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魔鬼
深夜，瓦里斯在火炉前静静地看着火苗跳跃。
黑暗的角落，一个阴影向他汇报：“水舞者和小丫头太闹腾，我只听见他们说三艘船、寒冰、永不陷落（Never fall）。”
“是永不遗忘（Never forget），下次再听错，我就割了你的耳朵。”
“是！”
瓦里斯面无表情，橘色光芒在他脸上跳动。阴影随即消失。
狡狐三窟。
但这只小狐狸比其余的都更谨慎，他准备了三条船，想用史塔克家传的瓦雷利亚钢剑“寒冰”作为诱饵，他还真舍得下血本！
……那么他一定会坐另外两条船中的一条逃离吗？是的话，又会是哪一条呢？戴斯蒙、还是胡伦……
亦或者二者都不是！
瓦里斯抽出火炉里的一根烧得发红的木炭，目光灼灼地盯着炽白的炭芯。
他忽然吹响鸟哨，黑暗中再次冒出一个阴影。
瓦里斯：“绝境长城的尤伦还在城内？”
阴影：“是的大人，他们有二十人。”
“盯紧那些黑衣人，小狐狸想带着狼群跑只能靠他们。”
说完，瓦里斯把木炭扔回火堆。
砰。
火炉里溅起烟尘，炭火爆燃了一瞬。
“把小恶魔被凯特琳囚禁的消息告诉弑君者，他肯定会去找奔狼公爵算账。”
“遵命。”
……
与此同时，培提尔的房间。
小指头眯眼看对面的人，危险在空气里散布。
他问：“你不是真的想研究它吧？”
对面，一袭黑衣的贝尔拿起桌上那包“里斯之毒”，年轻人掂量了一下毒药的分量。
命运之秤砣轻微滑向恶的一面。
培提尔或许猜到了“贝尔的计划”，但贝尔没承认。
聪明人之间不可以说太多。
培提尔很默契地没有告发贝尔。
因为贝尔的谋划和培提尔的谋划不冲突——君临和七国越混乱，培提尔就越容易得到他想要的。对培提尔来说，艾德的死是促成混乱的一个可选项。
而且培提尔也想看看贝尔后续会怎么处理，这种心态就像同学之间抄答案。既然贝尔同样想要艾德“死”，那么培提尔丝毫不介意由贝尔代劳，而且还十分愿意提供帮助和建议。
“里斯之毒”就是其中之一。
小指头见贝尔不说话，转移话题道：“你的狐裘呢？我一直觉得挺漂亮的。”
贝尔：“或许吧。”他回答的是上一个问题。
小指头笑了，瞳仁里的年轻人仿佛就是一个弱小年青版的自己。
培提尔：“你在害怕？。”
贝尔：“或许吧。”
这是贝尔今天第二次说这个词……
培提尔保持微笑，指导起眼前这位年轻的后辈：“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我有一条宝贵的箴言送给你：混乱是——”
“——进步的阶梯。”贝尔抢答道。
培提尔的笑越加浓郁，越加恶毒：“没错，刚开始可能会有点难过，但很快你就会忘却，因为前方阻拦你的大门已经被你亲手打开了！”
贝尔忽然问：“像你毒死琼恩·艾林那样？”
培提尔瞪大眼珠：“你怎么知道！”
贝尔用看傻瓜的目光看培提尔，他随意地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培提尔很快意识到危险，他用双手撑起身体，拱起背部仿佛炸毛的野猫。
培提尔盯着贝尔大呼：“魔鬼！”
贝尔摊手：“我记得我们今天白天还是好朋友来着。”
培提尔几乎尖叫起来：“不，你出去！你赶紧离开！你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培提尔·贝里席说完就马上从座位跳起来，他掏出藏在内兜的匕首，用尖的那端对准贝尔。
贝尔叹息着劝培提尔放下武器：“我可是比武大赛的冠军。小指头，你的匕首在我看来跟姑娘的‘缝衣针’差不多。”
