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个交易
洛清喻盯着顾离看了片刻，意识到他之前的询问，其实只是想要知道她的态度。
这个少年是喜欢把握主动权的类型，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没有继续劝说，而是压着腹部的伤口问道：“说说看，你的提议是什么。”
“一个交易，你替我保守秘密，不能和任何人提起我的秘密，而我也会给你一些好东西。”
见洛清喻皱眉不语。
顾离将自己的左轮与斧头光明正大的拿了出来，让其上附着的神秘纹路散发出淡淡辉光。
“相信你也察觉到了我武器的不凡。”
“我的斧头能如热刀切黄油般，轻易的破开深潜者的防御。”
“而我的左轮哪怕在迷雾里泡的再久，也不会和你们的枪械和直升机一样瘫痪，无法使用。”
“想知道，它们为什么如此特殊吗？”
洛清喻听的精神一振，毫不犹豫的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渴求。
那把斧头暂且不谈。
如果他们的热武器都能和那把左轮一样，不被迷雾影响，那对付那些怪物，岂不是易如反掌？
见鱼儿咬钩了。
顾离又将武器收了回去，好整以暇的抱胸看着她。
“原因很简单，它们都是被辉光祝圣过的武器，因此，它们才拥有了对抗那些怪物的力量。”
被辉光祝圣过的武器？
洛清喻自然能理解‘祝圣’的意思，那是被‘被神明祝福’的意思。
可这怎么可能呢？
神明真的存在？辉光又是什么？
由于职业特殊，洛清喻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对于超自然事物也比寻常人更能接受。
她想了想，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知道怎么‘祝圣’武器吗？”
“当然…不知道。”
顾离诚实摇头后，轻笑道：“但我可以将武器送给你交给官方研究，但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之前的条件。”
只要答应帮忙保密，就能获得这些神器？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洛清喻十分心动。
但作为一名官方人员，她还是有些谨慎道：
“我可以为你保密，但相比我的承诺，你提供的东西价值高出了太多，这并不是一个平等的交易。”
“我需要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
回报过于丰厚的交易，往往暗藏风险，洛清喻并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
“理由，主要有两个。”
顾离将自己的武器抛给洛清喻，好整以暇的点头道：
“一是因为外面都是警员，我不可能带着这两件武器逃出迷雾，原本也打算将武器丢弃在学校里。”
“至于第二点。”
顾离‘呵’了一声道：“你说的没错，在这个诡秘复苏的时代，没人可以独善其身。”
“而借你的手将祝圣武器送给官方，不但能洗脱我自身的嫌疑，还能让官方拥有一定对抗诡秘的力量。”
“有你们对抗那些怪物，我才能继续维系平静的生活，不是吗？”
这是一个阳谋，顾离并不担心洛清喻会拒绝。
而除去上述两个原因外。
他还暗藏了第三个目的。
如果洛清喻真能将祝圣武器带回官方，并在现实中研究出‘祝圣’的办法。
洛清喻就能凭借这个功劳，在基金会内平步青云，轻松踏入中层，甚至是高层。
她会因为利益和自己绑定，依赖自己的情报和知识。
而他也能反过来，利用情报与知识影响基金会，甚至一定程度左右全球应对诡秘复苏的走势。
这对顾离来说，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但还这有一个致命漏洞。
洛清喻抱着武器，像是抱住了自己的仕途，郑重询问道：
“你怎么保证我不会食言，毕竟你的价值明显比这些武器更高。”
老实说，她现在很兴奋，很高兴。
但同时也十分忐忑、恐惧，不明白顾离会用什么方法让她闭嘴。
可顾离只是认真注视着女人，墨色眼眸里盛着光芒，颇为诚恳道：
“我没法保证你是否会食言，但也不想恩将仇报，所以我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相信你会遵守承诺。”
——毕竟现在只是模拟，如果她食言了，现实里把人杀了就成。
“相信我的承诺？”
洛清喻抬头看着顾离。
觉得他过分天真的同时，心中又莫名泛起些许复杂的情绪。
这就是被信任感觉？
洛清喻耳根子软，承认自己有些感动。
所以，她惨笑着伸出带血的手道：“合作愉快，不过还有个问题，我该如何向基金会解释物品的来历。”
“这不用你操心。”
