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华山老剑圣 燕奔渡人劫
燕奔回过神来,默然无语,却是觉得与这个世界的疏离感越来越重了。
他转头正待说什么,突听得令狐冲叹息一声。
“田兄虽好淫贪色,为祸世间,自是死有余辜,但此人武功可也真高,与自己两度交手,磊落豪迈,不失男儿汉的本色,只可惜专做坏事,成为武林公敌。”
他心中自有惋惜之情,却也有除魔卫道的放松之感,脸上表情难以言表。
燕奔叹了口气。
随即放下食盒,转身拽起田伯光的一只腿,往崖走边去。
他道:“令狐冲,我且问你,那新朝王巨君,年轻时谦恭俭让,礼贤下士,众人都交口称赞,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令狐冲奇道:“大师哥,古人云‘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此人乃是一等一的奸佞之臣,实在是大奸大恶之徒!
燕奔叹道:“是啊,王莽他就可惜在恭善了一辈子,最后却是篡了汉!”
“你说前唐名将哥舒翰,此人战功卓著,大败吐蕃,擒获大将铁刃悉诺罗。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令狐冲道:“丑哉舒翰,不能死亡!此人兵败被俘,为求活命,竟跪在禄山面前摇尾乞活!这等货色,实乃一等一的软骨头,不是男儿!”令狐冲边说着,边不屑的摇了摇头。
燕奔道:“是啊,这人一辈子南征北战,战绩彪炳,最后为求活命下跪安逆,丢尽武将风骨,也是晚节不保。”
说完这句话,燕奔在崖边挥剑将田伯光头颅砍下,残尸则扔下了下去,自有山中财狼啃食。
他转身深深地看了看令狐冲:“师弟,依你所言,好人做了一辈子,然则晚节不保,此人必坏;坏人为恶一世,临死发发善心,就回头是岸?”
“是这个道理吗?”
“也,也不能这么说....可是.....”令狐冲矛盾了,心绪繁杂,不知如何回答。
燕奔虎目一睁,厉声喝问道:“照你的意思,田伯光此贼,一辈子淫人妻女,杀人盈野。,不过在衡阳对令狐大侠手下留情,而后上华山寻你酒喝,就是男人气概,就是信守承诺的好汉子了?”
“大师哥,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见到他是个讲义气的好汉...”
令狐冲被诘问到无言以对,手足无措。心头却是大乱,他本身心地善良,却因浪荡性格,不拘小节,在山上没少因此被责罚,故而除了师父,平素最惧怕大师哥。
下山后,他所见到的名门正派,大多沽名钓誉,蝇营狗苟,心里大是不耐。
伶仃一见到田伯光这种无拘无束,却又讲义守诺的之人,自然对其生出好感。
燕奔面色一正,大步上前,扬手啪啪给了令狐冲两巴掌!
将他打的天旋地转,踉跄两步,跪倒在地,捂着脸默不作声。
“刚见过两面,你就觉得这淫贼是个守义之人?!”
燕奔越想越气,怒声道:“某家说没说过,走江湖要动脑子,不要被表面功夫迷了眼,用点子智慧!”
“好你个令狐冲,如今竟敢和江湖败类称兄道弟,还惋惜不已?!我问你,你是不是脑子里装的是酒,吐的是脑子?!”
“大师哥,我只是欣赏其人的豪气,自从下山,所见豪气干云者寥寥,多为蝇营狗苟之辈…大师哥,我虽欣赏他,但是知道他乃淫贼,我还是要杀了他的.....”令狐冲捂着脸,泪眼汪汪,有些委屈。
燕奔闭目伫立半晌,叹息摇头道:“令狐冲啊,令狐冲,你还是不能明白这有多严重…”
突然,上前一脚将令狐冲踹倒在地。
燕奔双目圆睁,煞气四溢:“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某家今天就代师父收了你的功夫,免得行将踏错,将来连累到我华山!”
