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吊打
“小板凳已备好！”常静姝乖巧坐着，认真听讲。
幽剑道：“西丘国主是年少成名，凭借实力早早登上国主之位。在被先君帝收服以后，便只信服于君帝。除了先君帝，他谁也不服。
可是呢，在天下一统后，由于南叶在作战中损失惨重，南叶与西丘的实力失衡，西丘国便接替南叶成为为天下灵师最多的国家。”
“我懂了。”常静姝道，“但是神女的问世将对西丘不利，纵然西丘二品灵师不少，可没有能够与已经进入一品的神女匹敌的人，那还是会被战力超群的神女吊打的。”
“你怎么知道的？”幽剑道，“西丘国主年轻气盛，找神女挑衅，被神女吊在树上，一顿痛揍。”
“还真是被，吊打的。”常静姝道，“可是国主看起来，年纪比神女大多了。”
“也就出入个几岁吧！”幽剑道，“毕竟灵修若不孕育后嗣，进入三品以上后，将不受天地法则的制约，可以容颜不老、青春永驻，就连寿数也会延长。”
“还有这样的好处？”常静姝来到这个世界，因为灵武道修为粗浅，平时还是更多钻研医药灵器之类，对灵武道的这等好处倒是不知。
“是的。”幽剑道，“在神女吊打了西丘国主后，国主并未气馁，仍是继续挑战。后来他发现，找神女挑战促使他破境升阶更快，他找神女打了四年，竟然就从六品跃升至三品了！”
“这么夸张！”常静姝与禁不住吃惊道，“通常而言，即便是黄金修习期的青少年阶段，从六品升至五品少说也得三年。而且越往上走越难破境升阶。这谁能不心动？”
“是啊！”幽剑感叹道，“所以两人打着打着，就生了情愫。这在当时，据说是轰动一时。原本众人都以为，两人会成为道侣。谁知两个人都太要强，两国对于男女的地位认可又截然相反，所以最后还是分道扬镳。”
“这些陈年往事，都算是上一代的秘辛了。”常静姝怀疑地望向幽剑，笑道，“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书？”
“真没有。”幽剑笑道，“家父是中都的掌史，所以家中藏有一些史书手稿。”
“原来是家学渊源。”
厅内常静姝和幽剑谈笑风生，厅外独在异乡的黄鹂感到了自卑。小姐如今不止是她一个人的小姐了，她关注的已经不再是今日被母亲冤枉辱骂的委屈、或是明日要去见瑞世子该穿那件衣服显得体面一点。
可自己也早知道些衣食住行的琐事该怎么办，没读过什么史书，更没有什么在中都做官的父亲。
晚上，黄鹂守夜，常静姝让她一起睡床，她也闷闷不乐的。
“怎么了这是？”常静姝将她当妹妹看，以为她是初来东湾，人生地不熟的受了委屈。
黄鹂起初不吭声，架不住常静姝的糖衣炮弹，闷声闷气地将心中一番气话说了。
常静姝笑道：“你们俩可真有意思。她羡慕你，你羡慕她。”
“她羡慕我什么？”黄鹂不信，躺在床上道，“羡慕我没文化？羡慕我脾气大？”
“一般觉得自己没文化的人，都是有点文化的。”常静姝笑道，“她羡慕你恣意潇洒，随性快活。想哭时就敢哭，要闹时就敢闹。”
“这有啥好羡慕的？”黄鹂道，“那街上的泼妇，可比我厉害多了。”
“所以，她又有什么好羡慕呢？”常静姝道，“读过史书，有在中都做官的爹，但知道太多，背景太好，反而容易画地为牢。一言一行皆要妥当，一举一动全是囚笼。你们本就是两个吉截然不同的环境下长起来的姑娘，生而不同，根本没有比较的必要。你若实在需要一个对比，只需看今日的自己较之昨日是否更让你自己满意，这才是有意义的比较。”
黄鹂点点头，安心睡了。虽然常静姝从小在生活琐事上不甚聪明，但黄鹂却是真的服她。她有平等心、同情心，能够随遇而安，又守得住内心清明。每当黄鹂有烦闷苦恼，总能从她哪里得到眼前一亮的方向。
自打回到东湾，在短暂的伤怀后，常静姝便又振作精神，投入到更多她觉得有价值的事情上去。灵木商贸的后续，还需要她跟进。而关于东湾的国本，常静姝还有许多自己的创想。
自从有了与程净凡培养感情的幌子，东湾朝堂上下对她的政令就完全执行。以程迟为代表的保守派不再阻挠，她的政令自然就畅通无阻了。
铃木台。
“圣女，咱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程净凡对于铃木台显然怵得慌，毕竟之前出了那样的事。
常静姝也心有余悸，所以才拉着程净凡一起：“因为铃木台是由南北森林的灵木培育而成。”
“小人不懂，还望圣女明言。”
“咱们的灵木直接砍伐原木，剥取树皮造纸，余下的木材便主要经由南线商路卖到南曜，是也不是？”
“是。”程净凡还是不理解，“可自从战火熄灭以来，便向来如此，不是吗？”
“向来如此，便对吗？”常静姝道，“南北森林里的灵木，或可有其他妙用。”
程净凡将信将疑，跟随常静姝来到已经荒废的铃木台。说是荒废，其实只是无人居住而已。灵木吸尘，铃木台上仍然生机盎然，只是藏在底下的地牢里，还是有几分骇人。
“圣女放心，我会去向义父禀报，请他派人来填平这里。”
常静姝摇摇头，“不用。”随即她布下一个小型结界，将那方血池围起来，“我听闻，那些孩子和战死的将士，皆是你代为处置的？”
“是！”程净凡道，“孩子们已经无法辨认身份，我联系了南曜负责儿童走失案的瑞世子，请他派人将遗骸带回南曜归葬。由于您的及时救助，战死之人数量较之以往并不多，也全部安葬抚恤好了。”
“你做得很好。”常静姝道，“这血池暂且封着，此事背后关联圣女会，只怕牵连甚广。你找些信得过的方士，来瞧瞧这里面的东西大概都来自哪儿？”
“好！”程净凡应下，又问，“圣女打算如何处置此处呢？”
“灵木在都城存活不易，这里移栽的灵木却能建造成房舍。那不妨就探究探究这背后的原理，说不定日后会带来一场变革呢？”
常静姝的话程净凡觉得似懂非懂，但他还是选择相信。
他不知道，他的这一选择，将在不久的将来为时代带来生的希望，更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