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独立鞑靼的早期传说和历史
在《圣经》第一章中,有关于独立鞑靼东南部的内容,但很少且模糊,记载的也是跟波斯《阿维斯陀》相似的传说。希伯来人认为幸福的天堂在这里——也是他们民族最早的发源地,他们的祖先是处在黄金时代的神的子民。无独有偶,印度教经典《摩诃婆罗多》中记载的须弥山——神最幸福的住所——就坐落在这个传说中的地区。
最后,这里被一些人认为是古典传说中北方乐土的所在,早期黄金时代的人们“以香甜的药草为食,在青草茂密的牧场上,喝着芳香的露水—— 一种神奇的药水。在那个时代的年轻人中,一切都是光彩照人的,温和的宁静永远在他们的额头上微笑、在他们的眼睛里发光——因为父母和儿子的公正精神和性情,使得他们做公正的事、说明智的话。这些神奇的人们既不会生病,也不会变老;没有劳役,没有战争,他们快乐地生活,逃避残酷的复仇者的复仇”。
古典诗人中最早的俄耳甫斯和最崇高的品达就是这样吟唱的。事实似乎就是这样,在这些广袤而多样的地区,从神性圣人到匍匐爬行的食人族,每一个进步阶段都有人的存在——所有的生存状况都在这里出现,从被各种各样的奢侈品、高雅和艺术、学问和科学的器具包围着的闲暇绅士,到冬天在雪地里挖洞、夏天与野兽争夺血淋淋的生肉的野蛮人。
古典作家称独立鞑靼为“意貌山这一侧的斯基泰”。斯基泰人被他们描述为与其他居无定所的游牧民族相似但有自己一些特点的民族。他们的法律很少,因为他们正义、节制、简朴的生活和对财富的蔑视,排除了公共奖惩的必要性。他们用牛或马拉的有篷车载着家人游牧,车子承载足够维持日常所需的物品。畜群是他们的主要财富。金、银、钻石和其他奢侈品都被鄙弃。
有些部落甚至会吃掉战败的敌人。在另一些部落,当自己的父亲、母亲或近亲被任何可能使其生活变得悲惨的疾病所侵袭时,他们就会吃掉亲人的身体,而病人认为这是一种比被蛆虫吞食更体面的埋葬方式。
他们在辽阔的土地上游牧,不耕种,不要求土地的所有权。他们憎恶并蔑视对固定住所的限制——他们和自己的家人以及畜群永远在一个又一个牧场上漫游。不偷对方的东西几乎是他们唯一的法律。他们的聪明才智主要用于制造武器,以及用动物的毛皮御寒。虽然这种社会状况不会对入侵者产生什么诱惑,但它却使一个游牧的民族很容易去侵略其他民族。
这个节俭而剽悍的民族人口众多——这成为他们迁徙的另一个原因。
斯基泰人君主的葬礼曾被详细描述。尸体被放置在一张床上,床的四周被矛环绕,上面再覆盖着木头。随后床和尸体都被埋入一块大的广场下面。墓碑上方盖着一顶篷子,死者生前最喜欢的妃嫔、厨师、马夫、侍从和信使,还有一些马匹,都会被勒死,一起埋葬,为死去的君主效劳。一些金杯以及其他必要的器具也被放到墓穴内,然后在上面覆土,形成一个高高的土堆或人造山。到了年底,50个优秀的斯基泰青年和同等数量的马匹一起被勒死,内脏被取出,身体被用干草塞满。这些人的尸体用铁桩固定在马背上,并把马放在半圆形木板上,彼此按照适当的距离,置于墓碑周围。
他们会向战神献祭1%的俘虏,方式是将献祭的活人剥皮,将肉煮了,一部分置于祭坛前,其余的分给拜神的人。他们害怕周围的人,煞费苦心地保持勇猛的秉性。他们会喝第一个被俘者的血,把被杀的人的头颅献给国王。他们习惯于剥去战败者的皮,用来包裹他们的箭筒等物品。他们会穿上经过加工的人皮,或者把它挂在马的缰绳上。这些人皮既是餐巾又是战利品,人头骨也经常被制成杯子。
为了过河,他们会把软木缝进一层防水密封的皮囊里,把马鞍和武器放在上面,系在马匹的尾巴上,把它们安全地拉过岸。他们的风俗之一是订立友谊之约,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愿意以最严厉的惩罚约束自己,承诺彼此忠诚至死。他们把一些酒倒进一个陶罐里,订约之人把自己的血与酒混在一起,再把武器的尖端浸在血酒里,对那些将来违反誓约的人发出可怕的咒骂。然后每人喝一口血酒,希望旁观者作为证人,见证这一庄严的时刻。
正如我们所说,斯基泰人的习惯使他们去侵略其他民族,而这些侵略往往来自共同行动的人群——跟他们有接触的部落一个接着一个地加入进来,有时规模很大。总的来说,这种入侵就像一场毁灭性的风暴,却是短暂的。历史记载的第一次大规模入侵却并非如此——它在公元前18世纪曾导致埃及一片荒凉。这些斯基泰人被称为喜克索斯人,他们统治了埃及王国150年。
对西部鞑靼的第一个明确历史记载是从希罗多德那里得来的,而希罗多德是从希腊商人和他自己的东方旅行中得来的。今天能够读到关于这个地区古代历史的大部分细节,我们要感谢希腊的作家。中国与西部鞑靼人的交往,直到较晚的时期——大约公元前126年才开始,从那时起,亚洲这一地区发生的许多变化都要靠中国作家的记载。
