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可饶恕的作恶
吱，吱吱吱……
冯圆在老鼠发出的悉悉索索声中醒了过来。
他只迷糊了几秒，就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
县衙牢房！
作为捕快，他对这里很熟悉，没错，县衙里也是有牢房的。
县令判案时，和案子有关的人之所以能随传随到，就是因为人全都提前关在了牢房里。
现在他自己一个捕快，居然也被关在这里，一时不禁心中冰寒。
“醒了？”
林非的声音传来，冯圆打了个激灵，抬头看去，只见在牢房外的木桌边，林非正坐在那里。
“林非！你……快放我出去！”
冯圆用力敲打牢房门，但无济于事。
“说吧。”林非道，“谁让你给我下药的。”
冯圆闻言，脸色一阵苍白，但立刻便摇头否认：
“……你说什么……什么下药，我不知道……”
“不知道？”
林非指了指桌上那个小木罐。
“我那碗粥就装在里面，你既然不知道，要不自己喝喝看？”
冯圆犹豫了一下，随即大声道：“……好！你把粥桶给我！我就喝给你看！”
林非冷笑：“我看你是想趁机把粥倒了，然后死不承认吧。”
“你……”
冯圆被点破心思，一时说不出话。
但很快，他便稳定心神，威胁道：“林非！我也是捕快，你敢把我关在牢房里？谁给你的胆子！快放我出去，不然……”
“不然什么？”王继山这时走了进来。
冯圆一看到王继山，脸上立时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王头……”
王继山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在捕快们心中，却是十分可怕的存在。
尤其是一旦违反了他定下的规矩，他是丝毫情面都不讲的。
林非把冯圆抓来关进牢房审问，肯定会告诉王继山一声。
王继山得知此事后，很是震惊。
比起林非，他现在更想知道，是谁指使的冯圆。
“冯圆，说吧。”王继山走到牢门前，语气虽然平淡，但却给人一种不可抵赖的感觉，“你下的是什么药，以及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你应该知道，我能看出来你说谎与否。”
冯圆脸色几番变化，但面对王继山，终究还是没敢再继续狡辩。
他知道狡辩也没意义了，毕竟人证物证俱在。如果没有那碗粥，还能嘴硬不说。但只要找仵作检验一下，就能知道粥里的确下了毒。
“是……七，七日断肠散……”冯圆声音颤抖着道。
“七日断肠散。”王继山的脸色阴沉下来，“你这小兔崽子够狠啊，对同僚下这种药！”
林非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药，但从名字上也能看出，这是一种剧毒药物。
王继山扭头给林非解释了一句：“七日断肠散，服下后几日里腹痛会愈渐加剧，一直到第七日，会肝肠寸断、疼痛而死。”
林非点点头表示了解。
冯圆这时泣声道：“我也不想这么干啊王头！我也是被逼的！”
“被逼的？”
“是黑蛟帮……黑蛟帮的徐昌长老让我这么做的，我不敢不从啊！我要是不干，他们一定会害我家里人的！”
黑蛟帮……
林非心道，这群家伙果然不会对吴三那几个人的死善罢甘休。
“王头！求你饶过我这次吧，我也是逼不得已啊，下次绝对不敢了！”冯圆供认之后，便为了保命而跪下求饶。
王继山沉着脸问道：“县衙里除了你，还有没有黑蛟帮的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王继山看向林非：“你的意思呢？”
林非平静道：“杀。”
“不，不！王头，我上有老母奉养，而且我刚结亲不久，妻子刚有了身孕啊！！”
冯圆大吼大叫，对着王继山疯狂求情。
王继山本来已做出决定，但听冯圆说上有老母，妻子刚有身孕后，又面露犹豫之色。
“小非，我看……”
王继山话音未落，林非强硬的声音打断了他。
“王捕头，是不是一个人只要有亲人，就能肆无忌惮地作恶？反正总能得到饶恕。”
王继山一怔，随即苦笑一声。
“呵呵……”
他看着林非，那眼神似是对其了解进一步加深般。
“我倒是还不如你小子活得通透……算了，反正他是冲着你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王继山便转身离去。
冯圆见状连忙哭求：“王头别走！王头救我啊！！！”
他已经看了出来，比起王继山，林非虽然更年轻，但却心狠得多。如果王继山撒手不管，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王继山没有再回头，他身影消失后，冯圆也彻底陷入绝望之中。
林非端着盛粥的小木桶走到牢门前，对冯圆道：“浪费粮食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自己加的料，就你自己享用吧。”
……
……
连云城一间茶馆，二楼。
王继山从牢房离开后，来到这里坐下，有些心事重重的等待。
不多时，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来到他对面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鱼形状的玉符，上面刻有一个“云”字。
王继山看到玉符，肃然道：“舵主手令！”
年轻人点点头收起玉符，出言问道：“舵主想知道，王堂主你对连云城内长生族的调查情况。”
王继山皱着眉头，沉声说道：“目前还没找到人，但可以确定的是，长生族在城里有布置、有图谋。”
“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谁吗？”年轻人问道。
王继山摇头：“目前还不知，但应该很快就会暴露了，他们似乎已经出手了。”
年轻人道：“舵主那边收到密报，这次来连云城的长生族潜伏如此之久，恐怕图谋不小，王堂主要小心应对。”
“我会的。对了，我这里新发现了个苗子。”王继山想到林非的武学天赋和其性格，补充说道，“这小子武学天赋不错。而且年纪虽然不大，但性情沉稳，且嫉恶如仇。我想，或许可以将其吸纳进盟会中。”
年轻人点点头：“既是王堂主推荐，我回去后自会上报给舵主。”
说罢，年轻人又取出一个木匣，放在桌上。
“这是舵主让我带给王堂主的安魂枝，一共三根。王堂主务必随身携带，以防突发不测。”
“好。还请替我谢过舵主。”
“既如此，我便先回去了。王堂主保重。”
“保重！”
王继山看着年轻人离去，又看了看桌上的木匣，自言自语道：“舵主既让人送来安魂枝，看来长生族那边出动了不一般的人物。如此说来，先前郑家巡猎队遇害一事，恐怕和他们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