顾离看了眼无首的黑袍怪人，道：“死人不会开口辩解，你只需要将我编的故事复述给基金会即可。”
说着，顾离贴近洛清喻耳边，将自己临时编好的故事讲述了一遍。
这个故事并不长。
洛清喻只听了一遍，便表示已经记住，握住了顾离伸出的手。
………
………
云都市第二高中外。
这是迷雾出现后的第四个小时，校外的阳光阴沉黯淡，淅淅沥沥的雨滴倾盆而下。
现在是下午六点。
往常这个时间学生还没放学，家长们也还没下班，校门口一般都冷冷清清的。
然而今天。
校门外却是格外热闹，有群情激奋的家长，有不嫌事大的记者，更多的则是焦头烂额的警员。
警车的红蓝灯光将学校全方位包围，刺耳的警笛声长鸣不息。
一道道警戒线被匆忙拉起，手持防爆盾的警员堵住了学校的每一个出口。
混乱、嘈杂、疯狂，宛若末日的序曲。
学校大门前。
云都的警察局局长赵武此刻脸色宛若死灰，麻木的接起一个又一个电话，又一个个的挂断。
云都市第二高中，是云都排名第二的重点高中，里面的学生不说非富即贵，基本都有着一定的背景。
哪怕他们为了营救，已经损失了十多位警员，和一架直升飞机。
那些学生家长们依旧在通过各自的人脉，让各方的大佬向他施压。
将电话丢给手下。
赵武走到旁边的救护车前，看着里面几名刚从雾中跑出的警员正在接受治疗。
第四次救援行动里，他们总共投入了十二人，然而跑出来的就只有九人。
折在里面的三人，有两人是他的属下，但还有一位是基金会的大人物。
事情的经过他已经听说了。
那位基金会来的洛长官，其实是有机会撤退的，只是在撤退途中，突然发现迷雾中还有个学生。
是她为了救人，错过了撤离时间。
“该说是愚蠢，还是勇气可嘉呢？”
心中苦闷，赵武叼起一根香烟，冲着那该死的迷雾惨然的叹了口气。
他很清楚。
无论今天的事情如何收尾，死了那么多人，作为局长的他肯定要为此负责。
而一名基金会成员的死亡，若是引发两个官方机构的扯皮，更是会成为压死他这只可怜骆驼的稻草。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
如同海浪般的悠扬号角声，忽的从迷雾中传递出来。
号角声？
这里怎么会有号角声？
就在赵武还没搞清楚情况时，一个警员惊喜喊道：
“局长！有人！又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这时候还能有人活着出来？
赵武听的先是一愣，随后赶忙钻出救护车，和拿着防爆盾的警员一起，紧张看向迷雾内部。
白茫茫的迷雾中，有两个相互搀扶着的黑色身影格外明显。
随着号声，那两个身影越发清晰。
看轮廓是一个女人和少年，女人的身影虚弱弯曲着，被那少年小心的搀扶，在雾中缓慢的移动着。
警察们的呼吸都不由放缓。
顾离故作虚弱的样子，一手搀扶着洛清喻，一手拿着海螺号角，在悠扬的号角声中缓慢移步。
直到雾中的二人踏出迷雾，警察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他们不知道那少年是谁。
但他们认识那被搀扶着的女人，基金会的调查员，洛清喻。
此刻洛清喻面色苍白，一手搭在顾离肩膀上，一只手按压着腹部止血，鲜血顺着白衬衫在地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赵武最先反应过来。
他难掩惊喜的快步上前，一边跑，一边对着待命的医务人员大喊。
“医生呢？这里有人受伤了，快过来救人！千万不能让她死了！”
短暂的寂静后，所有人一下忙碌起来。
两名医护人员拿着担架快步跑来，在几位警察的帮助下，迅速将洛清喻送到了担架上。
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简单检查了下洛清喻的伤势，语气急促的开口：
“洛长官的腹部有一处贯穿伤，不过没有伤到要害，中度失血，肋骨有些骨折。”
“去准备输血，她的情况必须送到医院治疗。”
说完后，这女医生又看了看顾离身上的校服道：
“这学生腿上也中了一刀，没有伤到动脉，先送救护车里急救。”
得到了初步诊断。
剩下的医护人员就准备将洛清喻和顾离送上救护车。
然而脸色苍白的洛清喻却摇了摇头，一把攥住了局长赵武的胳膊。
“赵局长，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只需要应急处理就好，相比起这个，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上面汇报。”
腹部的疼痛传来，她的表情抽动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了冷静。
她将那个海螺号角拿了出来。
“我找到了克制那群鱼人的办法，拿着它，去把里面的学生都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