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无上大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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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思过崖淫贼授首

思过崖于华山南思过崖位天门外南峰腰间,长空栈道尽头之处,崖顶宽阔百余平米。

三面悬崖,一面是山壁,山壁上有一洞名曰「贺祖洞」,此处人迹罕至,来到崖顶,空谷清幽,有绝世独立之感,不由得心神入定而有思过之意。

令狐冲如今就在此地闭关,经过一年的修养,他的伤势早已恢复,现在却是在参悟剑法修习气功。

衡阳之战,他虽然对上田伯光大败亏输,却也因祸得福,于绝境处使出天火同人,借此劲力贯通周身,终于是习得了此招掌法,凭此印证之下剑术轻功也是颇有进境,如今更是主动和岳不群提出闭关思过崖。

当然,这其中也未必没有得知岳灵珊移情林平之,从而逃避失恋现实之意。有道是情场失意,武功进步,一饮一啄皆为天意。

“当当当当!”几声响动之后。

田伯光向后一纵,横刀在胸,大口喘息道:“令狐冲!想不到一年不见,你武功大进!但是咱们百招之约,却是你输了!还不快随我下山,去见仪琳小师傅!”

令狐冲累的满头大汗,却还是笑道:“非也!我输于你,那是咱资质愚鲁,内力肤浅,学不到洞内这些前辈武功的精要,你且放我回洞再找前辈高人讨要几招剑法,保管打得你屁滚尿流!”

田伯光见他脸色古怪,显是在极力掩饰,冷笑说道:“嵩山、泰山、衡山、恒山四派之中,或许还有些武功不凡的前辈高人,可是华山派之中,却没什么耆宿留下来了。那是武林中众所周知之事。令狐兄信口开河,难令人信。”

令狐冲道:“不错,华山派中,确无前辈高人留存至今。”

说着,突然想到了洞口处那刻着风清扬三个大字的石碑,心念一动“田兄切不可乱说,洞内正是我风太师叔指点了我几招剑法,却是我资质驽钝,不得其法,否则,你早就被我打翻在地了!”

田伯光越见他答非所问,前后矛盾,心中也是笃定,心想:“他如此惊慌,果然我所料不错。听说华山派前辈当年一夕之间尽数暴毙,只有风清扬一人其时不在山上,逃过了这场劫难,原来尚在人世,但说什么也该有七八十岁了,武功再高,终究精力已衰,一个糟老头子,我怕他个屁?”

说道:“令狐兄,咱们已斗了一日一晚,再斗下去,你终究是斗我不过的,虽有你风太师叔不断指点,终归无用。你还是乖乖地随我下山去吧。”

令狐冲正要答话,忽听得身后有人冷冷地道:“倘若我当真指点几招,难道还收拾不下你这小子?”

只见一位身材高大,脸色郁郁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令狐冲的身后,正一脸冷色的瞧着他。

令狐冲一惊,不知道这老者是何时来的,怎么就站在自己身后,而自己却半点不知?

“你,你就是风老先生?!”田伯光颤声道。

老者叹气道:“难得还有人记得风某的名字。”

接着摇头叹息道:“令狐冲,你这小子太不成气了,身负上乘轻功剑术,却是拘泥不化,不知变通!小子,你那门凌厉快剑叫什么名字?”

令狐冲连忙躬身道:“回前辈,此剑法乃是我师娘所创,名为‘无双无对,宁氏一剑’!”

老者笑道:“好个‘宁氏一剑’!虽只一式,却蕴蓄了华山气剑的绝诣。但是剑术之道,讲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之。你刚刚使完那招‘白虹贯日’,剑尖向上,难道不会顺势拖使出这‘宁氏一剑’攒刺下来吗?华山剑法虽没有这等姿势,难道你不会别出心裁,随手配合么?

“来,你用华山剑法‘天河倒悬’,跟着使一招‘无边落木’,再使一招‘金雁横空’!最后用‘宁氏一剑’攒刺来看看!”

