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红谷
“红谷矿区。”
顾明渊看了一眼倒在路边的招牌，而后抬起头，发现山谷最窄处竖起一道长约百米、高约三米的简陋围墙，令人意外的是，上边一个人影都没有。
叫了半天，大门总算张开一丝缝隙，未等他说出来意，对方反倒先来了一句：
“维托少爷？”
寒暄几句，顾明渊发现这人曾经也是家乡的一个混混，叫巴卡拉，跟着波比来新大陆打拼，至今已有五年了，是这片矿区的经理。
穿过大门，他算是知道围墙的保安都去哪了——全窝在阴凉处打牌，劳工也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看样子很是悠闲。
“波比在信上说，名下五片矿区全部运转良好，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出了点小问题，按照惯例，我们都是月底发工钱，可上个月的运输车队被劫，工资连带各类补给打了水漂，拿不到钱，底下人自然不愿干活。”巴卡拉大声诉苦，带着两人走进一处样式普通的二层木板房，
“看，维托少爷，布鲁斯管家，这是目前的人员名册，保安、工程师、劳工，外加勤杂人员，总计五百人，每月需要支付三千美元。今天是6月8号，再拖下去，恐怕这帮懒鬼就要散伙了！”
三千美元？
顾明渊和管家对视一眼，忽然觉得情况不妙，“波比在哪？这片辉铜银矿占到了矿业公司三分之一的收入，他难道不管？”
“矿区没通电报，联系不上他，要不您先垫付工资？毕竟矿区也算是利兹堡家族的产业。”
“让我想想，”顾明渊大脑飞速运转，算上干掉马匪的赏金，身上总共三千五百美元，没想到自己不远万里赶来要钱，到了地方居然还得追加投资！
僵持许久，他还是妥协了，“布鲁斯，给钱。”顺便向巴卡拉打听劫匪的信息。
“应该是‘快枪吉米’干的，这伙人主要活动在我们爱达荷州与南部的犹他州。一旦北边出兵清剿，他们就跨越州境跑到南边，反之，南边派兵清剿，他们就逃往北边，如此反复横跳，硬生生磨灭了官方的耐心。”
“怎么又是这伙人？”听到自己的钱被抢，顾明渊心中莫名窜出一股仇恨，“让你的人集合，跟我去弄死这帮不长眼的东西！”
霎时，巴卡拉被对方爆发的杀气吓得退了两步，只能无助地看向管家，可对方给出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表示自己也劝不动这个煞星。
“您先等两天，反正老板也快回来了。”巴卡拉不敢直接反驳，找了一个相对合理的借口。
“也对，你趁这段时间备好炸药和加特林机枪，布鲁斯待在这清理账目，我先去打探马匪消息，”顾明渊轻描淡写地给出解决方案，一路走来，他见识过不少大场面，区区马匪罢了，难道比维京复仇大军、倭寇还能打？
......
两天后，荒野。
毒辣辣的阳光洒在身上，晒得一人一马无精打采，顾明渊放下手中地图，眯着眼思索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人会当马匪？
放在人口稠密的旧大陆，马匪来源主要是活不下去的贫苦农牧民，
至于新大陆，此地物产富饶，就连种植园的奴隶都能吃上饱饭，据统计，奴隶主甚至还会每周提供三磅腌肉以及一定量的牛奶，让底下人维持充足的体力。奴隶尚且如此，自由民的生活水平只会更好，如此看来，新大陆的马匪不是为了生存，只是单纯地想要满足各种欲望。
“既然为了享乐才当马匪，这些人的自制力必然极差，赚了钱肯定会去小镇酒馆肆意挥霍。”
他当前的目标很简单，去酒馆抓一个小喽啰审问情报，然后回矿区带上百十个持枪保安，一举捣毁沙蛇的巢穴。
一小时后，黑水镇。
此地在红谷西北方向四十公里处，居民数量不到五百，算是一个很典型的西部小镇，顾明渊顺着主干道直走，很快就在十字路口发现了一家酒馆。
“一杯啤酒，再来点特色小吃。”直到现在，他依然记得胖子国王的叮嘱——砍人之前一定要吃饱饭，免得没力气。
说完，顾明渊选了一个角落坐下，酒保先是端来一盘烤土豆泥，外加两个腌鸡蛋。
“这是什么？”他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感觉味道还算不错。
“葬礼土豆，摩门教的特色菜。”酒保面无表情地走了，不久，又端上一盘外表金黄酥脆的炸物，“洛矶山脉生蚝。”
青年叉起一块放到嘴边，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这可是内陆地区，哪来的海鲜？”
“废话，有你也吃不起。”酒保撇撇嘴，眼里闪过少许遗憾，像是错失了一出好戏，“原料是炸牛睾丸。”
艹！
看着这盘黑暗料理，顾明渊无奈地放下刀叉，重新点了几道菜。
按照前两个任务的经历，这次会有“西部美食家”的成就，对应先前的“中世纪美食家”、“大明美食家”。既然打算吃够一百道特色美食，想必之后会有无数“惊喜”等着自己。
吃完午餐，他花五美分买了一叠报纸打发时间，顺便聆听那些醉鬼闲聊。
“我昨天在农场刨出一堆印第安饰品，里边掺杂着少许白银，融掉后大概能有一盎司重。”
地里刨食的农牧民？无关紧要。顾明渊听了一会儿，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伙人上边。
“这次找到的野牛群足足有一千三百头牛，总算能大赚一笔了，前提是皮革商别压价太狠。”
趁着无人在意，青年放低报纸，快速瞄了眼这八个身穿灰色大衣，散发着浓郁体臭的牛仔，然后摇了摇头，没在野外奔波好几个月，攒不出这身怪味，一看就不是马匪。
端起啤酒喝了一口，他无奈地更换至下一个目标......
时间流逝，酒馆的人来来去去，顾明渊已经数不清到底听了多少人的对话，看着窗外那缕刺眼的夕阳，他晃晃悠悠走到柜台，打算再点一份晚餐。
接过钞票，酒保盯着对方，逐字逐句说道，“先生，我从不干涉顾客私事，只希望你别在酒馆内部动手。”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