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皮巡猎队
破锋刀法除了基础套路外，还有四个杀招。
便是王继山口中的“风火雷电”。
方才林非施展的“破锋如风”，便是“风火雷电”四个杀招里的第一招。
这四个杀招要按顺序练习，练成第一招“风”，就意味着至少将破锋刀法修炼到了第一重。
王继山当年自己都花费了小半年时间才练成这一招，眼下见林非只用一个月不到就掌握，岂能不感到惊奇。
他却是不知，林非此刻早已通过演武图录将破锋刀法练至圆满，除了“风”外，另外“火雷电”三个杀招也已掌握。
林非自然不会提及，只是道：“还要多谢王捕头授艺。”
“哈哈哈！”王继山大笑，“好好好，你的武学天赋着实不错！”
“王捕头？！”
眼见王继山和林非有说有笑，却是不管自己，孙明一脸无法接受。
王继山这才想起孙明，看了其一眼，眼中闪过不加掩饰的嫌恶，道：“孙公子，你当街逞凶伤人，已是触犯刑律。你这几个家丁胆敢袭击公差，被断手也是活该。”
“这……”
“还不带着你的人，滚！”王继山一声低喝，吓得孙明全身一哆嗦。
但他终究没敢放什么狠话，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非，随后也不管几个家丁，独自离开。
几个家丁也都连滚带爬地跟着离去，看也不敢看林非一眼，生怕跑得慢了再被他一刀砍了脑袋。
林非见状微微皱眉。他很清楚，孙明这种纨绔子弟，今天众目睽睽下吃了亏，日后一定会伺机报复回来。
王继山似是看出了林非心中所想，哈哈一笑：“小子，别担心。走走走，先回衙门再说！”
“王捕头稍待。”
林非上前将那被殴打的小乞丐扶起，后者连连道谢：“多，多谢差爷！”
林非见其满脸是血，顿了顿，从钱袋里拿出一小块银子放在其手中。
“拿去买点伤药吧。”
“这……”
小乞丐没想到林非会给他银子，一时也是愣了。
后面的王继山见状眯了眯眼睛，似是若有所思。
“走吧，王捕头。”
林非同王继山离开，那小乞丐直到二人走远才回过神，看了看手头的银子，对着林非离去的方向扣了好几个头才一瘸一拐地离去。
林非同王继山回了衙门，后者让林非先演练一番破锋刀法。
林非自然不会将已练至圆满的刀法展示出来，他有意控制，只展示出练至第一重的样子。
王继山满意点头：“一重大成，不错不错！这等练武天赋，算得上是一流了。小非你今年多大了？”
林非道：“已十八了。”
“可惜！”王继山叹息一声，“年纪稍大了些。以你的天赋，若是从小习武，保不齐能成为一代宗师。”
林非心中一动，问道：“王捕头，一代宗师，能对付卷宗里记载的那些异兽怪物吗……”
“嗯？你在卷宗里看到什么了？”王继山脸色微变地问道，但不等林非回答，又摇摇头，“算了，那些不是你现在该去想的！”
“……”
“至于刚才之事……”王继山微笑道，“衙门的捕快里，敢管孙家闲事的可没几个。你小子年纪不大，倒是有几分胆色。”
林非坦然道：“要是做捕快的看到当街打死人都不闻不问，那不知道老百姓还有什么盼头。”
王继山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认可：“说得不错，但我告诉你小子一句话，在这个世道想要活下去，有时也要审时度势！”
“……”
“今日之事，孙家小肚鸡肠，定会伺机报复。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之后会放出话去，顾我几分面子，料想那孙家也不敢动你。”
林非闻言有些惊讶。那孙家是连云城三大家族之一，家财万贯，且听那孙明所说，孙家和县令也关系匪浅。
王继山不过是个捕头，若是放出话就能让孙家有所忌惮，那看来王继山说不定也有什么非同小可的背景。
“不说那些了，明日我就传你破锋刀法第二重！”王继山咧嘴笑道，“以你的天赋，不出半年应该能成。”
林非点点头，问道：“王捕头，不知这破锋刀法最高有几重？”
“破锋刀法四重为圆满！不过我至今也只练至第三重，第四重却是因为秘籍遗失，练不成了。”
王继山说到此处摇了摇头，神情颇为遗憾。
“破锋刀法四大杀招，风火雷电。其中威力最大的‘破锋如电’便是第四重方能习得。可惜，可惜！”
“原来如此……”
林非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着几分喜悦。
他有演武图录在，哪怕学到的武功残缺不全，只要足够他入门，就能靠图录推演学习完整功法，简直太过方便。
“不过你小子也别好高骛远。”王继山郑重道，“哪怕你天赋过人，要想习得第三重破锋刀法，恐怕也得花上几年时光。”
林非闻言问道：“王捕头，不知习得第三重后，武功算得上是什么水平？”
他虽然来到这世界快一个月，但对于武功境界方面还不是很了解。不知道自己有这圆满境界的破锋刀法，算不算得上是高手。