公元前653年,凶猛的斯基泰人在他们的国王马地奥斯的统治下,攻占了战无不胜的米底,并占领了当时被称为文明世界的大部分地区,这在关于米底的部分已经讲过了。他们把掠夺范围扩展到小亚细亚和巴勒斯坦,再到埃及边界,但被普萨美提克一世以重金收买,放过了这个富足而繁荣的王国。在28年的灾难期间,叙利亚、小亚细亚这些地区呈现出一片令人悲伤的景象。这个开阔的地区到处被掠夺,只有坚固的城市才能抵御侵略者的袭击。在上述时期,他们控制了亚洲大部分地区。
在这段时期结束时,基亚克萨雷斯决心用计谋来毁灭他们。他邀请斯基泰人中的大部分参加一个全国性的宴会,米底人每家每户都要款待斯基泰人,当每个主人灌醉了他的客人之后,便发生了一场大屠杀。这使米底王国摆脱了残酷的奴役。那些在大屠杀中幸存下来的人的情况没有记载。据推测,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向基亚克萨雷斯屈服,其他人在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的军队中服役,大部分回到了斯基泰。
他们一回家,就发现自己的妻子嫁给了奴隶,并生下了孩子。他们在夺回古老的领土之前,必须战斗。接着发生了一些小规模冲突,奴隶们似乎就要获得胜利了,这时,一位斯基泰主人发现,与奴隶平等作战与他们的尊严不符,因此他敦促他的同伴用鞭子打他们。这一建议被接受了,并获得成功。古老的故事说,奴隶叛乱分子受到如此恐怖的打击,于是他们放下武器逃跑了。在这场胜利之后,斯基泰人享受了长久而不间断的和平。
在公元前500年以前,这些部落中的许多人被马萨革泰人(阿兰人)驱赶到伏尔加河以西,进入俄罗斯南部。历史早期,就在兴都库什山以北发现了阿兰人。这些马萨革泰人使用的是铜而非铁的兵器,他们的盔甲用黄金装饰。一个马萨革泰人一旦老去,他的亲属就会把他和许多牲畜一同向神献祭,把老人的肉和动物的肉一起煮了,再瓜分吃掉。马萨革泰人以这种方式走进坟墓——以献身于神及被朋友吃掉为荣!他们只崇拜太阳,除了用人献祭,还会用马献祭。由于没有农业,他们以鱼、奶和肉为生。
波斯的居鲁士大帝正是在与马萨革泰人的战斗中被杀的。他对他们发动了两次远征:一次是在里海和咸海的东边,他在那里建造了居鲁波利斯;另一次是在里海的西边,他在那里失去了生命。
他曾派使者去见马萨革泰女王托米丽司,向她求婚;但是,女王清楚地知道,国王更渴望的是马萨革泰的王冠,而不是拥有她这个人,于是阻止他进入她的领土。居鲁士大帝便公开向马萨革泰人的领土进军,并开始在阿拉克赛斯河上建造一座桥。在他忙于建桥期间,托米丽司派了一位使者,建议他停止这次远征;但她补充说,如果他坚持远征,她可以让马萨革泰军队撤离至离这条河3天路程的地方,居鲁士大帝和他的军队则有机会在不建桥的情况下渡河。一旦到了河的对岸,他就可以与她的臣民一较高下了。或者,如果他不喜欢这个计划,他可以把自己的军队撤退到离此河3日路程的距离,然后马萨革泰人渡河到波斯领土上与他一战。
古代的斯基泰人
居鲁士大帝向她的领地前进了一天后,将营地装满粮食和酒,留下最弱的部队守卫,自己则带着精锐部队退守河边。他所预见的事情发生了,马萨革泰人举全国兵力的1/3,在女王的儿子的率领下,攻入波斯营地,大败驻守的波斯军队,用在营地发现的大量物资举行宴会,喝得酩酊大醉。居鲁士大帝发动奇袭,杀死了很多马萨革泰人,同时得到了大批的俘虏,俘虏中有女王的儿子,他一清醒,就因不甘受辱而自尽了。不久之后,托米丽司集结了她全部的兵力,与居鲁士大帝交战,居鲁士大帝被她彻底打败并杀死。女王如何对待居鲁士大帝的遗体,在波斯历史部分已有交代。
在大流士一世统治时期,波斯帝国臻于鼎盛,北部边界为贾沙特斯河、咸海南岸,向西一直延伸到里海最南端。在这条边界沿线或附近有一条城市链,以保护帝国免受凶猛和游动的斯基泰人的入侵,其中马萨革泰部落处在北部边界沿线。在这条线和兴都库什山之间是波斯帝国的3个行省,公元前500年的时候,这3个行省分别是:东边的索格狄亚那和巴克特里亚两个行省,西边的赫卡尼亚与帕提亚组成一个行省。
在最后这个行省北部,希瓦的沙漠荒原上游荡着一大群游牧部落,他们在波斯军队中服役,并适时进贡。赫卡尼亚位于里海的东南角,是一个崎岖多山的地区,马匹无法行走,到处都是野兽。虽然更肥沃,但它并没有比帕提亚得到更好的耕种。帕提亚是一个封闭的地区。实际上,帕提亚是帝国最贫穷的行省之一,因此,波斯君主带着他们数不清的随从,不得不迅速穿过它,因为这里不能养活他们。当骑兵从这个崎岖不平的家乡出来统治西亚时,我们为帕提亚写了单独的一章。巴克特里亚很快被帕提亚吞并,它的历史与索格狄亚那的历史,附在同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