“从今往后,你就随我做个太岳阁掌书罢,之后我自会去师傅那里领罚!”说罢,挥手就朝着令狐冲丹田打去。
只听“仓”的一声,燕奔惊觉前方一道剑风疾速刺将过来,不及多想,他只得变换掌式,反手拍了过去。
“天火同人!”
这一掌竟然将剑风停在空中,嗡嗡作响,随着燕奔吐气开声,劲力一起,剑风打了个转,恍若游鱼一般反手射了回去!
“好掌法!”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那位青衫老者,只见他随手一挥手中松枝,轻轻一点,这股剑气就偏了个方向,朝着洞口激射而去,在洞口那棵松树身上留了一道刻痕。
“小子,本来我不该多嘴,却也得厚着脸皮,劝上你一句。如今江湖形势激荡,华山弟子又大多功力浅薄,难担重任。令狐小子虽说有错在先,但罪不至此,有刑罚过重之嫌。”
“希望小惩大诫,让其戴罪立功,到时自然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有改过自新,方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令狐冲听得此言,只觉得满面烧红,羞愧不已。
燕奔看着青衫老者,心中已明了他的身份。
突然听到他这么说,沉思片刻,拱手道:“燕某多谢前辈指点我师弟之恩!”
那老者摆摆手,微微一笑,示意不过举手之劳。
燕奔随后上前,将令狐冲扶起,对他道:“师弟,记住了,师哥我再和你说一遍,正邪之分不是儿戏!你的一举一动,就是代表着咱华山的态度。”
停顿片刻,燕奔悠悠道:“若有心人,把你在回雁楼上与田伯光同座饮酒之事,哄传天下,说咱华山弟子勾结淫贼,霍乱江湖。然后借此事诘问师父,你说到时会如何收场?到时候,内外勾结,倾覆华山就在一瞬之间!咱们华山,可就有存亡之难了!”
令狐冲一脸惊怖:“怎会如此?为何这样,这是我的过错,为何,为何要...”
燕奔嘿嘿一笑:“难以理解?不可置信?记住了,因为有人野心大了,要铲除异己,因为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令狐冲惊得瞠目结舌。青山老者也是沉默不语,出神的望着远处群山,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辈。”燕奔拍了拍令狐冲的肩膀,继而转身望向老者恭声道:“晚辈听得前辈之言,心下深以为然,但心中还有一事求教。”
老者不明所以,却也是示意他问下去,老人时日无多,如今见到令狐冲剑术天赋惊人,如获至宝,却是想要把一身的剑术功夫传承与他,故而违背诺言,出口保下令狐冲。
燕奔负手踱步道:“前辈可知,燕某这一身功夫,大多脱胎易理,弱冠之年,去芜存菁悟出了这“燕云掌法”,仗之横行江湖。”
“哦?方才那霸道掌法,全部系你自创?”老者甚是惊奇。
燕奔叹息道:“不错,燕某开悟得晚,三岁拜入华山,十岁方得开悟。之后于太岳阁遍览华山道藏,得创两式散手。”
说着,抬掌一挥,一道掌风打着旋发出。
“天火同人!”
接着,反手魁星踢斗式,双掌再挥出两道掌风
“火天大有!”
只见三道劲风在空中凝聚不散,打着旋相互撕扯融合,卷起地上尘土,竟然化作一道龙卷徘徊于燕奔身前三尺,洞内霎时狂风四起。
令狐冲看的神晕目眩,心中想:“大师哥的功力更加强横了,这“燕云掌法”竟如此精深博奥。”
突然想到自己让大师哥如此失望,又思虑到小师妹移情林平之,心如死灰。顿时只觉得生无可恋,还不如被大师兄一掌打死了事。顿时泪如泉涌,不能自已。
老者左右细瞧良久,忍不住惊叹道:“你竟然化天下拳脚发力于五道劲力之中,出掌即出笼罩八荒,你小子莫不是祖师转世?否则怎么会有如此灵显?!”