王继山刚要说话，一名捕快却火速跑来，神情惊惶。
“王头不好了！出大事了！”
“何事惊慌？”王继山沉声问道。
那跑来报信的捕快满脸惊惧之色，全身发抖，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情形。
“郑，郑家前日出城打猎的巡猎队，都死了！几十号人都死了啊！尸体都被抛在了城外不远的荒地里！”
“什么！”
王继山脸色大变，林非心中也“咯噔”一下。
郑家，正是连云城三大家族之一，把控着城里的野兽皮毛生意。
其家族中的巡猎队经常外出猎杀猛兽，将获取的皮毛处理后卖往中原城市，赚取暴利。
论综合实力，郑家比同为三大家族之一的孙家还要强上一筹。
而且郑家的巡猎队都是由精壮汉子组成，其中还不乏武功高手，谁能将他们尽数杀死，抛尸城外？
林非看向王继山，只见后者脸色阴沉，低声嘀咕了一句：“难道是长生族……”
他陡然止住话头，大声道：“走，去现场看看！小非你跟我一起！”
“是。”
林非答应着，心中却想着王继山刚才低声嘀咕的话语。
长生族？那是什么？
暂时压下心头疑问，他跟着王继山，后者又从衙门点了七名捕快，连同来报信那人，总共十人骑马前往城外。
连云城在北境边缘，再往北百里，便是常年驻扎着镇北军的北地大营。北地大营再往北，便是连绵不绝的冰山。
冰山那头据说是一片极冻冰原，其中栖息着一些异兽。但有这些冰山做天然屏障，似乎根本不需要北地大营。
然而大营似乎自大孟开国便设立在此，至今已有两百余年，为何不裁撤，连云城人却是不知。
林非随着其他捕快骑马出城，眺望那远处连绵不绝的冰山，也为其壮丽而心惊。
他很快收敛心神，专心赶路。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郊外荒地，看到了那一排排的尸首，总共三四十具，都盖上了席子。
尸首周围已经站了些人，其中一个身形富态的中年胖子，正来回踱步，脸色难看至极。他便是郑家家主郑大富。
“郑家主！”
王继山喊了一声，那郑大富闻声看来，见王继山带人来到，走了过来。
“王捕头来了！”
王继山等人下马，那郑大富招呼一声，自家的下人顿时过来牵住马匹。
“郑家主，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继山问着，眼睛却不在郑大富身上，而是像那些不远处的尸首飘去。
“我也不知！唉，居然如此惨烈，你……王捕头你快去看看吧！”
“嗯，都跟我过来！”
王继山听出不对，带着捕快们来到尸首前。
王继山刚一掀开席子，许多捕快看了一眼尸首，就吓得低呼一声，后退几步。
有几人更是当即呕吐了出来。
林非也十分吃惊。
只见席子下的尸首，虽然没有断肢，但都少了身上的皮……
王继山脸色也是一变，接连掀开好几张席子，底下的尸首尽是如此模样。
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些少了皮的尸首脸上，都异常平静，让人看了浑身发冷。
王继山俯身查看一具尸首，神情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郑大富站在远处，攥着手帕捂在嘴边，语气颇为无助道：
“我开始收到消息，还以为是叫贼人害了，想着哪来的贼人不长眼，敢动我郑家的巡猎队！结果来了一看，却，却……呕……”
郑大富瞥了一眼暴露在外的尸首，又是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王继山没有理会郑大富，自顾自检查着一具双腿粗壮的尸首，低声道：“他是郑家的‘连环腿’王震，一套鸳鸯腿已练到极高境界，实力不在我之下，居然看不出有一点反抗痕迹……”
一旁听着的林非亦是心惊。
此人实力不在王捕头之下，却还是一点反抗都没有就被杀死。
而且这些人的死状如此诡异，究竟是什么人……不，什么东西干的？
林非下意识认为，做出这等惨案的，不像人类所为。
王继山检查片刻，起身对郑大富道：“郑家主，让你的人收尸吧。另外，以后你们郑家最好不要再做皮毛生意了。”
“什么？！”郑大富大惊，“皮毛生意可是我们郑家的支柱生意，岂能不做！”
王继山淡淡道：“郑家主，你还看不出吗。你手底下这支巡猎队全都被扒了皮扔在城外，就是一个警告。你要是还不收手，恐怕……”
他深深看了郑大富一眼，后者全身打了个哆嗦。
“我言尽于此，听与不听，都在郑家主你自己。”
王继山说完，便招呼捕快们要走。
郑大富脸色一阵青白，待王继山等人上马后，大声喊道：“王捕头，此事你们衙门就不追查真凶了吗！”
王继山道：“我等力不能及。郑家主若想追查，可去请枯叶寺的大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