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蛮神教
中年人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老爹的意思，“蹭地”站起，朝着牛二宝跑去。
“山神老爷，我是您最忠诚的子民！”
中年人大喊大叫，场中又蹭蹭跟出十数人，也开始表忠心，都是曾经想加入山神使者，却未被选中的人。
转眼间，十数个人死死摁住奄奄一息的牛二宝。
“啊——”
赵玄眦目欲裂，只觉脑子一怔，万般思绪化作虚无，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剁死这群人面畜牲！还有眼前这尊驴草的山神。”
“桀桀桀桀！”
石中苟似乎洞悉了赵玄的想法，根本不给他机会。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飘至赵玄头顶，蓦地变成一块巨石，轰然砸下。
赵玄不怒反笑，手中白骨幡倏然变大，猛地罩住那势若万钧的巨石。
那巨石仿佛沉入大海，没有丝毫波澜，尽管疯狂挣扎。
赵玄身形闪动，几个起落，已经出现在牛二宝身旁。
嗤！嗤！嗤！
一块块碎肉开始横飞，场中顿时响起杀猪般的嚎叫。
这个杀神怎么敢的？
山神明明还在那里，他为什么敢对我们出手？
须臾间，一坨坨人彘被堆成京观，摆在众人面前。
“你这个魔鬼！”
“还我儿子！”
“……”
那些人的家人骤然轰动，开始声讨赵玄。
赵玄缓缓侧头望去，动作幅度不大，但那些色厉内荏的村民见了，却仿佛见了世上最恐怖的东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玄小哥……不要伤害……他们……都是……我……欠他们的。”牛二宝喘着粗气，喉咙宛如破旧的风箱。
“咳咳……”牛二宝咳出一摊污血，抖动着手从怀中摸出几粒碎银子，颤声道：“村长……你个老东西，当年偷你家一只鸡，打得我半死。牛蒡叔……你家的黑狗是我药死的……真香………这些钱算是赔你们的。”说完将手中银子无力的抛了出去。
“二宝！你会没事的。”赵玄疯狂涌动神魂之力，将牛二宝体内的黑气吸出，接着鼓荡血气帮牛二宝止血。
“玄小哥，不用白费力气了，我的身体自己知道。”牛二宝抓住赵玄手腕：“认识你，我才做了个人……谢谢你。”
“二宝！！！”
牛二宝手臂无力地垂下，脸上还洋溢着满足笑意。
赵玄轻轻抹去牛二宝嘴角血痕，旋即重新拿起刀。
“你答应二宝不杀我们的……”
一群人见到赵玄冷峻的模样，开始声嘶力竭，惊吓不已，生怕下一秒自己就如同那堆京观一样。
“小子，你死期到了！”
这时庙门外冲进数十名皮甲男子，一道黑烟飘落。
化作一道与石中苟一模一样的佝偻老头，只见他咧嘴大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旋即伸手一招，白骨幡罩住的巨石再度变成一道黑烟融入他的体内。
赵玄蓦然起身，手中障刀寒芒四溢，照着他脑门就砍。
“黄口小儿，焉知大雀？”
石中苟诡异一笑，身躯骤然暴长，变成丈六神像模样。通体布灵布灵，萦绕幽光，流转不息，脑后一道淡淡光轮，宛若脸盆。
轰！
赵玄整个人被硕大的拳头，打飞出去，嵌入神龛。
“桀桀桀桀！”
石中苟疯狂大笑，身后的皮甲男子，脸上虔诚跪地。
“害我真身舍弃贡品，从马背村赶来，你该死。”
说完，石中苟抬起石碾大的脚掌，狠狠踩向赵玄。
赵玄甩了甩脑袋，侧身躲开，避免被踩成肉泥。
“有点意思了。”
原本弱爆的山神，突然雄起，赵玄非但不畏惧。
反而生出浓烈的战意。
赵玄施展出一连串的攻击，障刀如闪电般快速挥舞，如同狂风骤雨。
山神左躲右闪，但由于身躯太大，反应不及，不时发出愤怒的吼叫。
此时的赵玄仿若疯魔，神魂之力完全内敛，就连白骨幡也被收起。全然靠着身体力量与石中苟斡旋拼杀。
血气如潮水激荡，赵玄甚至感觉四肢都开始变粗变大。肆意挥洒着力量，宣泄着体内抑郁。
轰！
赵玄再次被击飞出去，“哇”一声，一口老血喷出。
“凡人，你的勇气可嘉，但你的力量太过渺小。”石中苟的声音在庙内回荡，带着一丝嘲讽，“你以为你能够挑战神明吗？你以为你能够改变这个世界吗？”
石中苟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缓缓走向赵玄，每一步都让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身后，那些皮甲男子和村民们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终的结局。
石中苟磨盘大的手掌拎起赵玄，轻蔑道：“学了些拳脚，便想弑神？真是异想天开，莫说你未入品，就算入品武者又怎样？”
砰、砰、砰！
赵玄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重重地撞在了山神庙的石柱上，整个庙宇都为之震动。
障刀脱手而出，插入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玄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着刀片，痛彻心扉。
“这该死的山神，还真是小爷武道路上的福星。”
赵玄挣扎着站起身，抹去嘴角血迹，淡淡一笑。
体内联接肌肉和骨骼的筋膜，竟被这暴厮给锤成了！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赵玄淡淡道。
石中苟轻蔑地看着赵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以为你能战胜我？”
赵玄不再言语，调动全身血气，再次冲向石中苟。
障刀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刀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石中苟也不甘示弱，他巨大的身躯灵活地移动着，不断地抵挡着赵玄的攻击。
石中苟时不时反击，巨大的拳头如陨石般砸向赵玄。
“这小子竟然愈战愈强？”
石中苟的脸色一沉，身躯再次膨胀，变得更加庞大，仿佛要将整个庙宇撑破。
障刀狠狠地砍在石中苟的身上，发出一声巨响。石中苟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身上的幽光也开始变得黯淡。
石中苟轰然爆开，凝聚成一团黑色的雾气，散发出可怖气息。
赵玄和石中苟的身影都被淹没在了光芒和尘土之中。
“你对神的亵渎，将用生命弥补你的罪行！”石中苟大喝，声音从雾气中传出。
猛地渗入赵玄眉心！
赵玄心神一凝，这傻山神他要干什么？
“桀桀桀桀！”
石中苟一进入赵玄识海，就开始疯狂大笑，你这身躯勉勉强强，倒可承载我一丝神性，成为我最忠诚的打手吧！
？？？
赵玄只感到石中苟发疯似的涌向自己的泥丸宫。
然后！
好像就没有然后了，暗渊幽冥铁只是微微闪烁。
石中苟就没了，“……本神……阴庭册封……”
残余的力量，被赵玄的神魂缠绕包裹，开始吞噬。
过了许久，一切尘埃落定，人们才看清场中景象。
赵玄静静站着，而石中苟，那庞大的身躯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尊破碎的石像，零碎地躺在地上。
赵玄用脚轻轻一踢，石像彻底化为一堆碎石。
“这……这怎么可能？”
村民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心目中的神明，竟然被一个凡人给灭了。
村民们沉默了，他们看着赵玄，心中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们开始反思，开始质疑，开始寻找自己心中的光明。
那群皮甲男子瞳孔猛缩，如丧家之犬，一哄而散。
“蛮神教是不会放过你的！”
“蛮神教？”
赵玄没有追，也没有多说什么，将障刀别入腰间。
走到牛二宝的身边。
弯身轻轻抱起他的尸体，转身走出山神庙。
阳光洒在二人身上，身影在阳光中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