培提尔窒息，他突然发现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低估了贝尔的心理年龄。眼前这个半大少年的心里明明住着一只可怕的恶魔，而小指头却错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学习他犯案手段（指毒害琼恩·艾林）的优秀后辈。
然后紧接着他发现自己又犯了个比前者还要大的错误——那就是在贝尔露出敌意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逃跑。
下一秒，贝尔的匕首像闪电般割开培提尔的脖子！
铭刻有大学士花纹的匕首染上鲜血……
培提尔捂住脖子，但血还是不停地流淌。
贝尔扶着他好好坐下，然后把派席尔大学士的匕首放在培提尔手里。
贝尔温柔地蒙住培提尔的双目：“记住，下地狱后告诉艾林公爵，你是用派席尔的匕首自杀的。”
培提尔的喉咙冒着血泡：“嗬——嗬。”
贝尔侧耳倾听一阵。
“你想说，他问你为什么的话该怎么办？
……那你就告诉他——这是秘密（It's secret）。”
语毕，贝尔拧断了培提尔的脖子。然后他脱掉身上染血的黑衣，随意地盖住培提尔沉稳且香甜的睡颜。
贝尔笑了，笑得像狐狸：“抱歉培提尔，但一局棋只需要两名棋手。”
培提尔率先出局。
“哦对了，晚安，做个好梦~”
……
翌日清晨，喧闹的比武大会结束后，君临城变得比大会举办前还要安静。
艾德首相一大早就离开红堡，带着乔里爵士等人东奔西走，再次开启寻访国王私生子的旅途。这次有乔里在旁刻意引导，艾德·史塔克越发确信自己的猜想——王室的血脉遭到了玷污！
刚从妓院出来，艾德就在心底诅咒：天杀的劳勃，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的私生女为了生活在妓院出卖肉体，你的私生子在铁匠铺打铁，你个天杀的到处留情的种猪！
我必须尽快告知国王。
艾德在心里发誓，但素来仁慈的他忽然开始为王后母子着想。尽管瑟曦姓兰尼斯特，艾德并不想体谅那个疯女人。
但他怎么想都明白这归根结底还是劳勃·拜拉席恩的错：如果劳勃能够收敛点，哪怕不留下私生子也行……
艾德甚至开始为自己已故的姐妹感到庆幸：幸好莱安娜没有嫁给他。
“或许我该给那个女人一次机会。至少她的孩子们是无辜的，而他们同样不能失去母亲。”艾德说服自己，他决定先跟瑟曦聊聊，给对方逃跑的时间。
他想至少应该挽救那三个孩子，他还想弄清楚瑟曦的想法。
他绝不滥杀无辜。
艾德下令：“回红堡！”他的声音格外严肃。
在他身后，乔里、戴斯蒙、胡伦各自交换眼神：计划开始。
然而，就在一行人返回红堡的途中，一个不速之客冒了出来！
金发雄狮，弑君者，御林铁卫詹姆·兰尼斯特拦住艾德去路，并拔剑指向艾德：“史塔克，放了我弟弟！”
艾德表情惊疑：“詹姆·兰尼斯特？”
艾德一度怀疑詹姆是否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詹姆和他姐姐瑟曦的秘密。
但很快詹姆的发言就打消了艾德的疑虑。
原来詹姆是来讨说法，他说艾德的夫人凯特琳逮捕了他心爱的弟弟提利昂·兰尼斯特。
艾德脑子卡壳：“凯特琳？”
詹姆用双手举起剑：“史塔克，我发过誓不会再伤害任何一个史塔克，但你夫人囚禁了提利昂，你们必须有人偿还这笔债。
因为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说罢，詹姆挥剑杀向——乔里·凯索。
乔里亦拔出剑：“保护艾德大人！”然后义无反顾冲向詹姆。
紧接着，鲜血刺痛了北境人的眼睛和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