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重现与谎言
这领主搞什么名堂？
艾尔尼有些疑惑地跟在亨利的身后。
莫兰对亨利耳语了什么，后者便带他们来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
又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端上了一个玻璃缸，和一块防水皮革制的布。
莉莉丝柳眉一竖，此时也顾不得形象问题，将莫兰拽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道：
“你搞什么？”
“这位主教对女神最为忠诚，你不想着把事情搪塞过去，还在他最在意的事情上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真把他当傻子吗？”
“不。”莫兰认真道，“我要重现海市蜃楼。”
莉莉丝皱了皱眉头，海市蜃楼出现的原因，这个世界上没人清楚，他又怎么做到重现？
“我不管你从哪里学到的蹩脚把戏，赶快停止这种行为。”
莉莉丝焦急道，
“你就负责装傻，把事情搪塞过去，剩下的事让我来解决。”
莫兰的余光瞟了下艾尔尼，后者也正巧在看他，两人的眼神一触即分。
阎王易躲，小鬼难缠。
“你有把握吗？”
“这...”莉莉丝犹豫了一下，“我保证我会尽力。”
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将成功寄托于他人，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他要尽可能在能够看见的地方把控住局势，格里特宅的事情，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姐，相信我。”莫兰自信道，“事情会顺利的。”
莉莉丝的眼神中闪过犹豫。
她是否应该相信，一个屡屡创造奇迹的人，还能继续创造奇迹呢？
赛林的眉头跳了跳，有些肉痛地看着亨利将瓶装的精盐不要钱似的倒入注了水的玻璃缸中。
这个时代的精盐还是奢侈品，只有达官显贵才能享受到这种高级的调味料。
普通人则更多的只能食用粗盐。
这撒的哪里是盐，明明就是钱啊。
与此同时，莫兰的脸色也不太好，昨天的五百枚金币，加上治理蝗灾的费用，他的金库已经要见底了。
原以为格里特宅中会有一些余财，但格里特似乎也没存下多少，剩下的也几乎都投入了格里特宅的修复中。
把围墙撞烂的时候有多爽，修复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他平日也不算铺张，这样大把的浪费精盐，实在是把盐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赛林看着莫兰那跟自己同款的肉痛表情，倒是凭白增添了几分好感。
他能够看出莫兰的表情发自真心。
他原以为这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根本不晓得民间疾苦，自然也不会为这点钱心疼。
这倒是一个让他意外的发现。
“好了好了，亨利差不多得了。”莫兰喊停道。
精盐的好处就是溶解在水中之后不会影响液体的形态。
缸中的水仍旧清澈透亮。
莫兰将皮质隔水的布垫在水面之上，借着倒满水后，将布缓缓抽出。
两种不同浓度的液体缓缓相交，没有如同众人所想的那样交融在一起，而是在相交处形成了一条泾渭分明的水线。
莫兰眼前一亮，成了。
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既然第一次就成功了。
“请诸位移步到玻璃缸前方来。”
莫兰这样说着，将点燃的蜡烛放到了玻璃缸钱。
在上方的溶液中竟然出现了蜡烛的倒影，悬浮在水流的上空，模糊如同幻象。
莉莉丝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虽然小了些，但确实和海市蜃楼的景象一模一样。
关键的是，此刻，这里没有任何的法力波动。
证明了眼前的东西并不是奥术的产物。
“这又能证明什么？你是在愚弄主教大人吗？”
艾尔尼厉声呵斥道。
莫兰正准备开口解释一番，赛林却已经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你的意思是...当天上方的气体稀薄，就像缸中上方的清水，下方的气体厚重，就像这下方的盐水。”
“于是将远处的景象投影在了西北区的上空？”
莫兰讶异地看向赛林，点点头:
“赛林阁下，你的智慧让我敬佩，唯有女神的使者，才能有如此卓绝的学识。”
“我猜当然的蓝光，大概是某处海域之上卷起海水的飓风吧。”
赛林郑重地向莫兰欠身：
“您的智慧才让我敬佩，这真是个伟大的发现。”
“那些污蔑女神大人愚弄世人的家伙，真应该来看看您的这个实验。”
“主教大人...可是...”
艾尔尼还想说什么，却被赛林抬手打断。
“如此虔诚的领主，我们不该认为他所治理的领地内纯在着异端和恶魔。”
艾尔尼咬了咬牙，语气不甘宛如咽下一颗石子。
“是。”
......
“很高兴和您的这次见面，领主大人。”
“我也同样很高兴见到您这样优秀的主教，这世界上正是因为有您这样尽职尽责的神职人员，才没有变得更糟。”
赛林和莫兰互相握手。
“愿女神大人护佑您。”
赛林诚恳地祝福道，
“虽然没有见到女神大人，但从您这里看到这样一个伟大的发现，我同样觉得不虚此行。”
“我很好奇，为什么不早点将这样的发现公之于众。”
“如果上报教廷，说不定教皇都愿意批下奖章，这可是相当于为女神大人正名啊。”
莫兰尴尬地笑了两声。
因为这个发现并不属于这个时代，同样不属于自己。
剽窃别人的研究成果，自己还是相当有负罪感的。
这是初中科学的胜利！
“事实上，我也是偶然间摸索而出的，时间并不久。”
“只能说，您的到来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巧合。”
“说不定，是女神大人安排我们在此刻相见的。”
“哈哈。”赛林爽朗地笑笑，“您的确是一位幽默风趣，优秀聪慧的领主。”
“难怪宰相会将她家的千金婚配给您。”
“同样也很高兴见到您，艾尔尼阁下。”莫兰笑道。
“哼。”艾尔尼不屑地冷哼一声。
莫兰倒是毫不在意，挥手送别了两人的马车，长长松了口气。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自己可是怕热的很，要是被架在十字架上烤，恐怕一分钟不到就要飘出肉香了。
这样后怕地想着，却感觉到一道似有若无的目光正牢牢地盯着自己。
亨利说的对。
目光是有重量的。
他转回头，看向莉莉丝，后者也同样看着他。
“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有。”莉莉丝牢牢盯着莫兰的眼睛，“你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知识。”
“我发现你和我记忆中的样子相差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