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寻找买家。贺齐：别找我！
这一天。
韦兵用一千斤米面、五十斤腊肉，做了一天的流水席，获得上浦村、汤普村二百余村民的初步信任。
先前胆子大的两个青年，一个叫陈土来自上浦、另一个叫王水来自汤浦。
两人自称游侠，实则乃是村中游手好闲的地痞，平常就靠偷鸡摸狗生活，这次逃上山，差点饿死。
韦兵在两人的指点下，找到两村里正（村长），并说明自身来意。
两位里正都是须发灰白的中老年，嘴上答应地很干脆，韦兵也不去深究。
“陈老（上浦里正）、王老（汤浦里正）。”
韦兵抱拳道：“过了今晚，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一段时间，希望下次见面，咱们还不是敌人。”
陈老连连摆手：“您说笑了，给咱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打您的主意。”
王老倒是注意到另一个细节：“明天就走啊，多留几天好伐？”
韦兵嘴角抽搐，一天就吃掉一千斤米面，再留几天，怕是要回到解放前。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等到韦兵走开，陈老推了王老一把，低声道：“你作死！还要他回来？”
王老不屑道：“你几年没吃饱过了？今天吃得可饱？”
陈老不吭声。
王老继续道：“黄龙罗、周勃两个畜牲，有小韦半点好伐？”
陈老不服气：“那他也是贼。”
“老不死。”王老往地上啐了口痰，来到王水身边乐呵呵地拍了拍其肩膀。
…
次日，清早。
修整一天的韦兵水贼团，终于扬帆起航，前往星辰大海。
韦兵亲自坐镇货船，带着老二、老四、老五以及九名正式船员、二十二名临时船员，在前方开路。
苏羊、老三、何石率领剩下三十二人，乘坐另一艘战舰，船上载着一万八千多斤米面和二百多斤腊肉，这将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口粮。
这次出行目的地很近，就在山阴县，只要沿着舜水到山阴县北段河道就可以了。
韦兵五兄弟早就驾驭过蒙冲战舰，轻车熟路，这回有了更多人当艄公，船速更快。
傍晚，山阴县北，舜水河滩边。
会稽郡贼曹掾贺齐，在何石的带领下只身前来，胯下坐骑换了匹新马。
韦兵早就等在这里，对送口信的何石点头，后者自觉地站到韦兵身后。
“这次多亏有贺兄的甲胄和弩弓。”
韦兵抱拳道：“物归原主，希望贺兄不要见怪。”
贺齐身穿常服，端坐马背上，右手握着马鞭敲打左手，斜睨一眼后，冷哼一声。
“你是贼，我是官，别给我称兄道弟！”
韦兵有错在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可在小弟面前又不能丢了面子，便语气生硬道：“我称你一声兄长，那是看得起你。”
“别给脸不要脸！”
贺齐目瞪口呆，苦主是我啊，我就矜持一下怎么了，很过分吗？
韦兵揉了揉脸颊，缓解一二，这几天杀人太多，见谁都是插标卖首之辈，难免口气太冲。
“贺兄～”韦兵生硬地笑道：“刚刚我失态了，今日来找兄长是有一笔生意要谈。”
贺齐顿觉得更过分了，刚骂了我，就要谈生意，我有那么贱吗？
“贩盐铁。”贺齐不是官场小白，这点心事都藏不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府衙只征收赋税，其余不管。”
韦兵眉头一皱，眼露凶光，像要杀人一般，惊得贺齐眼角直跳，心想：“此子杀了多少人？如此惊人！”
“贺兄说笑了。”韦兵深呼吸，“承蒙贺公关照，我想将这一船盐铁半卖半赠给贺家。”
贺齐眉眼意动，也不在乎韦兵先前的无礼举动，一个山野小子懂什么叫礼貌才怪。
“唉～”贺齐叹气，说道：“此事我很想帮你，可也不想得罪背后势力。”
韦兵也不废话，直接降价：“买一赠三！”
“此事…”贺齐还想压价，满脸纠结道：“我一人做不了主，需请示阿翁。”
“那算了。”韦兵抱拳一拜，道：“我自己想办法处理。”
“且慢！”贺齐埋怨道：“我只说请示，又没说不要，你为何如此急躁？”
贺齐翻身下马，急问道：“有多少盐铁？”
韦兵惊奇：“你不知道？”
贺齐反问：“我岂会知晓？”
韦兵纳闷，还以为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掌握人间事，什么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合着你就是手不够长，伸不进去啊。
这次，韦兵来山阴县的举动有些冒险，但刚刚打劫了上一任买家，这么多货，要想找下一任买家，只能找地方大豪强。
隔壁吴郡又不能去，会稽郡望族一巴掌都数得过来，正好贺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算是望族之下顶级豪强。
韦兵就借着物归原主的理由，来找贺齐合作。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铁锭。”韦兵不确定地说道：“一两万斤吧”
“多少？！”贺齐嗓音猛地拔高，说话都不文邹邹地：“你说有多少铁锭？”
“一两万斤啊。”韦兵满脸疑惑，也就不到五吨铁锭，很多吗？
他又怎么知道，东汉巅峰期一年全国产铁，也就两万吨左右，这可是接近全国产量的四千分之一！
“不行！不行！”贺齐连连摇头道：“此事牵扯太大，非我所能及，你另寻他人吧。”
说罢，贺齐拿起地上的甲胄、弩弓就要走。
“站住！”韦兵一把拉住贺齐胳膊，后者猛地一扭，竟然没有甩脱，心中一惊。
“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就牵扯太大了？”
贺齐将甲胄弩弓放下，叹气地望着西边的残阳，道：“你可知会稽郡一年用铁几何？”
又自问自答道：“二十万斤！”
会稽郡虽是边境，却不如北边重要，铁锭很少用来造武器，多数做些工具、农具，只有少部分用来锻造或者修复武器、甲胄。
再者，会稽郡穷困，用不起那么多铁锭。
这一下子就两万斤，比整个郡一个月用量还多，里面要是没有官方势力参与，贺齐死都不信。
再看韦兵风轻云淡的表情，贺齐敢肯定，这小子没怀好意，就是要拉他一起下水。
这次别说贺家，就算是会稽郡头部几家望族，也只有朱家敢碰，别的伸手就完。
不得不说，贺齐预料的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