说罢,踱步上前,抬手缓缓地在兀自转动的龙卷处一点,只听得“嗡”地一声闷响,再看那龙卷,竟忽忽间由疾转缓,继而慢慢烟消云散!
燕奔抚掌大笑,朗声赞叹道:“前辈好功力!晚辈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剑术!”
老者摆了摆手道:“老夫方才是取了巧,若是捉对厮杀,哪有这么长的时间让你思考破解之法?”
燕奔点头认同,继而面色一肃道:“晚辈最近悟出了一招化掌为剑的法子,名曰‘火雷噬嗑’!我这一招,一念沛之,一刹神之!这既是掌法剑法,也是我的心念和道理!”
“哦?什么道理?”老者看着燕奔,满眼的欣赏之情。只觉得这孩子想法天马行空,却又不失之理顺,当真是越看越欣赏。
燕奔朗声道:“那便是‘有乱华山者吾击之’!”
老者叹了口气道:“好哇!好!我算是明白了,你这道理,就是谁也不能坏了华山基业,‘火雷噬嗑’规矩律法,哈哈,也当得赏罚有措,你这是自比咱华山的执法长老了!”
“老前辈谬赞了!”
老者缓缓收起笑容,轻轻道:“孩子,你要知道,混江湖讲道理,却也不讲道理!因为,我们也有自己理儿,得看谁更硬实。”
“是呀。”燕奔叹息道:“所以老前辈,咱俩得碰一碰理儿,这样才能知道,哪个道理最好使嘛!”
说着,露出森白的牙齿,笑道:“咱也不能让您空口白牙的,就教我师弟逃脱了惩罚,要不我这理儿不就坏了嘛,以后还咋做华山工作嘛?”
“哈哈哈哈!”老者开怀大笑:“有礼!有力!好!好!没想到华山后辈中竟然出了你这等人物!”
燕奔摆开拳架:“那咱就碰一碰?”
“唉,别急。”老者一摆手“你这掌法霸道刚强,直追昔年天下第一的‘降龙掌’,然则你还未臻至刚柔并济之境,能放不能收,我与你放对,出剑绝难留手,届时无外乎你被我一剑搠死,我被你生生熬死….”
燕奔放下拳架,赞同道:“前辈说的不错,若是没错,当在一百三十四招之后,您我二人两败俱伤。”
老者嘿嘿一笑:“燕小子,刚刚你说最近自悟了一套剑掌功夫,怎么样,咱爷俩用剑称量称量,点到为止如何?”
燕奔点了点头,取下所负之剑,使了招“苍松迎客”,朗声道:“求之不得!那晚辈僭越了。”
老者也是抬起手中松枝,轻轻颔首:“来,来,来。”
燕奔虎目一凝,剑光一寒,电掣刺出。老者手中松枝跟着拂出,两者交错,松针被剑风激得簌簌直响。老者手腕忽转,松枝自燕奔手腕上拂过,松针被老者雄厚内力透入,仍叫他脉门酸软。
燕奔忙用“乘云步”躲闪,反手急削,将其远远引开,松枝忽的又自右边扫来。燕奔闻到一股松木清香的味道,幸亏是松针,若是宝剑,燕奔就得留疤了。
他心中一惊,撤后挥剑护身。
二人连连拆了近百招,燕奔只觉得老者剑势无穷无尽,自己使尽全力,对方却避实就虚,真幻相合,让自己攻势落到虚处,好不难受!
风清扬却是高兴得紧,他隐居华山经年,久不与人斗剑,如今见到燕奔这等良才美玉,当真是来了兴致,斗得兴起,剑势如电,松枝渐渐凝聚劲力,发出嗤嗤的声响。
当!松枝与剑相交,竟然发出金铁般的声响。
燕奔遽然间心念电闪:“哎呀,方才这一剑,如我以‘截手式’向前截击,以‘古柏森森’挥剑左应,他是万万抢不到我的中线的!再以‘震剑起苍黄’回身上挑,最后以‘离剑落残阳’连转旋身反击,哪有不胜的道理?”