令狐冲虽不相信这老人就是风太师叔,但也心想:“便依言一试,却也无妨。”当即一招“天河倒悬”翻身前刺,第二招“无边落木”本该空中连出数剑,却因内气提不上来,咳嗽一声,便使不下去了。

老头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蠢材!废柴!白瞎了你这高明的轻身功夫!华山剑法吐气要与轻身功夫聚气配合,这连环四式乃是‘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姿态,若是没有你那高明轻功,四路剑法就练不成形。如落地秃毛鸡一般!”

这一言登时将令狐冲提醒,他长剑一勒,自然而然地便使出“天河倒悬”翻身前刺,不等剑招变老,已然旋身转“无边落木”空中数道剑光如流星滑落。

长剑一勾一挑,轻轻巧巧地变为“金雁横空”,兔起鹘落,令狐冲再一提气纵跃如鹤展羽翅,空中飞扑数丈,长喝一声,但觉丹田中一股内力涌将上来,挺剑刺出,运力姿势,宛然便是岳夫人那一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擦的一声,长剑竟尔插入石壁之中,直没至柄。

令狐冲此刻只觉天地一宽,本来因情而抑郁的心情登时抒发开来,恍若进入了新的天地,心下甚是舒畅,有说不出的欢喜。

老者叹了口气:“倒不是蠢得无可救药。虽然和高手过招不成,对付眼前这小子,也就将就了,去试试吧。”

令狐冲虽然仍不相信此人是自己的太师叔,但也是感激他的指点之恩:“多谢前辈指点!”

随之转身轻轻笑道:“田兄,你看这不就本门前辈又指点几招嘛,咱们再过过手?”

田伯光偷偷的看了眼老头,道:“我刚刚已经看到你使了这四招,再和你打,你能打得过?!”

“你要是不敢动手,那就自便下山去吧,我还要和这位前辈多请教请教呢,不留你了嗷!”

“你奶奶的!凭地小瞧我田某!“田伯光大骂。

然后面色一收,转面向那老者道:“风老前辈,田伯光我是后辈,不配跟你老人家过招,你若出手,未免有失身分。”

那老者冷着脸不出声,只是慢慢走到大石之前,坐了下来。

田伯光心下一定,大喝一声,便挥刀朝令狐冲砍了过去。令狐冲虽然仅仅被指点了四招,但是恍若一把钥匙,将他这一年闭关所得,充分释放开来,当即挥手出剑,剑路轻灵飘逸,连挡几招后,翻身闪避,长剑反刺,使的便是适才那老者所说的第一招“天河倒悬”。

田伯光见他使来这一招,心知其后招凌厉,不可硬挡,当即连出十三刀,却是以守代攻,护住胸口。

哪知令狐冲却嘿嘿一笑,并不提气转“金雁横空”,反而沉身下潜,一剑上挑,换了招“截手式”。

田伯光吓了一跳,怪叫一声,往后飞退“令狐冲,你奶奶的,真下死手拆祠堂啊!”

“哈哈,田兄,这山中虎豹的祠堂,我是拆了无数,没什么稀奇,可却没有拆过你这个淫贼的祠堂!”

“找死!”田伯光气的吹胡子瞪眼,刀如狂风,斜砍过来。

令狐冲却是不怕,他既领悟了“行云流水,任意所之”这八字精义,剑术登时大进,翻翻滚滚地和田伯光拆了一百余招。

突然间田伯光一声大喝,举刀直劈,令狐冲眼见难以闪避,却也是心知狭路相逢勇者胜,一抖手,长剑哧的一声直刺向其胸膛,正是那招“宁氏一剑”!

田伯光回刀削剑,当的一声,刀剑相交间火光四射,却听咔嚓一声,两人刀剑竟然同时折了!

他不等令狐冲反应,将断刀朝他扔将出去,同时纵身而上,双手齐抓就要扼住令狐冲的脖子。

令狐冲哪见过这种无赖打法,心下有些发懵,左掌却不自觉的朝田伯光的双爪平推而去。口中喝道:“天火同人!”

