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从帮宋徽宗处理朝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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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朝堂纷争(三)

张译正在安静躺平时,突然瞧见右前方有一人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他心中一动,便也朝那侧看去。

两人视线一交视,张译立马认出了与自己对视的正是仆射曾布。

张译心中一惊,搞不懂曾布为何要这般一直盯着自己,无措之下,他只得轻微点了一下头,表示对曾布的尊敬。

可这个动作到了曾布这里,含义就完全变味了。

点头?

张译刚刚朝他点了头?

曾布大惊,尚且精明的大脑此刻迅速运转。

张译是官家身边的亲信,他的态度肯定也是官家的态度,若是官家不想亲政,那张译定会站出来表示反对。

刚刚他还琢磨不透张译为何对此事置若旁闻,漠不关心,可就以方才的那个点头,他才彻底明白了。

官家这是想亲政了啊!

曾布懊悔自己怎么迟钝,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心里就做出了决定。

张译见曾布在自己点头先是一愣,而后又像是明白了什么,面上瞬间一片决然。

张译:?????

他心里怎么隐隐约约有股不祥的预感。

在局势僵持不下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曾布突然开口了。

“臣要弹劾右相韩忠彦。”

此话一出,犹如巨石投入清潭,群臣皆是惊异非常。

“韩忠彦身为朝廷重臣,太后亲自提拔的宰辅,却在大朝会之时笏板晚到,致使官家与太后等候臣子,是为不敬。”

韩忠彦大惊。

这个曾布,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在此时落井下石。

白白同他在烧饼铺前浪费了那么长时间!

章惇倒是惊讶曾布这突然的一番话,怎么这时候选择站队了。

还是如此鲜明的态度。

韩忠彦想为自己辩解,但奈何曾布所言确实属实,一时间他竟有些自乱阵脚。

御座上的向氏见自己的“肱骨之臣”眼下受到了弹劾,终于一改之前的冷漠态度,颇为忧心眼下的局面。

好在温益此时选择支持韩忠彦,他俯身行了一礼道:“从人持笏,晚到多时,但韩忠彦毕竟无心。”

“训诫罚俸即可,不至过分责罚。”

可章惇却不愿放过这么一个打压韩忠彦的机会,当下再次反击几句。

“韩忠彦身入辅弼,却忿躁不稳,若是仅仅罚俸处置,恐怕难以服众。”

韩忠彦面色一变,只听见章惇继续道:“臣奏请官家与太后从重责罚,以敬优效。”

赵翊看着底下越说越凶的群臣,突然想起张译也在其中。

嗯?对啊,张译哪儿去了?

童贯不是要他站出来表示反对吗?

赵翊仔细瞧了瞧底下的群臣,终于发现了一旁微低头颅的张译。

如果说之前张译还有些想要站出来表示态度的想法,则此时是彻彻底底的歇了心思。

本来水已经够浑了,谁知道曾布还要再搅的更黑。

想起刚刚他与曾布那一个充满诡异的对视,张译一阵后怕。

他有预感,对方绝对误解了什么意思。

向氏冷眼看着互相攻伐的大臣,终究还是明白了自己这次是非归政不可了。

“韩忠彦毕竟无心,便罚俸一年,另外将那持笏的侍从打上几板,再斥出韩府。”

眼见此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太后糊弄了过去,章惇不满,还想就此事再多说几句,却在此时被太后打断。

“诸位大臣莫不是忘了此次朝会最初要议的事。”

众大臣这才拉回了注意力,章惇被堵住了话。

“吾老了,实在是难以处理政事,官家仁爱,又正是强盛之年,故而吾决定今日将朝政之事正式归于官家。”

“吾心意已决,诸位无需多言。”

韩忠彦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出话来。

“但官家毕竟未曾处理过政事,若是瞬息之间便要亲自理政,难免吃力。”向氏不愿完全退居幕后。

“吾以为朝政之事需得缓缓移交,在官家能够自行处政之前,吾还需陪伴上朝。”

此时的韩忠彦等一派由太后向氏提拔上来的大臣退而求其次,纷纷表示支持。

看着那些由向氏提拔的大臣一副坚决的态度,赵翊也深知此时局势所然,便顺势道:“大娘娘说的是,朕毕竟对朝政之事还不甚熟悉,还需大娘娘的教导。”

“在朕能够自行处理政事之前,还需大娘娘陪伴上朝,若朕有不妥之处,大娘娘也可从旁提醒一二。”

赵翊态度诚恳,好似一副真心的模样。

章惇见状也不好再多言,只得附和官家的决定,归政一事便这么确定了下来。

朝会结束,群臣稀稀散散的走在宫道上,与其他结伴而行的官员不同,曾布孑然一身,此刻大步向前走着。

“曾知院留步。”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怒意,曾布看都不用看,就猜到了来者是谁。

曾布面上坦然,转身向走来的韩忠彦俯身行了一礼:“不知韩相公有何事吩咐?”

韩忠彦心中有怨,语气不甚友好:“曾知院果然是能臣,一般人还真猜不透你的心思。”

曾布面不改色,仿佛听不出韩忠彦的弦外之音。

“韩相公谬赞了,只是身为臣子,一切都需以官家为先罢了。”

韩忠彦面色铁青,此刻再想想今天早上在烧饼铺前同曾布的一番话语,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曾知院不要我这上好的糖糕,偏偏去吃那味同嚼蜡的破烧饼。”

“不知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面对韩忠彦的怒意,曾布却丝毫不恼,只是淡淡开口,语气平淡的好似在讲故事。

“其实今早吾本来便想吃糖糕的,就算没有韩相公的一番话语,吾也确实动了想要尝尝糖糕的念头。”

韩忠彦面上闪过一丝不解。

“但吾看见了烧饼就立马改了主意。”

“为何呢?”

曾布问道,而后不等韩忠彦回答,自己便自问自答。

“因为糖糕虽然味美,但吾血糖极高,吃多了毕竟不妙。”

“而烧饼则大不相同,虽然质朴无华,却抗饿耐饥,是填饱肚子的最优之选。”

“两相选择之下,哪怕吾身居高位,也还是会选择无味无趣,味同嚼蜡的烧饼。”

“仅仅是因为它有利于吾。”

“如果不能对自己有利,再花里胡哨又有什么用呢?”

说罢,不顾韩忠彦的冷脸,曾布俯身行了一礼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