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鲜血为证的盟约
李明达的发言并未是鲁莽下的决定，而是经过思考后做出的试探。
从执行部离开的这两年半，他一直在深入思考一个问题。
当然不是人生意义这种过于宏大的，富有哲理的问题。
而是言灵的本质！
言灵是一种由龙族基因产生的特殊能力，为龙类及混血种族所独有，通过吟唱龙文或身体语言来施放的特殊能力。
对于言灵的探索很粗糙，各方明令禁止进行残酷的活体实验，当然这是表面的。
被压存在诺玛深处的尼伯龙根计划和狮心会一代代秘密相传的“暴血”无不证明着混血种已经对言灵展开了比较深入的研究，甚至是开发。
李明达对于言灵的本质，也有一些微不足道的见解。
精神！
操纵火焰也好，控制热量也罢，归根到底都是用精神来调动游离在世间的火元素罢了，精神能够调动火元素的多少就决定了放出言灵威力的大小。
那么，如果真的存在大面积消除人的记忆，从根本上抹除人在世间痕迹的言灵，其本质是什么？
梦境？亦或者是记忆，或是更本质的意识！
那么当大部分人怀疑起了自己记忆的真实性，或是回忆起了这个被抹除人的存在痕迹，会发生什么呢？
一次......尝试！
他猛然从火焰的王座上站了起来，周身环绕着肆意舞动的烈焰。
废弃的工厂瞬间又明亮上了几度。
“继续吧。”李明达开口道，安静的工厂中又继续沸腾起来。
他又重新坐了下来，带着些许的无奈听着下面的肯德基先生继续谈论着校董会的风流韵事，这货的嘴里就没几句真话，天生就是干狗仔的好料子。
周围那几个原本打算来刺探，交易点情报的二愣子全都听入迷了。
还有人掏出些钞票塞到肯德基先生的口袋里，想叫他再多说些隐秘的消息。
隔着袋子，他都能想象到芬格尔那歪到脑后根去的牙花。
那一直站在角落里格格不入的黑影突然动了起来，她做出了一个令在场众人都震惊的举动。
她缓缓登上了由火焰铸成的台阶！
出乎意料的亵渎。
“噫！”李明达带着一丝调笑开口了，像是看到了一只有意思的小虫子。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淡定。
大妹子你这是有超雄么，隔壁的地主家傻儿子都不敢这么干，对于力量怎么一丁点的尊重都没有，他在心里疯狂吐槽着。
“又见面了，我仍记得我们以鲜血为证的盟约，并誓言与你并肩作战到鲜血流干尽方才停止。”黑影一步步缓缓地走上来。
祂对火焰阶梯下方的怒斥声，辱骂声毫不在意，只是专注地看着王座上的那道身影。
等待着回应。
“有趣！”李明达笑道，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只能说个有趣来维持一下神秘感。
至于自己那个能成为大儒的祭祀，正双手抱头痛苦地跪在地上，想来一时半会是派不上用场了。
“看来你又一次遗忘了，不过我会帮你回想起来的！”黑影也笑道，“让我帮你把最后的束缚解开。”
祂的手突然变成了黑色的爪，一气划开手腕的全部动脉，浓郁的鲜血喷撒而出。
“苏醒吧！康斯坦丁！”黑影奋力吼叫着。
没有丝毫的变化，王座上的身影仍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冷峻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就像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在舞台上奋力地表演。
康斯坦丁？青铜与火之王，龙族的初代种！
李明达的瞳孔激烈地收缩着，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保持着一个演员的基础修养，维持着神秘强大的形象。
那么这个黑影的身份不言而喻，龙王或是跟龙王位格相近的存在。
“你不是康斯坦丁？”黑影充满了疑惑，在祂看来这种位格的对火元素的掌握，只有青铜王座上掌握力的弟弟才能拥有。
“诺顿殿下？”黑影凝重道，“亦或者是完全体的青铜与火之王。”
“你终于下定决心吃掉那个瘦弱的孩子了么。”祂伸出黑色的利爪轻轻点在了胸口处，“这里不感到空旷么!”
信息量有点大呀！李明达仍僵坐在王座上，冷眼注视着伤感的黑影。
见鬼了！他的余光扫视到了肯德基先生已经偷偷地往废弃工厂的出口处摸去了。
还有地主家的傻儿子，凯撒·加图索，你身为贵公子的骄傲呢，咋也偷摸着后退。
好吧，说实话，他也想跑路！
只是动不了了，气机被锁定了。
作为直面黑影冲击的第一人，一股无法言喻的威严如同万钧之重，自那幽暗的轮廓中汹涌而出，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凝聚于斯，化作一座巍峨的巨峰，在他眼前以一种不可抗拒之势缓缓倾斜。
一座山峰即将压在身上！
“我不喜欢你那轻蔑的眼神！”
“你是在向我宣战吗？”李明达缓缓从火焰王座上起身。
自己被锁定了，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能跑掉，但他肯定是跑不掉了。
那还不如装波大的，头可掉，血可流，马甲不能丢！
而且自己也不见得就一定会死在这里。
“可以这么理解。”祂轻笑道。
“你还是和以前这么狂妄，和我开战，现在的你不够资格！”李明达平淡道，没带任何一点的情绪就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他的手微微向上扬起，感受调动着世间游离的火元素。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无比顺从的元素之力在此刻间变得晦涩，难以调动。
如山一般的力量介入了！
“你是在对我行法国军礼么。”黑影笑道，“还是沉睡的太久，把脑子给睡坏了。”
“真正王与王的战斗都是刀刀见血不死不休的！”祂咆哮道。
黑影的作战服骤然撕裂，露出祂身躯上覆盖的青灰色鳞片，这些鳞片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祂的身躯仿佛被某种力量驱使，猛然间膨胀开来，鳞片也随之竖起，宛如密布的钢铁荆棘。
大地震颤，山峦在这一刻疯狂颤抖起来！
铁青色的巨爪，瞬间划过了那李明达的脖颈，精准无误地将其头颅斩落。
黑影深知龙类那恐怖的再生能力，再次挥动那锋利的巨爪，斩入双眼。
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碎裂声，眼部连同内部的脑组织被彻底摧毁。
“原来是个放大话的小瘪三呀。”祂轻蔑笑道，轻轻甩去了手上那恶心的血肉组织。
那螺旋状的火焰阶梯和王座仍然没有消散，就好像它的主人还未死亡一般。
正准备摧毁这座荒废工厂的黑影，突然间身形一顿，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扭头向后方望去。
祂背后的空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加热，变得扭曲而炽热。
李明达原先倒下的位置，一阵急促而猛烈的燃烧声骤然响起，火光迅速蔓延，如同贪婪的巨兽，吞噬着一切可燃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