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鬼?神!
铛——
离齐渊最近的戎人面对当头一刀,当即将长戈一横,欲以戈柲(杆)挡下此刀,
而见戎人如此动作,齐渊劈砍的力道反倒是一收。
附着钢锋的雁翅刀再利,也没有超出钢刀的范畴,
而钢刀砍戈柲,砍枪杆,因杆材弹性大,卸力能力出众,是难以直接砍断的,
所以齐渊反倒是力道一收,在雁翅刀砍在戈柲上,整个刀身被弹起的一瞬间,其右手一紧,同时左手轻托于刀尾辅助控刀,
抑制刀弹起的幅度,同时将刀身自刀锋朝地,变为刀锋朝右,
而后整个刀身,顺着戈柲削切而下,
趁着戎人承受着戈柲反震力道,而来不及变动作之际,刀锋顺着戈柲,直接削掉了戎人握持长戈的一侧手指,
鲜血,顿时溅射了出来,
却直到两秒后,戎人才痛呼出声,似乎才将将反应过来,
而这时,齐渊却已是削切之后,衔接一记踏步上撩,于戎人痛呼之际,刀口直接斜划过其脖颈,
痛呼声,当即骤停,
咻——
远处戎人趁齐渊撩刀杀人之际,拈弓即射,
箭矢直入齐渊右大臂,
齐渊身形一晃,便直接矮身猛地扛起身前正在抽搐的戎人,
以此戎人为盾,直冲戎人弓手,
其奔袭间,一支箭矢亦携着呼啸声,自其身后侧传来,正中另一戎人射手,
却是隐臣们,已逐渐攀上城墙,
“杀!”
齐渊暴喝着,于临近时,直接将身上扛着的戎人挥砸出去,
而后一手夹住另一戎人的长戈,猛地一拽,使其失位的同时,右手的雁翅刀力劈而下……
……
战斗结束得非常快,
于城墙上站稳脚跟的隐臣们,只一轮齐射,就将戎人的人心射得七零八落,
再加上猛不可挡,浑身浴血的齐渊冲至近前。
还活着的3名戎人,已肝胆俱裂。
特别是持戈近战的戎人,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不算很壮硕的周人,竟然能持着那非金非木的神兵,冲至他们阵中,连杀四人,且自身毫发无损,
不,并非毫发无损,
那周人更似神鬼当面,铜匕、戈刃划开其皮肉碰撞其骨骼时,竟隐隐能听到金石之声,且破开的口子,滴血未落,
他根本不是人!
一股有些骚臭的气味当即从这戎人身下冒了出来,
戎人持兵器的手也颤抖起来,此刻他手脚无力,兀自后退,
然虽手上有些发软,且再抬不起长戈,
面对当头的一刀时,
戎人脑子里想的却也是,他并排的两个戎人兄弟应能帮他挡下,
可直到刀落人碎,将死的他被一脚踹飞,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转头扫视,才发现,
那两个杂种,竟然先他一步而跑了,
咻,咻——
弥留之际,戎人看到数支箭矢追上了那两个杂种,
他终是笑了,死而,瞑目。
……
“这戎人竟是吓尿了,滂臭滂臭的,来人,赶紧将他扔到一旁,切记别扔在河里。”
刚完成杀人成就的齐渊,此刻还留有些应激反应,
倒是没像其他人第一次杀人那般会惊惧、呕吐。
他表现出来的就是想说话、口不择言,情绪有些激动,显得有些神经质。
先前持绳先登的隐臣,闻听此话后,当即将秦弩挂在腰上,上前来处理着这具戎尸,
如果说戎人对齐渊的感官是惊惧的话,
这5个隐臣,对齐渊的感官,就只有崇敬了。
尤其是那最先登上城墙使麻绳的。
进攻之前,当卒长说出计划后,他以为他会永久地躺在这城墙上。
先登,先登,不就永远是最精锐的那一批,同时也是伤亡最大的那一批?
可当卒长飞跃城头,撞翻戎人,并将他护持在身后,而自身承担了最危险,而又最无畏的冲阵任务后,
他觉得,哪怕卒长是鬼,也是属于他们阵营的,被称之为神的鬼。
隐臣们将尸首堆叠在了城墙一角。
自城下取回木盾的他们,见戎人的尸身不够,无以筑成京观,便向齐渊告命,持盾往城墙左边摸去,不一会儿,拖拽着些戎人尸体回来,
而后,是城墙右,归来时隐臣中有两人负伤,却是右边的人当时离这边更近,也更警觉。
但伤得也不重。
值得一提的是,
在任何时代的伏击战、潜伏战中,弩对弓的压制力都是全方位的。
可以说,除了正面战场时弩一分钟4射,而弓可达一分钟12射,这一点比不过外,
无论是射程、精准度、遇敌反应速度,弩都全方位地碾压弓,所以蓝星现代,弩管制而弓放开。
是故隐臣清理左右城墙的戎人隐患时,只要卡着射程,就能基本无伤。
不过无论如何,隐臣们都是做不到无声潜杀的,
所以隐臣们将戎人尸体,分别堆积在河道左右城墙上,做成两个小型京观,以此来进行威慑,并分派人放哨,
他们所求不多,能威慑得左右的其他戎人城守,在此兵力不济的晚上,不贸然潜过来开战就行,
能有一晚缓冲时间就行。
齐渊则稍稍平复了心情,通过无线电装置唤姬穸她们过来,而后转动城墙上的绞轮,将封锁在河道上的两道木栅栏升起。
西周时战车轮毂的造诣已经非常之高,所以虽然此代的人不会使用滑轮组,但绞轮已是出现在各个地方,倒是给齐渊省了不少力。
不过,此处的进程当是无比顺利,然康宫的情况,却有些不妙。
‘先把小的送出去,再管大的吧!’
‘更何况如果没有戎祸,那帮奴臣也不会听话的跟着,且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齐渊收敛了心神,不再考虑康宫的事宜,命隐臣守好这段城墙后,他借着麻绳独自攀下了城墙,
落地后,
他将雁翅刀背在身后,其背上绑有一悬勾,刀格(刀柄和刀身中间)会卡在悬勾上,悬勾侧面开口,无鞘,很好拔,
负好刀后,齐渊端起秦弩,上弦上箭,持木盾遮挡着要害,这才缓缓朝一处河道灌丛处走去,
“出来!”齐渊高声喝着。
为什么他之前说百米外的林子,是最后的隐藏点,只是因为,平视来看的话,这河道灌木是可以掩人身躯,
然在城墙之上,这不够高,且未连成一大片的灌木,
如有人藏身,就显得一览无余。
“再不出来我就射箭了。”齐渊持续威胁道,
虽然自城墙上看,灌木丛中的像是两个城内逃到此处的国人,然齐渊不喜欢风险,不喜欢万一。
河道灌木内,
商父怕商女惊恐出声,掩住了商女的嘴,并指着河道与城墙间水洞,小声叮嘱道:
“看到那个水洞了吗,如今木栅栏已升起,自那里出去,便是镐京城外,
“一会儿,我去引开那人,汝便顺着此河道,跑,一直跑,
“无论背后发生什么,都不要停,
“只要钻出那水洞……自那水洞出……
“不要管为父……为父……为父会跟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