“石太医，药我已经熬好了。请问我们娘娘怎么样了？毒素棘手吗？”
石新雁是当今太医院中唯一的女太医，师承“再世华佗”，对太医院如今阿谀奉承拉帮结派的作风十分不屑。虽然因此成为了被排斥出来的人，但她乐得个轻松自在。
皇后娘娘身体虚弱这件事跟那些太医脱不开关系已经是飞花无比认定的一件事，偏偏从前刘太医独占一方装得清正廉洁，又在淑妃的庇佑下无人质疑，她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但是……这次刘太医出乎意料地拒绝了飞花的问询，说道:“你们平常那一副防着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去投毒的。现在想来找我，晚啦！”
飞花那叫一个敢怒不敢言，偏偏别的太医又听出了言外之意，迫于淑妃的压力不敢多言。
这个时候只有石新雁一个人静静地收好药箱走到了飞花身边，盯着周遭或探究或惊讶的眼神说道：“走吧。”
飞花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带起了路，直到被凌冽的寒风激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怎么是她？她不会是要公报私仇吧？
飞花这么想并非无缘无故，石新雁从不经手皇后的情况已经是大家默认的一件事了。
曾经皇后娘娘生了小病，石新雁是当时接诊的太医，方子一下去皇后娘娘的病却更加严重。
虽然最后证明了不是方子的问题而是嫉妒皇后的妃嫔指使熬药的宫女所做，但是石新雁当时可谓是受尽千夫所指。
自此皇后宫里的人从来没有请过石新雁，石新雁也从来没有主动请缨过。
直到现在……
石新雁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处理起来会有些麻烦。行与不行掌握在你们手里。”
飞花点了点头正想说话，莫惜月已经开口：“飞花，石太医施针的时候不喜有人打扰，你去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娘娘，往后每天微臣都会来为娘娘施一次针，七天为一个疗程，这些天里还望娘娘按时喝药保持愉悦的心情，微臣告退。”
“雁……”
“娘娘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的话微臣就先告退了，另外微臣有一句话想要提醒皇后娘娘——破镜难重圆，即使是找来能工巧匠将碎片拼在一起，泵井的划痕也不会消失不见。微臣告退。”
莫惜月在飞花的搀扶下坐直身子，听完这句话之后脑子下意识地将她的言外之意补全了——“放弃吧，我们没有可能了”。
那一瞬间好像现实中那个少女时代的石新雁就在她的面前，对她说着没关系，却再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那个时候莫惜月明白了“言外之意”的意思，她也自动补全了后半部分“我原谅你了，但是我们没有未来了”。
“可是只要粘合，他依旧可以称为一面镜子，依旧可以清晰地映照容貌，甚至可以反射更绚烂的光芒。
此番以及之后本宫少不得要麻烦石太医了，记得石太医尤爱茶。飞花，我记得我们宫里还有些上好的龙井，拿一些包好给石太医。”
飞花将石太医送出去之后还没来得及歇一下又匆匆忙忙地迎进来一个人，莫惜月本就清澈的眼睛更是一亮，声音清脆悦耳：“眺风——”
飞花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要知道虽然她们宫里没什么规矩但是有些规矩却是断断不能忘的啊。
之前有个妃嫔因为淑妃罩着见到皇上没有行礼，最后直接被打发出宫，并且牵连到宗族内女子不再拥有选秀的资格，据说这个妃嫔最后被赶出了家门流落街头，再也找不到踪迹。
然而双眼已经对上了的两人已然变得含情脉脉了起来，莫惜月在心里感慨自己的演技已经入臻化境，一边感慨之前现实世界中很周眺风对视怎么就没有这种情况呢？
她掩唇轻咳一声：“飞花，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晚上就也不必守夜了，休息去吧。”
飞花应了一声，想着皇上在这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叮嘱了几句“药要睡前喝”就离开了。
周眺风站在火炉旁脱下了外头的大氅，将手和脸用水洗净烘暖了之后才端着温着的药走了过来。
莫惜月就着他的手喝完药，这次因为太晚了没有糖她也不介意，都这么大个人了因为一颗糖得蛀牙挺划不来的。
好吧还是受不了，莫惜月放弃了自己催眠自己。她现在表面平淡，但嘴角下沉眼光消散，俨然已经失去了灵魂。
为什么不能吃糖啊？哪怕得蛀牙也比口腔里都是这种味道舒服。
周眺风看着她的眼睛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忍不住低眸笑了:“你忘了你上次牙疼到睡不着觉的样子了？今晚就先算了，我陪着你好不好？”
这句话像是把她当小孩子哄着一样，但是莫惜月莫名就是很受用，而且品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之后莫惜月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容——我可以做你的糖吗。
系统:“已检验到一个心爱之物‘甜甜的笑容像糖一样’，目前攻略进度3.5％。”
心爱之物？这不应该是心动瞬间吗？而且应该是我对他的心动啊怎么我才喝了中药就算有笑容不应该也是苦的吗？
但是白来的进度不要白不要，万一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而且之前……
莫惜月灵光一现，转头在脑海里问道:“系统，刚刚周眺风说情话了吧？我心动了吧？他心动了吧？
为什么这个不算心动瞬间！
不算的话你告诉我是他没心动还是我没心动！”
如果可以重复刷的话，那岂不是只要我一直喝药他一直给我喂糖吃甚至一天就可以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