他反思前面招数,明白了许多华山剑法与火雷二路剑法的妙谛,兴致一起,当即生出许许多多奇妙变招。
又斗了数招,老者松枝以逸待劳直戳燕奔双目,燕奔大喝一声,长剑回身上挑,风清扬只觉得树枝缠过来一道旋劲儿,如雷似电,震得他虎口一麻。燕奔随之左右横跳两步各刺数剑。
风清扬连忙斜撤一步,着松枝截击急点燕奔手腕。
燕奔朗笑道:“好剑法!,看我这招‘离剑落残阳’!”
只见他旋身而起,长剑瞬间赤红一片,空中宛若落下一道降红色晚霞,整个洞内瞬间热浪滔天!
风清扬大惊道:“剑气!剑气!”
手上动作却不慢,只见他松枝上也是冒出来三寸青碧碧的光芒,对着燕奔的赤色长剑点,刺,削,拦,缠,横,刷刷刷几剑。
当当当当当当!松枝连点剑身,火花四溅,将赤红剑光击退。
老者竟然大巧若拙的连出五剑,间不容发之间,化解了这侵略如火的“离剑落残阳”。
燕奔空中被老者击退,半空中使了个鹞子翻身,晃悠悠飘然下落,落势十分缓慢,不像是血肉之躯,倒像是一只空具人形的风筝。
风清扬看了看手中燃得只剩下一小节筷子似的松枝,扬手一扔,叹息道:“你这小子,手上功夫无双无对,轻功独步天下,就连这剑术也是悟性极佳,化掌为剑,威力更胜数分,当真是了不起,了不得!祖师爷当真显灵了!”说着,情不自禁翘起大拇指!
令狐冲不知何时手里拿着断剑,跟着比划,显然沉迷其中。
燕奔看了看令狐冲,眼珠一转,对着老者道“前辈,方才应是晚辈输了一招,然则前辈神剑玄妙,晚辈见之欣喜,意犹未尽,仍想得见高山。”
“你这小子,老夫年事已高,年老不以筋骨为能,再对下去,那便是熬死老夫了。”青衫老者摆了摆手道。
燕奔嘿嘿笑道:“前辈,您看要不这样,咱们刚刚武斗对了对道理,现在文斗对一对如何?”
老者一奇:“何谓文斗?”
“您看呐,这小子不就是上好的文斗种子嘛?”说着,燕奔指了指满脸懵的令狐冲“您开口指点他剑术,我不用内力,与他再拼一拼招式,咱爷俩比一比想法如何?”
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燕奔:“你这滑头小子,表面看着粗旷豪气,实则内心鬼点子多!来到思过崖之后,这一言一语,还不都是为了你这呆滞师弟?”
燕奔嘿嘿的笑而不语。
老者深吸一口气:“好!那老夫就抬一抬这傻小子。”
说罢,对着令狐冲招了招手,令狐冲还不知情况,呆头呆脑的不知所措。
燕奔登时气的胸口疼,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腚上,将他踹的一趔趄,老者哈哈一笑,走到令狐冲面前,将其扶起,对其耳语起来,同时手指捏着剑诀,比划着剑招,开始教授了起来。
燕奔则走到洞外,折了根松枝,随后跌坐在地,手杵着脸,就这么看着天边艳艳的晚霞,静静出神。
一个时辰之后,令狐冲转身走过来,恭声道:“大师哥,我已经准备好了!”
燕奔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道:“学好了么?那某家就看看你的斤两了!”
说罢,将剑扔给他,手持松枝斜斜挥了过去。
令狐冲连忙接剑,撤步回档,又连刺数剑,只觉得出剑从未有过如此舒爽之感,剑随人动,人随剑走,随心所欲,无所不中。
当当当连对几剑,就看燕奔左右各跨一步,形似鬼魅,瞬间进身令狐冲身侧,令狐冲吓得连忙回身作挡,却被燕奔振腕长剑一搅,就此失了剑!
