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委托上门

玛丽的脸上短暂露出惊讶，似乎没想到宗岚如此敏锐，一下想到其中奥妙。

“当然，道观也是要查税的，我这里可不敢作假账，得罪国税局的后果，你懂的。”

玛丽挥了挥手边的账本，笑得很坦然。

但她越这么说，宗岚心里越有数，这应该是宗熙古和汉克两人私底下的交易，玛丽有所察觉，故而提醒他早做打算，是继续和汉克的合作，又或者抽身不干。

宗岚猛地向后躺倒在沙发上，脑海里回忆起和汉克谈话的一点一滴。Fuck！怪不得那家伙隐隐支持他搞定流浪汉，拿回房子。

原来是因为断了条财路着急呢！

宗岚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汉克既然表现得如此急切，他估计拒绝对方不是个好的选择，而且对这笔钱，宗岚其实也有想法，他担心的只是汉克能不能罩住。

很自然地将话题过渡到汉克身上，宗岚希望从玛丽口中更深入地了解这位伯尼镇治安官，于是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他听得时而迷惑，时而惊讶。

因为米国的警察体系和华国区别有点大，也更复杂，身为米国人的玛丽解释起来同样语焉不详。

宗岚只能混合着自己的理解，构建起一个大致的概念。

首先是在米国联邦，州，市等管辖人口多，行政压力大的区划上，公民先选举出政府首脑，警察部门作为政府下属机构，部长/局长等领导层由政府首脑任命，普通警员的聘用方式和工作内容接近他们的华国同行，一般来说队伍规模相对庞大。

而像县，镇一级行政事务不多的区划单位，大家觉得养一整套坐办公室的官员太浪费钱了，所以只设置几个最关键的职务，比如维持治安的警官。他们由当地居民直接选举产生，一个部门内部正式警员往往很少，像伯尼镇便只有汉克一个正规警察，这类群体被称作治安官（Sheriff）。

以上警员全部遵循由谁任命/选举，对谁负责的原则，不同警察部门间不存在上下级隶属关系，这也导致对某个案件，经常出现争抢管辖权的事情。

同样显而易见的，治安官们因靠着居民投票上位，日常所受的监督力度比组织严密的联邦和城市警察弱很多，主要来自州内的检察官，办起案子来风格普遍不拘小节。

伯尼镇这里，汉克已经靠着个人威望当了快二十年的治安官，并且大概率会和他的父亲，他的爷爷一样为小镇居民服务到退休的年龄，三代人的持续奉献，真是感人的事迹，对吧。

所以这也解释了宗岚的疑惑，凭什么汉克能带着普拉斯基县三分之二治安官都指定道观作为接受精神开导和抚慰的场所，原来他是治安官里的显赫人物！

据玛丽透露，汉克甚至觊觎着县警察局长的位置，那同样是个民选职位。

“合作”伙伴这么牛气，宗岚觉得自己大概不用担心骗取的福利金烫手，他要考虑的反而是另一个问题，凶狠而贪婪的汉克会怎么和他分这笔钱。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宗岚的思索，对面沙发玛丽脸上露出喜意，难道又有信徒来主动捐献了！

快步走到门前，转动门把手，还未看清来人的模样，一个慌张的声音率先响起：“请救救我可怜的孩子，他，他大概是被什么邪恶的东西缠上了！”

“史密斯医生，你不要着急，这是小史密斯对吗，把他放到沙发上，如果真是魔鬼一类的东西，Lan会帮你解决的！”

这种紧急求助，玛丽在宗熙古身边时遇到过很多次，她一瞬间进入状态，用舒缓而坚定的语气安慰面前的男子，同时指引对方把怀里一个看着仅有七八岁，正处在昏睡中的小男孩在沙发上放好。

过程里，旁观的宗岚眉头逐渐皱起，伸手示意史密斯医生停止哀求的话语，保持安静。

宗岚默念咒语，手上则结出印法，一齐调动体内灵力，几秒钟后，虽然有些生涩，【法眼咒】顺利使用出来。

【法眼咒】，宗岚这半月来学会的四种咒法之一，开启灵明法眼后，察阴阳鬼神之端倪，观天地人三气流转，修炼到精深处能勘破一切虚妄变化，是修道的入门咒法。

这一刻，紧盯着宗岚的玛丽和史密斯医生发现宗岚那双瞳孔化作幽深的漩涡，吸摄他们的心神难以抵御地要投入其中。

这怪异的感觉让两人本能移开视线，不敢和宗岚再有对视。

玛丽的神情虔诚而狂热。

她最初向Lan释放善意，只是因为爱屋及乌，把对宗道长的感激转移到了Lan身上。

但半个月之前，Lan邀请她重新回教堂工作时展露的非凡能力令她转变了想法，Lan本人或许同样值得她追随。

至于史密斯这里，则是从震惊变成了希冀，新来的Lan和宗道长一样，是有真本事的大师，他的孩子有救了！

“咚咚咚！”

敲门声再度响起，将沉浸于严肃氛围的玛丽和史密斯惊醒。

两人露出怒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宗岚，发现他并未生气，玛丽这才去开门——是史密斯太太，她上班时接到丈夫电话，急匆匆赶来了。

宗岚此时恰好结束观察，发现关系人都到齐了，他开口询问。

“史密斯医生，你的孩子确实遇到了诡异的事情，他身上阴气很重，阳气则已经溃散了三分，如果不尽快弄明白问题的来源，大概......”宗岚停顿了一秒，明白他意思的史密斯夫妇一下被抽干了力气，互相搀扶着才能站稳。

“事实上，你们两个身上也存在着相似的轻微症状，所以只能是你们一家人近期去过什么凶险的地方，又或者，家里多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宗岚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史密斯夫妇听完立刻依照他的判断搜索记忆，寻找可能的问题根源，然而一番回忆下来，两人都说没有类似的情况。

他们一家近半年没有出去旅行过，家里也没添置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周围邻居呢？有什么引起你们注意的怪事？”

宗岚又提醒道。

“周围...邻居...约瑟夫一家！他们有个小女儿因为心脏病过世了！”史密斯医生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对，是那个时候，过了没几天我的孩子就经常往花园里跑，自言自语，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沮丧，我还给他做了精神测试，没有问题，原来是那个死掉的小女孩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