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明忠臣也先
“别跟他废话了,一个假皇帝,砍了他回去散伙算了!”
“一开始我就说过,大明的皇帝那都是天上坐着的人,怎么能轻易被我们这些地上跑的抓到?”
“是啊太师,本来咱都在家里好好放牧呢,你为了一个假皇帝把大伙喊来,说什么要取北京作为大都光复大元,现在是不是有点搞笑了?”
不等朱祁镇反应过来,一应也先召集来的瓦剌贵族们先坐不住了,一个个的怨气冲天。
八、九月是瓦剌各部族放牧的时候,水草最是丰美,本来就都不愿意来。
也先是把他们连哄带骗忽悠过来的,挨个说什么大明虚弱不堪,一碰就碎,入关抢的拿的比在家放牧多上百倍,这才能召集众多人马入关。
贵族们被利益驱使,这才召集部众,放弃放牧,想着跟也先入关顺手抢点拿点。
毕竟关内的东西都是好东西,随便搞点什么带回草原就能发大财。
可谁也没想到,命运跟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个皇帝居然是假的!
那不白来了吗?
有这功夫,在家里放牧都已经小发一笔了!
“太师,你得给我做主啊,我的部众刚才那一战折损了八百多个健儿,都是好孩子啊!”
“太师你别听这小子放屁,这小子看起来老实,其实跟中原人学的一肚子花花肠子,我的部落对你最忠心,每次都冲在第一个,先给我分东西!”
一开始说话那人闻言顿时气炸了,上去就要拉着他单挑。
“你说谁一肚子花花肠子?”
“单挑!”
“你当老子吓大的,看我不把你屎打出来!”
“单挑就单挑!”
也先一听,他们居然已经开始闹着要散伙分东西回家了,还有人要出去单挑,一下子头都大了,一拍椅子,怒道:“你们乱乱糟糟的,还让不让本太师说话了?”
也先的势力毕竟是瓦剌最强的,草原上以拳头为主,也先一怒,含金量还是挺高的,帐内立马就没动静了,只是一众贵族们,都还在虎视眈眈看着朱祁镇。
“太师若怀疑朕是假的,可以随便找人去问!”
朱祁镇毕竟是真皇帝,一听有人假冒自己,慌乱的神色瞬间被愤怒取代,冷冷道:“朕倒要看看,是谁的胆子这么大,连朕都敢冒充!”
也先看着朱祁镇,也有些不明觉厉。
这小子看起来虽然一副乳臭未干的毛样子,但确有皇帝该有的几分威严。
但本太师怎么越来越迷糊了,到底该信谁啊!
也先擅长直接冲上去玩命,不太喜欢动脑子搞权谋,今天一块来的事儿有点多,大脑超负荷运转,一时间有些宕机。
就在他迷茫的时候,阿剌知院提醒道:“太师,哈铭几次代表我们瓦剌出使京师,随从的也有不少人,可以把他们和被俘的那些中原人一起叫来对峙。”
“是真是假,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阿剌知院是也先的心腹重臣,掌管右翼诸部,地位和瓦剌的丞相差不多,由于属地距中原较近,受影响较深,属于为数不多喜欢动脑子的瓦剌人。
一听他这话,也先顿时茅塞顿开。
对啊!
本太师没见过,找见过的人来不就行了?
蒙古人哈铭奉命前来,绕着朱祁镇转了几圈,说道:“他的确和我去北京那几次见到的皇帝一模一样,臣觉得这是真的皇帝,太师擒获大明皇帝,太师真是草原上的雄鹰啊!”
仅凭一个人的话,也先还不太确定,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他下去,坐在上方静静看着其他人辨认。
但奇怪的是,所有去过北京出使的瓦剌使臣来见了朱祁镇都认为他是真的,包括也先的众多心腹在内,竟然没有一个人认为眼前这个皇帝是假的。
“难道这是大明的障眼法,糊弄本太师呢?”也先拍了拍脑门,觉得中原人的花花肠子实在是太多了,连皇帝都能弄出来个假的。
喜宁观察左右,觉得是时候了。
他是朱祁镇随侍的太监,自然知道这个朱祁镇是真的,一开始没说话,就是等着看事情到底往哪边发展。
如果瓦剌人真的就此散伙回家放牧去了,喜宁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站出来说话,但现在所有的瓦剌使臣都说是真的,喜宁自然要赶着上前立功。
这个时候站出来,可是两头讨好的绝佳机会。
“太师,容奴婢直言。”
也先转眼,看到了这个一起在土木堡被抓的贴身太监,觉得除了听自己人的话,也应该听一听明朝那边人的话,才能确定到底应该怎么做。
他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淡淡道:“你说吧。”
喜宁上前小声道:“太师何不问问自己,这个陛下是真是假,这重要吗?”
“你什么意思?”也先看着喜宁,摸不着头脑。
喜宁笑道:“那奴婢就直说了,太师土木堡大破二十万明军主力,连皇帝都抓了,天下震动,朝廷那边自然要弄一点儿维系人心的办法。”
“既然朝廷那边声称皇帝已经回京,太师也可以用这个皇帝的名义传谕草原各部,告诉世人,真的皇帝已经被您抓到了,您说,他们是信谁更多一点?”
“是信一个凭空出现在京城的皇帝,还是信您这个一战大破二十万大军的瓦剌太师?”
也先眼前一亮,赞赏的看着喜宁。
“你小子脑筋不错啊,以后跟着本太师干?”
“只要你为本太师效力,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有你一份!”
喜宁喜不自胜,连忙上前道:“奴婢愿为太师起草天子诏令,告谕草原各部,大明皇帝已被太师擒获,大军即日抵达北京城下,收复大都恢复大元指日可待!”
也先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看着朱祁镇也顺眼了。
这个喜宁说的不错,想让别人相信这个皇帝是真的,那首先自己就要认为他是真的,何况那么多使臣全都说这个皇帝是真的,还能串通起来蒙骗本太师不成。
他走下虎皮大椅,将朱祁镇请了上去,笑道:“陛下恕罪,本太师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愚蠢的谣言呢,只不过一下子出了两个皇帝,需要一个解决的办法。”
朱祁镇现在只想尽快回到京城,和那个假的皇帝对峙,转头问道:“太师之意如何?”
也先当众向朱祁镇下跪,面色诚恳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一个大明竟有两个皇帝,那个假货还在宫内为非作歹,这怎么行?”
“本太师素知陛下乃少年英主,土木之祸乃属王振,与陛下无关,本太师欲助陛下回京,重登皇位,待陛下匡扶大明,莫忘瓦剌今日忠诚即可!”
也先这副模样,把刚才还在叫着要散伙回家放牧的瓦剌贵族们人给看傻了。
这什么情况?
一会假的一会又成真的了!
到底还砍不砍他了,不砍老子可回营睡觉了!
朱祁镇一时被瓦剌这般忠心耿耿所感动,连忙扶起也先道:“太师如此忠心,可昭日月,朕向太师保证,只要能重登皇位,一定重谢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