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水蛭

赫伦堡的百炉厅内，卢斯·波顿修面整洁，皮肤光滑，相貌普普通通，虽不英俊却也不丑。长年的军旅生涯没有给他留下伤痕，尽管已四十好几，但他脸上见不到几丝皱纹，鲜少浮现岁月的痕迹。值得注意的是他那双淡得出奇的怪眼，比牛奶更深，比岩石更浅。

当他听说罗柏·史塔克在奔流城被拥立为王时，他的表情和眼睛竟无一丝情感波动。

水蛭大人的对面，贝尔书记抿了抿嘴唇，带着些许意外。“哎呀，这可真是……乌龙。”

隔着艾莉亚坐在贝尔旁边的贝里·唐德利恩伯爵，摸着下巴评论：“那位年轻人不该如此莽撞，或许我们该早点把消息带给他。”

“我们没有信鸦，中间还隔着敌军。”西利欧·佛瑞尔为此事盖棺定论，剑士抱着双臂，警惕地看着卢斯·波顿。

贝尔表示事已至此，他们现在得做好侍奉北境之王的准备。

说这话时，贝尔的眼睛看向百炉厅内就近的火炉，火苗无力地扭动，炉中燃烧着虚伪。

卢斯·波顿看向贝尔：“贝尔书记。”

贝尔的头依然朝向火炉，眼珠迅疾地转向水蛭大人。

“艾德信任你。”水蛭大人的声音有点小，贝尔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听见，“但你没能阻止罗柏称王。”

众人的目光变得微妙，他们不明白卢斯·波顿为何不信任贝尔书记。

贝尔没有急着解释，而是笑着说：“看来您对我期许甚高。”

卢斯·波顿的眉毛轻微地，以外人不可察觉的幅度，跳动了一下。

“我们应该告诉罗柏·史塔克，艾德还没死。”他没再纠缠贝尔，因为他清楚小狐狸滑头得很，比他养的水蛭都滑。能让泰温·兰尼斯特吃大亏的人绝非什么天真无邪的善类。

贝尔笑着说已经派浪鸦去通知罗柏了。

另外，浪鸦的人不会再回来，他会直接带上30个新兵前往绝境长城。本来新兵只剩下13个，但他们从俘虏里挑了不少，把名额补齐了。有卢斯·波顿的军队驻守赫伦堡，浪鸦终于可以带着守夜人新兵踏上返回绝境长城的旅途。

艾莉亚对此还有点不舍，因为尤伦这段时间对她格外照顾，因她是艾德·史塔克的女儿。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女孩问贝尔。

贝尔回以微笑：“那要等罗柏来了才能决定，你哥哥如今可是北境之王了！”

艾莉亚玩笑地说罗柏才不是什么北境之王，等他知道艾德还没死，他肯定会羞愧得无地自容，然后主动退去王号。

“呃，那可不一定。”贝尔揉搓手指。

贝里·唐德利恩频频点头：“姑娘，称王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艾莉亚对闪电大王把她当孩子感到不满。

贝尔看出女孩的情绪，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然后看向卢斯·波顿：“水蛭大人，我想罗柏身边的人肯定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们一定想趁机打到君临城下去，我对此感到悲观。”

“你想让我出面。”卢斯·波顿平淡地说出贝尔的想法。

贝尔笑着点头：“毕竟我人微言轻，连爵士都算不上，大家都只能叫我书记。”

“我会的，大琼恩、卡史塔克都没脑子。”水蛭大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