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谁做皇帝
“谁做皇帝都会对你好是吧？”辩机十分无语，忍住告诉李漱被卷进房遗爱谋反案惨死一事。
若说房遗爱谋反是冤案，李漱参与其中是更冤。
李治是皇帝，对妹妹高阳公主挺好，高阳公主有什么理由造反？吃饱了撑着。
她又不是后世的太平公主，对权力并不感兴趣。李治能不清楚李漱是冤枉的吗？
但，以仁孝出名的李治终究没有网开一面，赐死了李世民曾最喜爱的女儿。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皇权更加稳固。
杀鸡儆猴，杀猴震虎，永远是有道理的。关系到政权稳固时，帝王眼里就容不得“仁”这个字。
“你真是愚蠢。”想到这些，辩机忍不住了，瞪了李漱一眼：“头发长，见识短。”
顿了顿，不等气急败坏的李漱作出什么举动。辩机看了周围一圈，对两女说：“随我来。”
姜离薇和李漱对视一眼，心有疑惑，跟上辩机脚步。
此时，风雪更加大了，万籁俱寂，只余脚步声。
辩机走到屋内书房，指着墙上挂着的大唐地图道：“李太史信中所说的‘三’就藏在这幅图中。”
“什么意思？”李漱一头雾水。
“和地图有什么关系？”
辩机缓缓说道：“其实在收到信后，我就有所猜测。昨晚我还去见了仁杰，一番讨论后，印证了猜测。
“信中的‘三’指的是第三条路。”
“第一条路是顺应李九郎和长孙无忌，第二路是顺应李三郎。”
“明白了吗？”辩机心情复杂地看着李漱和姜离薇。
“第三条路就是顺应我们自己？”姜离薇有所理解，轻声说道。
辩机点点头：“没错，比姓李的聪明多了。”
李漱没计较辩机的嘲讽，“那顺应我们自己是什么意思？”
“他这说了和没说一样，故弄玄虚。”
“唉。”辩机抚额而叹，“两条路都是别人做皇帝，第三条路就是自己做皇帝。”
“嘁。“
“自己做皇帝有什么——”
“等等，自己做皇帝？”李漱惊讶的愣在了当场，震惊万分。
“李淳风建议你做皇帝？”她不敢置信地问道。
姜离薇也有点被吓到，捂住嘴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如果李淳风真是这么建议的，那和疯子无异。现在是盛世，外人怎么可能有造反做皇帝的机会？
退一步说，即使是乱世，俩人也认为辩机没有一点机会。他不是世家大族，也不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也没有贤才能人辅佐。最重要的是辩机怎么看都不是做皇帝的料。
“不是李淳风疯了就是你疯了，仁杰可能也是，聪明的人都是疯子。”李漱毫不客气进行了评价。
辩机盯了一眼李漱高耸的酥胸，长叹气一声：“胸大无脑。”
“哦，是啊，比她大。”李漱丝毫没有生气，得意瞥了瞥姜离薇，挺直了身躯。
姜离薇变得面红耳赤，狠狠瞪了辩机一眼。
辩机这才想起来姜离薇那个地方看起来很不明显，立马讪笑着改口道：“我来解释一下。”
“他的意思不是我做皇帝，而是你做皇帝，你是天可汗的女儿。”他看着李漱认真说道。
“我？”李漱手指着自己，比刚才以为辩机想做皇帝更加惊愕。
“我是女子呀，女子怎么能做皇帝？”
“谁说女子不能？”辩机反驳道。
感业寺那位可是即将做表率，你要是活到那时候就信了。
辩机在心里默默念道，换了个说法：“能掌握朝政大权的就是皇帝。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西汉吕后，北魏冯太后和皇帝有什么两样？”
“狗屁！”李漱一点都没听进去，“我才不想做那种女人。皇帝是谁都不重要，还当我是公主就极好了。”
“说再多你也不懂。”辩机打算止住这个话题。
“做皇帝和地图有什么关系？”姜离薇终于想起了最初的疑问。
“你也笨。”辩机打趣道，指着地图高声道：“这是大唐的江山，这也可能是我们的江山。”
吴王府密室内，李恪与李泰相对而坐，俩人脸色均不悲不喜。
“定于上元节还是除夕动手？”
“还在想，长安现在防范很严格。”
“随州和沔州情况怎么样？”
“有暗中调兵遣将的迹象，他们也等不及了。”
“有把握吗？”
“四郎，这话可不像你说的。阿爷当年玄武门弑兄前可有把握？”
“三郎所言极是，是弟弟操之过急了。”
“无妨，四郎安心待着就是，我若成功，封地任你挑选。”
“那弟弟在此谢三郎厚爱，祝三郎万事顺利。”
“哈哈哈哈哈。”李恪起身仰天大笑。
许久后，密室里再无声音，李泰平静的说着：“儿阿，我们的时日不多了。”
在李泰身后的李欣一愣，“您认为三叔会败？”
李泰扭头深深看着李欣，仿佛要多看他几眼，努力记清楚李欣的模样，“我会全力保你，为我留下血脉。”
离开密室的李恪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边疾步走着边对一旁的侍从吩咐道：“吩咐下去，最近几日给四郎父子备菜送饭的规格同本王一样。”
“喏，奴马上安排。”侍从应了声迅速离开。
......
随州是个很特别的地方，是南北要冲。杨坚之父杨忠为西魏攻取随州，立下大功后不久，北周代西魏而立，皇帝干脆将杨忠封为了随国公。
杨坚先于二十二岁任随州刺史，后在杨忠去世后袭爵随国公，随州成为了杨坚的大本营。
杨坚成功取代北周，成为皇帝后，在取国号时，用心良苦，将“随”字的“走之”旁去掉而为“隋”。这就是隋朝的来历。可以说，随州之于杨忠杨坚父子，是“福地”中的“福地”。
终杨坚和杨广一生，随州始终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大业三年杨广改天下州为郡，“随州”改置为汉东郡，领随、土山、安贵、顺义、光化、平林、上明、唐城等八县，十分气派。
作为战略要地，经历了隋末唐初的天下大乱后，直至贞观年间，随州人口仍稀少无比，不及大隋鼎盛期“十分之一”，沦为“辅、雄、望、紧、上、中、下七”中的最末等下州。曾经的龙兴之地让人扼腕叹息。
现在，李勣就在随州刺史的陪同下，乘着马车秘密在随州走访。
他拿着地图，每到一处险地，都要刺史详细介绍山川河流情况，时不时用笔写下构想。
马车外，十余名伪装成刺史随从的军士装作若无其事的出着公务，他们是李勣心腹，个个身手了得，以一敌十。
“随州真是好地方啊，就是有些破落了，不知杨忠看到此景，会是什么感想？”李勣忍不住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