田伯光只觉得四面八方有五道劲力撕扯,憋闷不已,不由得嘶声大叫一声:“又tm是这招?!”

连忙双手前抓变双手高举,哇哇大叫着旋身躲避。却还是被掌风碰到衣角,霎时间只听衣布撕扯之声大作,田伯光竟然衣服变成布条,几乎赤着身子尴尬立在令狐冲身侧。

本来那老者还是昏昏欲睡,突见此招,登时遽然一惊,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掌法!”

令狐冲朗声道:“华山‘燕云掌’!”话音未落,只觉得胸口烦闷,气息一岔,登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田伯光见状大喜,又是纵身而上,双手终于扼住了他喉头,令狐冲登时为之窒息,长剑也即脱手。

田伯光喝道:“你不随我下山,老子扼死你。”他本来和令狐冲称兄道弟,言语甚是客气,但是被这天火同人一打,当真是又惊又惧,牢牢扼住他喉头后,居然自称起“老子”来。

令狐冲满脸紫涨,摇了摇头。

田伯光咬牙道:“一百招也好,二百招也好,老子他妈的不管了,今天你就要跟我下山!”令狐冲想要哈哈一笑,可是给他十指扼住了喉头,无论如何笑不出声。

那老者刚想要提点令狐冲出声,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吟诵:“晓日激昂山吐雾,东风从臾水生波。燕才邂逅莺相款,花自将迎蝶见过。”

听得来人念道“晓日激昂山吐雾”字之时,身影还远在长空栈道上。

念道“花自将迎蝶见过”话音未落之际,却是倏忽之间出现在了洞口之外。

三人凝视一看,只见来人手提食盒,身穿着黑袍,说不尽的威武。

“啊?!是你?”

“大师哥!”

田伯光惊诧之余不禁松了松手上力道,令狐冲借此机会回了口气,旋即二人同时叫出声。

燕奔眉头皱了皱,斜睨了眼田伯光,没有说话。

继而转头又看了眼老者,却见老者深深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燕奔,我无意伤害令狐冲,实乃受人胁迫必须带他下山见于我师父仪琳!你放心,我必不会伤及…”

话音未落,却见燕奔提着食盒横跨一步,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直跨数丈,遽然近身到田伯光身侧。

田伯光惊恐的目眦欲裂,下意识的要下手用力扼住令狐冲,只见燕奔虎目含威,左手剑指轰雷般往上一撩,打开田伯光扼住令狐冲的双手的同时,指尖传出嗤嗤响声,直刺对方脖颈。

田伯光手臂被打的酸痛欲裂,颈肩感觉阵阵寒意,好似被刀剑架住,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蹬步向后飞退!

燕奔面露杀气,脚下连踏,沓沓两步追近,旋身而起,由指变爪,呼啸带风,斜斜抓下!

田伯光哪见过如此凶恶霸裂的招数,根本躲闪不及,一爪就被抓破咽管,登时血雾漫天,喷的洞口外到处都是!

“这,这是什么招法?”田伯光惊恐地捂着喉咙,且仍然血流不止。

燕奔却不说话,甩了甩手,用内力蒸干手上血液,只见一阵血烟弥漫。

“离火震雷,刑中有德。此乃‘火雷噬嗑’!”令狐冲咳嗽两声,瞧见田伯光已经在抽搐着慢慢不动了,于心不忍,让田伯光当了个明白鬼。

田伯光弥留之际,却还是喃喃道:“好掌法,好……”一口气喘不上来,登时死了。

燕奔刚要说话,突地脸色大变,猛然间抬头望天。

时值午时,昏昏的青冥上,竟同时出现了太阳与皓月,呈日月重光景象。

却见天上云层渐暗,四周飞鸟徘徊,

倏而,云层迅速积蓄变厚,继而缓缓旋转,泼墨似的现出了紫红蓝绿不同色彩。好似化作一团涡旋,四周风激电骇。

如此情景,令狐冲与风清扬也是相顾骇然。

一如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