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讨封之法
黑佛头的样子十分熟悉，与之前石中师装脏的那尊黑佛像的头简直一模一样。
莫非，那尊黑佛像彻底毁了？
只有黑佛头，佛身呢？
石中师在哪里？他还活着么？
一连串疑问，出现在江年的脑中，忽然，他感觉头顶还有什么东西。
啪嗒！
一具人体，从那乌黑的祠堂房梁上掉落下来，摔在江年的面前。
“好久不见啊，同行儿。”江年望着这个人，正是消失的石中师：“你为何躲在房梁上？”
“为什么……”可是石中师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张着发白的嘴，不断重复着“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江年知道这人的生命已经油尽灯枯，无须自己动手，很快就将死去。
“为什么你有这种缘分，为什么老天爷帮你？”石中师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江年。
他羡慕、他嫉妒、他恨江年，为什么江年可以得到老天爷的留意？
莫非江年已经有了向天讨封的资格？
为什么江年可以，而自己修行了这么多年，却不行？
如果不是老天爷从中插手，自己早就可以与江年同归于尽！
不服啊……石中师带着妒狠，在死死盯着江年的过程中，眼中最后一丝神采逐渐散去。
紧接着，一团死后之火，在石中师的身上凭空燃烧起来，要将他身前旧事燃烧干净。
“老天爷？帮我？”江年瞬间意识到什么，不顾那焚身之火，立刻伸手抓向石中师。
果然，在石中师的黑色袈裟之中，他找到了一个包裹，里面藏着一本古书。
石中问禅。
江年翻阅这本名为“石中问禅”的古书，仔细查看里面的内容。
五脏、泥像、观众、密语……却见里面记载的都是自己已经了解的装脏之事。
而后几页，则写着石中师这么多年以来，使用邪术害人，进行装脏的种种恶行。
‘只有这些？’江年继续翻阅着这本石中问禅，忽然在最后一页，发现几行血字！
前面那些页中，文字都是普通的黑墨而写。可在最后一页，却是鲜红的血字。
江年意识到，这些血字或许不凡。
“吾寿已过一百秋，不见接引入天幽。”
“恨不遂我变道愿，大善大恶混世游。“
鲜血写成的四行诗，停留在石中问禅的最后一页。
不知是谁所写。
或许是石中师回顾一生，写下的关于自己的批语。
难道说，他也过了人寿一限，偶然获知了向天讨封的门路，可最终未能实现么？
‘怪不得你如此妒恨我，就因为我在最后关头，被那老天爷帮了一手？’
‘可老天爷出马，为什么有铁链拖动的声音？’江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继续回味着这四行诗，心中十分怀疑，这首诗到底蕴藏着向天讨封之法，又或者只是一位郁郁不得志的人，写下的抒情之诗？
‘还有一些字，我竟然不认识。’
并且，江年还发现在这一行诗的下面，又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这些文字不知是何种文字，他并不认识。
在这几行小字的周围，则有几个字的批示，江年可以认出：
“何意？到底何意啊……”
看来持有这本书的石中师，也并不知道这些歪歪扭扭的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至于无能狂怒，写下“何意”几字。
‘或许这些文字，代表着关键的线索。’
江年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向楚梦雪招了招手：“来。”
“什么？”楚梦雪好奇的凑了过来，伸来了脑袋。
“你能看出什么？”
“有几行字我能认识，有几行字我认不得。”楚梦雪伸手指向自己认识的文字。
令人欣喜的是，她指向的这些文字，正是江年无法理解的那些字。
“细说！”
“纸人血点睛、红烛骨为芯、持烛坐纸人，游街待封临……”楚梦雪一个字一个字为江年解释：“对了，在红烛骨为芯的后面，还写着四个更小的字。”
“什么字？”
“藏狐鼻骨。”
在楚梦雪解释这几个字的时候，江年也没有闲着。
他从石中师的尸骸中，掰下了一根手指。
石中师的尸骸，已经被一股无名火烧成焦黑。
这根焦黑的手指，几乎已经碳化，正好可以当作记录的“笔”。
江年将“纸人血点睛、红烛骨为芯、持烛坐纸人，游街待封临”这几个字记录下来。
最后又在“红烛骨为芯”的下方，写下了“藏狐鼻骨”四个字，以示提示。
做完这一切，江年这才长舒一口气，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找到了向天讨封的门路。
现在所需要的，便是向天的讨封的两件工具，一是用血点睛的纸人，二是以骨为芯的红烛。
他还是十分好奇，这些文字到底是哪里的文字，为何自己看不懂，楚梦雪却懂？
带着这个疑问，江年指了指那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问道：“这是什么文字？为何你能看懂，我却看不懂？”
“听师父说，这是我们学的文字，叫殄文，是专门给我们看的字。”楚梦雪回答道：“这很正常啊，你们的文字，我也只会说，还有许多看不懂。”
“殄文……如若活人知晓这种文字，或许可以与幽冥沟通。”江年喃喃自语。
就在他思索之时，楚梦雪伸出雪白的手指，指了指“红烛骨为芯”下面的“藏狐鼻骨”四个字，惊奇说道：
“巧了，我们接下来要去杀的那个狐妖，就是藏狐！你跟我去执行任务，杀了它就有藏狐鼻骨了！”
“藏狐所化的狐妖？”江年带着怀疑的目光望向楚梦雪。
楚梦雪连连点头：“对，那只藏狐是老狐妖们捡来的，可它越长大就越丑陋。与其它貌美如花的狐妖们相比起来，卑微到了泥土里。因此心生妒恨，杀了狐妖满门！”
“你该不会是为了让我跟你执行任务，故意编出‘藏狐鼻骨’四个字的吧。”江年目光如炬审视着楚梦雪。
“怎么可能？我是骗人的鬼么？只有人骗人，鬼从来不骗人！”楚梦雪朝着江年睁大双眼，努力表达自己的真诚。
“我就信你一次。”
“那走吧，去找那只藏狐。”
“不急。在那之前，我先去找回用血点睛的纸人。”
“你知道在哪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