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判断与算计
“阿弥陀佛……”
郑家，一处阴凉地窖中。
两名枯叶寺来的和尚，看到郑家巡猎队尸首的惨状，都很是吃惊。
家主郑富贵站在地窖上方，根本不愿下来。
那日巡猎队惨案发生后，郑家便把尸首都放在了地窖暂时保存。
之所以没有入殓埋葬，也是想等枯叶寺的大师来看过之后再说。
“两位师父，可否看出什么门道来啊？”郑富贵在上面喊道。
那名小僧人看向身旁的年长僧人，神情有些恐惧：“师父……”
年长僧人沉吟片刻，道：“这些人应该是中了某种邪术，才会没有任何抵抗就被剥皮。”
“邪术？”
“嗯，我们上去吧。”
两人出了地窖，郑富贵眼巴巴看着。
他现在心里很是着急，这件案子一日不调查清楚，他就一日少赚很多钱。
“光尘大师，你能看出是什么东西干的吗？”郑富贵迫不及待地问向那年长僧人。
光尘道：“郑施主，那人应该是精通邪术的高手。”
“人？”郑富贵一愣，“是人干的？不是某种野兽、妖怪？”
光尘摇头：“妖物多半不会如此行事。不知郑家主在城里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下仇怨？”
“结仇的人……”
郑富贵皱着眉头思索着。
“连云城三大家族中，我郑家一向只做皮毛生意，对其他买卖不曾插手，和其他两大家族是井水不犯河水，哪里有什么仇怨？不过……”
郑富贵忽然想起什么：“前年时候，孙家好像想插一手我郑家的皮毛生意，但我郑家经营这门生意多年，又岂是他孙家能插手的？几次明争暗斗下来，以他孙家大赔一笔收场，我两家也算是结下了梁子。”
小和尚道：“这么说，会不会是孙家的人干的？”
郑富贵笑笑：“小师傅说笑了，孙家就是有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本事！”
郑富贵对孙家的实力很清楚，论武力是比不过郑家的。如果孙家有团灭郑家一整支巡猎队的实力，那前年的皮毛生意之争，也不会落得个惨败收场。
光尘道：“除了孙家，不知郑家主还能想到什么仇敌？”
郑富贵摇摇头：“没有了。连云城的势力就那么几家，三大家族里，除了我们郑家和孙家，另外一个赵家是州府赵大人家的分支，在这连云城也不怎么张扬。另外县令和我的关系不错，外城区黑蛟帮帮主也与我郑家没有利益纠葛。”
光尘听完，想了想道：“不知郑施主能否带我们去孙府一走？”
“莫非大师怀疑这事是孙家干的？”
“是与不是，走一趟便会知晓。”
“没错。”小和尚也道，“师父他有佛门神通，能察觉到附近有没有妖人！”
光尘轻斥道：“悟明，休要多言。”
“是，师父。”叫悟明的小和尚当即住口。
郑富贵既听光尘这么说，便也答应下来：“好，那我就带大师去孙家走一趟！要真是孙家干的，我非叫他知道惹怒我郑家的后果是什么！”
……
……
粥铺，摊位边。
林非和冯圆坐下，要了点饼子、稀粥、咸菜。
“林非，今天这顿我请你吧。”冯圆笑着说，“我好歹长你两岁，这也是应该的。”
林非道：“冯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或是有什么事要请我帮忙？”
“没有没有。”冯圆连连摇头，“只是想到进衙门这么久，还没和林非你一起吃过饭。”
“……”
林非不太相信冯圆的话。
他不认为，冯圆会平白无故请他吃早饭。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不多时，店老板将饼子稀粥端上来，林非没有立刻动筷，想了想起身道：“我突然有点想吃周家的糕点，冯兄稍坐，我去买两块来。”
“哦！好，好，林非你去吧！”
林非离开摊位，很快消失无踪。
冯圆见林非离开，松了口气，看看忙碌的粥铺老板，见后者正忙着摊饼子，没有闲暇注意这边，便将手伸入怀中。
再伸出来时，手掌里已经攥着一个小纸包。
冯圆迅速将纸包拆开，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入林非的粥碗里，随后拿筷子迅速搅拌均匀。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纸包收起，装作无事发生一般。
林非在不远处的木架后，目睹了这一切。
他刚才说去买糕点，不过是个借口。
现在看来，他没猜错，这个冯圆果然有问题，居然暗中下药。
看冯圆的准备，恐怕就算林非不突然去买糕点，他也会想办法将林非支开，好暗中下药。
目睹这一切的林非，没有立刻现身拿下冯圆，而是在想，冯圆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如果只是捕快间的排挤，绝不至于到下药暗害的程度。
可论私人恩怨，他和冯圆统共也没说过几次话，哪里来的私人恩怨？
思来想去，林非只想到两个结果。
这个冯圆要么是被孙家收买，要么就是被黑蛟帮收买。
只有孙家和黑蛟帮，才会对他林非有杀心。
想过之后，林非走了过去。
冯圆看到林非回来，忙道：“回来了啊，快坐下喝点粥吧，都要凉了。”
林非面无表情道：“冯兄，不问问我为什么没拿糕点回来吗？”
冯圆一楞，林非这一说他这才注意到，林非说去买糕点，却是空着手回来的。
“难道冯兄有什么心事？”
“没，没有……我只是……忘了……”
冯圆艰难说着，额头渗出汗水。
不知为何，他此刻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林非散发的某种气势，将他完全压制。
“忘了？我看冯兄是太专注在我这碗米粥上了吧。”
“什么？！你……呃！”
冯圆话音未落，林非已掐住他的脖颈。
“跟我走一趟吧，冯兄。”
林非说完，另一只手一记手刀斩下，直接将冯圆打晕过去。
粥铺老板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不明白为什么两个捕快一口饭没吃，却忽然打了起来。
林非却是不作解释，从冯圆身上搜出钱袋，拿出银子扔在桌上。
既然他说要请客，那昏迷了也得出钱才是。
“老板，把这碗粥装起来，我要带走。”
“是，是……”
老板连忙找了个小木桶，将林非那碗粥倒进去。
随后，林非将人扛在肩上，和粥桶一块，带到了县衙里侧的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