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从帮宋徽宗处理朝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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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朝堂纷争(二)

“我朝向来都是因为陛下年幼,无法处理政事,方才由太后暂代执政。”章惇迅速反驳韩忠彦。

韩忠彦道:“当初官家因为刚刚登基,对于朝政之事不甚理解,故而再三泣拜,太后方才同意执政。

“如今堪满一月便又要太后归政,朝政移交怎能如此草率。”

章惇向来性子耿直,当即直接道:“官家一刻不亲政,便一刻也不能理解政事。”

“按韩相公的意思,是准备让官家再等上半年了?”

韩忠彦可不背这口黑锅,立马反驳:“我只是认为官家亲政一事需缓缓而进之,休要歪曲解意。”

章惇趁势道:“今官家成年,聪敏仁德,心怀天下,按祖制,官家当即刻亲政。”

赵翊本来还饶有兴致地在御座上看着这两个老头吵架,突然听到章惇那一句“按祖制”,他心里一动。

这章惇话里有漏洞啊。

果不其然,只见韩忠彦眼眸一亮,迅速抓住把柄,开口便带着指责的意味:“就如章相公刚刚所言,官家已经成年,按祖制理应即刻亲政。”

尚书左丞蔡卞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妙,章惇的话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想要开口提醒章惇,却晚了一步,只听章惇直接应道:“正是此意。”

蔡卞暗自叹了口气。

见章惇就这么水灵灵的送上机会,韩忠彦几乎是冷笑一声:“既然要遵循祖宗之法,那为何在推出新政时又道祖宗不足法?”

“既然祖宗不足法,那即便官家已经成年,但在尚无经验的情况之下,太后执政也未必不可行。”

章惇一愣,当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时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如果他按祖宗旧制要求太后归政,那就是承认祖宗之法尚要遵循,是给他们自己的新法实行设置障碍,自己推翻自己的理论依据。

可如果不仿效祖宗之法,也没有特别的依据要求太后即刻归政。

章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眼见章惇被问住了,蔡卞立刻接上话道:“所谓祖宗之法不足法,只是不可效仿不足用之处,并非全部否定。”

“既然上天降下大雪以示警戒,太后又自愿归政。”

“官家成年,人心向归,韩相公又何必再多加阻拦。”

韩忠彦不满道:“推出新法时都说要变革,说什么祖宗不足法。”

“到了现在又言要取其精良,我看所谓的不足用之处完全就是你们自己的标准罢了。”

见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韩忠彦一时间气性也上来了,不忘再攻击一下新法。

“自变革开始以来,朝堂纷争不断,百姓叫苦不迭,国家动荡不安。”

“变革了几十年,变出了什么?”

“变出了一堆流民和草寇。”

“变出了我大宋分割两派的党争!”

眼见韩忠彦开始攻击新法,蔡卞当即反击道:“所为变革,就是要革天下之弊,新天下之治,则必须具备“时”“位”“才”三个条件。”

“三者缺一不可,况且自变革以来,阻挠不断,新法刚刚启用便又遭罢停,各地官员懒怠执行,这样的情况之下,又怎么能奢望新法能迅速革除一切弊政?”

蔡卞此话一出,瞬间像是引爆了朝堂的导火线,各个官员纷纷站队,进行唇枪舌战。

张译本来是想站出来表示反对太后归政,但眼下朝堂的争论已经从简单的太后归政转变为变革旧法这上面。

这么一个禁忌,张译深知其中水潭之深,漩涡之急,他一直奉行为人生信条的中庸之道绝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表明任何立场。

眼见两方越说越激动,张译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将童贯的嘱咐抛之脑后。

不是他不表态,而是这场面实在骇人啊。

张译在心里宽慰自己。

“肃静。”御座上一道年轻的声音传来,成功镇住群臣。

赵翊见场面越来越失控,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向氏,却见对方丝毫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再三思索之下,还是决定要管一管。

童贯不是告诉他了吗,必要时要随机应变。

“朝堂之上,竟如此喧闹吵杂,成何体统。”

群臣瞬间一片噤声。

“祖宗之法到底可不可用,要不要遵循,这本就难以两全。”

“以后都不要再提了。”赵翊开口。

此时朝堂上大致分为两派,只有少数几个人保持着模糊不清的立场,其中就包括曾布。

自然,曾布也是保持中立的几位大臣之间影响力最大的高官。

韩忠彦见曾布一直沉默不语,一时心急,情急之下微微侧身,向曾布示意,暗示对方早做决定。

章惇自然注意到了韩忠彦的面部小表情,他又瞧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曾布,心中嗤笑一声。

章惇本就不对曾布抱有希望,曾布此人对新法从来没有鲜明的立场,他的眼里都是充满了利益和狡诈,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奢望对方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表示支持?

曾布不是看不见韩忠彦的暗示,相反,他还看的十分清楚。

只是这时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右侧的一个人身上。

没错,此人正是殿前司指挥使张译。

几十年来的宦海沉浮,让曾布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新法,什么旧制,都远远不及皇帝的心意重要。

只要揣摩出了圣意,那官位又岂会再起起伏伏?

张译乃官家身边的亲信,他的态度一定就是官家的意思,再不济也会息息相关。

故而只要跟着张译的决定走,就一定不会违背圣心。

因此曾布在一开始就密切关注张译的一举一动,看着张译从沉默不语变得惊慌失措,从想站出来表明态度最后却又归于平静。

曾布疑惑了。

张译这是什么态度?

或者说,官家到底是什么态度?

他实在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