令狐冲瞠目结舌:“大师哥,你这‘乘云步’真是奇了耶!一步做四步,每每都能抢入虚侧,真教人防不胜防!”
燕奔使出那剑,不但全无喜色,反而好似脸色奇怪,盯着那高大老人,慢慢地说:“阁下是谁?”
那人自矜笑道:“你师父没告诉你吗?”
燕奔叹道:“真是风太师叔么?刚刚心中隐有所想,不敢确认啊!太师叔剑圣威名,小子闻名已久,如今不自量力,求您指教,切望风太师叔见谅则个!”说罢,做了个圆揖。
风清扬皱眉:“奇也怪哉,你也不是道士,做这圆揖大礼作甚?”
“老夫死灰朽木,久已不动刀兵,指教二字愧不敢当。如今得见良才美玉,老夫也静极思动,罢了,看这令狐小子十天半载也不是你的对手。这场文斗,老夫便献拙,写几个陋字,你帮我品题品题。”
风清扬话没说完,便要来了令狐冲手中长剑,在石壁上刻写了四句小词,念作‘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这词句是写江南风光的,清秀隽永,但那写出来的字,个个笔力万钧,撇捺勾折森若长剑,直欲破壁飞出。
燕奔和令狐冲,一时看得入了神。
令狐冲呆呆地站了许久,脸色越来越白,忽地倒退三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燕奔也是闷哼一声,气息紊乱,心悦诚服道:“晚辈愚钝,破不了风太师叔字里的剑意,这场文斗,我输得心服口服。”
风清扬捋须叹道:“不必自谦!你本擅使手上功夫,横行天下无碍,我乃冢中枯骨,今天胜你,无非是占了个年长和修为的便宜,却也是胜不如败。”
“再说,气宗出了你这样的人物,可保华山五十年无碍,我也就放心在肚了。如今,却是想要讨要你师弟,整个华山派也就是他还入得了我的眼,让他在我身边待上几个月,到时再看,是你‘雷火噬嗑剑’厉害,还是我独孤九剑称雄!”
老人又说:“岳不群这小子,为人方正有余,机变不足,练了一辈子的笨功夫。近几年倒是武学知见障破除迷雾,创的‘太岳剑法’倒有些意思。”
燕奔听了这话,脸色十分难看,令狐冲也很尴尬。
却听风清扬又说:“不过你就不同了,骨秀神清,金声玉应,来日的前途,哈,不可限量,不可限量……”说罢长笑一声,往洞里去了。
两人只觉得这风清扬,风太师叔气度潇洒,威风凛凛,当真是一代剑术宗师风范。
“若是我能有风太师叔一二分风采,死也算值了!”令狐冲为之所摄,喃喃自语道。
“奶奶的,都明示到这个地步了,你也真是顽石一块!”突然,燕奔对着令狐冲骂道:“还不快滚进去!赶紧向风太师叔请教剑术?!”
说着,又把食盒塞到他手里:“里面有好酒有菜,好好孝敬一下风太师叔!老人家这些年风餐露宿的,不容易!”
令狐冲如梦初醒,连忙道谢,转身追风清扬去了。
“要撑不住了...”
燕奔长舒一口气,心道:“令狐啊令狐冲,望你能以此为戒,及时领悟。要不就恪守正道,规规矩矩;要不就是问剑天下,打得群雄束手,谁都不敢说你半分!否则,你这不黑不白的,岂不是连累华山自绝于天下?。”
旋即面色一肃,眼看天上雷声隆隆,昼阴夜阳,好不怪哉。
“唉,如今我却是要看看,这所谓的人劫,到底是什么玩意!”
思闭,当即下山狂奔十数里,在一个松树下,跌坐凝神,默默运转紫霞神功。
只见思过崖边天空云海凝绕如漏斗,突然,“咔嚓”一声,一道闪电劈来,燕奔竟然身化齑粉,飘飘荡荡朝天上飞去,穿过一道黑漆漆的裂缝,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