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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圆月夜金秋赠金环

听陈牧这样问,严金秋有些吃惊。

“你认识我哥哥?”

“你哥哥?”

陈牧心里有些不爽,冷哼一声。

“何止认识!”

陈牧看着严金秋,心情颇为复杂,尽管他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是个颜控,仅仅因为严金秋长得好看就想要网开一面,但他对严金秋那个哥哥,实在没什么好感。

严金秋大概也看出陈牧和自己哥哥关系不睦来了饿,怕他找自己麻烦,于是换了个口气,说道。

“本姑娘不过是整蛊周平林一下而已,你不会真要告状吧。”

陈牧哂笑道。

“你刚才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么?”

严金秋扁了扁嘴,提高了声调。

“我是怕堂叔怪我!你不知道,这个姓周的,和我堂叔关系好着呢,恨不能把我堂叔当成亲爹供着……要是让我堂叔知道了,必定要打我手板……”

严金秋低着头说道。

“那……”

陈牧坐在椅子上,轻轻捏起那个满桌子乱爬的蜈蚣,连连咋舌,说道。

“这么好的药材,就这么被你拿了出来,真是财大气粗。说吧,你和周平林有什么恩怨?”

“你不还要告发我么,我凭什么告诉你。”

严金秋冷冷说道,抱起膀子,看向了一边,小嘴还微微撅着。

陈牧看着她,呵呵笑道。

“我管着藏书库,当然有责任告发你。不过我也不是那种读书读迂腐的书呆子,你把事情缘由对我说说,我若觉得你在理,为何还要告发你?”

严金秋听言,转头看着他。

“真的?”

“真的。”

“那……拉钩。”

严金秋说着,将小手伸到陈牧面前,月光之下,她那对双眸,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动人。

陈牧咽了下口水,心好似化了一般,竟也将手也伸了出来。

“好,拉钩。”

手指轻轻触碰,并没有过分地纠缠。

陈牧笑盈盈地看着她:“现在能不能对我说了?”

严金秋也搬了张椅子,就放在陈牧面前,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对陈牧说了一遍。

原来周平林前不久去严世蕃府上做客,席间在后花园,无意中碰见安学士的女儿和严金秋正在放风筝,周平林见色起意,想要把安千金纳为妾室。

他官职不高,可谁让他会巴结严世蕃呢,给严世蕃吹了吹耳边风,这荒唐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安千金在家里日日哭,夜夜哭,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严金秋气不过,听说周平林害怕蜈蚣,特意寻了一只这么大的来,准备吓死他。

陈牧听了,也未免生起气来。

“周平林今年都四十多了,当人家爹都行,他竟然还要人家当妾室?”

“都怪我那个堂叔……”

严金秋满脸不高兴,撅着小嘴。

“几句话就定了别人的生死,把女孩子当什么了……”

她抬眸看着陈牧,说道。

“喂,我可是看你像个好人才告诉你这些的,你要是敢出卖我,我要你好看!”

陈牧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把蜈蚣又放回了抽屉里。

“这次是我放的,和你没关系。”

严金秋颇感意外。

“你……你不怕周平林找你麻烦?”

“就说他自己爬进去的呗。”

陈牧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严金秋脸突然红了,方才还大大咧咧,如今竟有些难为情了。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

“不知道。大概因为你说我像好人吧。”

陈牧从袖中拿出钥匙来,在严金秋面前晃了晃。

“跟我出去吧,别翻窗户了。”

严金秋仰头看着陈牧,心里突然萌生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从小被家里当男儿养,跟男孩打交道,今日见陈牧,却觉得和她之前见过的公子王侯们都不一样。

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却说不出来,就这样不经大脑控制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大概从他默默把蜈蚣放回去,替自己担罪责那时候开始,她的心就乱了。

直到外面的晚风轻轻吹在脸上,少女大乱的芳心才渐渐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是好人,但一人做事一人当,周平林要是欺负你,你就到我家来找我!”

陈牧看着她,温柔一笑。

“他不敢欺负我的。”

他还是想不懂,严春和那样狗看了都嫌恶心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妹妹……

真是老天瞎了眼。

严金秋笑了,想了想,摘下了自己的一个金环耳坠,轻轻放在陈牧手里。

“孤身一人在外,日子不好过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将来要是要是有事,尽管去我家找我。”

她说着,对陈牧莞尔一笑,月光之下,别有一番明媚娇俏。

陈牧刚要说话,她却突然有些害羞似的,转身便走了。

……

果然第二天,主簿周平林就怒气冲冲地来陈牧书房里闹了。

他脸色很是苍白,额头上还挂着一排豆大的汗珠,气喘吁吁,显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陈牧!你什么意思!”

正在睡午觉的陈牧被周平林吵醒,很是烦躁,没好气说道。

“什么什么意思!大晌午的你来闹什么!”

周平林气得浑身打哆嗦,这么久以来,他早就知道陈牧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你和他来硬的,他比你更硬,只好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问道。

“我问你,我桌子里的蜈蚣,是不是你放的?”

“什么蜈蚣,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周平林怒火中烧。

“昨儿我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第二天就成这样子了。谁不知道你每日在那里待到三更半夜,除了你,还有谁能干出这种事来!”

陈牧丝毫不心虚,他早就不满这个圆滑势力的人,专门看人下菜碟的做派了。

与他交好的苏宁雍,如今委身在十几人的大通铺,吃着粗鄙的饭食,根本不是他乡试的名次应该有的待遇。主管这件事的周平林,不过是因为见他家境贫寒,故意欺负他而已。

给好朋友出出气,怎么了?

因此陈牧不但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一拍桌子,板着脸喝道。

“你吼你妈呢!”

“你……你说什么?!”

周平林气蒙了,脸色更加苍白,转而又变得通红,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指着陈牧,一句话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