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毁尸灭迹

“我和姜胜刚回来，就在楼下。”

“快上楼，来会议室。”赵大显得很急。

“这次发现了新证据，找到了一把电锯，十有八九是切割尸体的凶器。”

“真的，那太好了，你先上来再说。”

说完赵大挂断电话，甚至没询问凶器的细节，这有点让王默行不解，难道楼上会议室有更重要的事？

王默行上了楼，会议室在五层，推门进去赵大坐在正中间，身前放着一堆材料和照片。

法医陈凯，技术中队长许然都在旁边，桌子对面坐着大奎和张成会，看到他俩在这里王默行知道为什么赵大对发现的锯子没表现出兴奋的样子来。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距离看守所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昨天他俩去提审在里面待到晚上八点才走，今天回来这么早，肯定是审讯有了突破。

如果陈智伟坦白了，那么这个结果可比发现电锯还要重要。

“有新情况吗？”

王默行还没坐下便先开口问。

看到王默行一个人进来，赵大反问：“姜胜人呢？”

“我们带回来一个人，他可能对物证有污染，胜哥先带他采集指纹。”

“先不着急采指纹，你快把姜胜喊来，咱们一块研究研究。”

研究研究的意思是要召开一个小范围的案件研讨会，这是重案队在侦查办案遇到困难时的惯例，这时会将大家召集起来集思广益，各抒己见。

此时赵大表情严肃又认真，王默行知道眼下恐怕是遇到困难了，每多一个人的力量和智慧都很关键。

王默行赶忙给姜胜打电话，不一会姜胜匆匆跑到会议室，刚坐下来，大奎开口先给了俩人一个小震惊。

“陈智伟认罪了。”

大奎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如果把这句话换成陈智伟什么都不说，这才符合他现在的表情和反应。

王默行一听高兴起来，可他立刻发现屋子里其他人表情都没变，显然在回来前大家都从大奎那里听过这个消息了。

“他认的不好？”王默行问。

“他承认自己杀人了，但他只承认自己杀人，至于为什么要杀宋茜，如何把宋茜骗来的，他一概不说。”大奎回答。

怪不得大家都没什么反应，犯罪嫌疑人承认杀人这种情况并不值得高兴，承认只是很浅薄的口供，随时可以推翻。

王默行继续问：“细节呢？关于杀人的细节他能说清楚吗？”

“能说清楚，但是对几个疑点他一直回避。”

“他是怎么说的？今天我发现一个可能是现场切割尸体用的凶器，这是一年前……”

“停！”赵大打断王默行的话，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随后继续说道：“大奎你把审讯的情况再详细说一遍，特别是陈智伟自己的供述说清楚点，看看与默行这次发现凶器的情况能不能对应上。”

赵大想现场对一下口供，看看陈智伟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坦白认罪。

大奎喝了口水，清了下嗓子，这两天他和张成会一直在看守所提审，第一天陈智伟一言不发，大奎与张成会两个人干巴巴的聊了一天。

虽然今天陈智伟开口说话，而且还主动坦白，可大奎话也没少说，特别是针对细节，方方面面的都问了个遍。

现在他的嗓子都快肿了，开口说话仿佛里面能冒出烟来似的，这一口水也只能缓解一小会。

他开始讲述提审陈智伟的过程：

“今天我和会哥去提审，一开始他的反应与昨天一样，无论你问什么他都是低着头沉默不语。然后我开始试着抛一些证据线索，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结果我刚说出世纪经典公寓时候，陈智伟立刻抬头看着我说他要认罪。”

“说出公寓楼他就要认罪？这心理素质也太脆弱了吧。”姜胜在一旁说道。

“你别打岔，老老实实听。”赵大朝他瞪了一眼说。

大奎继续说：“我看他要主动坦白，便让他自己说，他说在网上结识了一个女网友，他邀请人家来这里玩，玩了几天后没钱了，他就想从女网友身上搞点钱，于是便把这个女的绑起来，让女的给家里打电话要钱，可是女的不同意，他一气之下就把人杀了。”

大家心里清楚，陈智伟杀人是事实，可是他坦白的杀人过程就是在胡说八道。

陈智伟说的好像是一气之下突然心生杀人的想法，可从现在调查获取的证据来看，杀人这个计划至少从他在诊所工作时就开始了。

“陈智伟说他是用绳子把宋茜勒死的，然后去市场买了把菜刀想把尸体切开分成块藏到浴缸下面，但是切下四肢后刀刃就卷了，剩下的躯干和头部太大，塞不进浴缸下面的小洞，于是他就把躯干和头装进袋子，在里面压了两个哑铃，一起丢进河里。”

这小子坦白的很有水平，一听便是有所准备，他把真真假假的犯罪事实混在一起，让人不容易发现问题。

如果不是王默行找到了医用石膏锯，只凭陈智伟的一面之词，在切割尸体这里就留下一个巨大的隐患。

真到了开庭宣判哪一天，他一口咬定尸体不是用刀切的，在没发现刀具的情况下，这会让公诉机关很被动，从而起到连锁反应，甚至会推倒他前面的供述。

“刀哪去了？”王默行问。

“他说随着尸体一起都扔进拦羊河了。”大奎回应。

这就是陈智伟打的算盘，这把刀肯定找不到，甚至这把刀只是他编出来的。从骨头断面的纹路看也不像是刀劈造成的，如果听信了他的供述，真正的凶器石膏锯就被彻底隐藏起来了。

大奎继续说：

“陈智伟说他还准备了三个烧水壶，轮番烧开水烫尸体，被开水烫过了尸块异味能变清，而且在放血的时候用开水拌在一起冲下去不会凝固留下痕迹。”

“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办法的？”王默行继续问。

“他说是在网上学的，具体在哪个网站记不住了。”

这又是陈智伟制造的烟雾弹，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从现场看尸体处理的很专业，可谓完美，纵使有着十多年勘验经验的许然也仅仅在棚顶找到一丝血痕，到现在也未能识别出DNA。

藏尸失败反而是一个意外，如果工头按照陈智伟的要求留下足够缝隙的话，整个尸体都可以塞进去，那么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被发现了。

这不是能从网上学到的，更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在1704现场勘验完毕后，大家就已经有所觉察，这起案件的参与者恐怕不止陈智伟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