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海市蜃楼
“这就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拯救了西北蝗灾的莫兰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白衣主教赛林微微向莫兰躬身致敬。
莫兰笑着将赛林扶起来。
“赛林阁下，以您的身份不必向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辈鞠躬。”
“你认得我？”
赛林的表情惊讶。
“同为女神的子民，我怎能不认识女神大人虔诚的使者呢。”
莫兰不着痕迹地拍了下赛林的马屁，作为神职人员，能被当作神明的使者，无疑是最好的褒奖
【姓名：赛林】
【职业：白衣主教】
【力量：7敏捷：7智力：48】
【词条：人到中年（更年期带来身体机能的衰退，各项指标下滑）】
【词条：神术精通】
【词条：虔诚（纯粹的信仰者）】
莫兰看向莉莉丝，眼神示意对方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至少给些有用的信息。
可接下来，他就为自己眼前所见到的莉莉丝所震惊了。
后者今天规规矩矩地穿着修士服，甚至平常披散的头发都被整齐地扎起，头巾也好整以暇地披在头上。
规规矩矩的样子，倒是比平常像个虔诚的信徒。
“这什么情况啊？”
莫兰用眼神打着暗号。
莉莉丝用用眼神回应道：
“老的好应付，小的难缠。”
莫兰正要继续询问什么，两人的视线却被一个年轻的男人隔开。
“您好，艾尔尼。”男人伸出手，一脸友善地笑。
确实难缠。
莫兰心想，面上不动声色地跟男人握了握手，心里却敲响了警钟。
“我想问的事是关于西北区的那道蓝光...”
赛林说着，亨利合时宜地将椅子推到他的身下。
“谢谢。”
“您的领民说，那是神明降下的奇迹，也正是这道蓝光，消除了蝗灾带来的影响。”
“对吗？”
莫兰摇了摇头。
“蝗灾的解决确实不是我个人的功劳...”
“那难道是...”
赛林语气中带着希冀。
“也不是神明之功。”
“都是领民们积极的行动，才使得他们自己度过了难关。”
莫兰的话说完，赛林略有些遗憾地坐了下去。
“领主大人，我们想问的是，那道蓝光究竟是何人所为，按照民间的传言，如此宏大的景象，我们怀疑领地之中有人与恶魔做了某些交易。”
赛林严肃道：
“艾尔尼，你不能乱讲话。”
“父亲，请听我说。”艾尔尼毫不慌张地开口道，“领主性情大变是其一。”
“坊间传闻领主大人先前几乎不理政事，这么如今这么上心？”
“莫名奇妙解决的蝗灾是其二。”
“不是我看不起领主大人，领主大人治疗蝗灾的手段我几乎是闻所未闻。”
“平定格里特的叛乱是其三。”
“尤其是红尾蝗后竟然跑到格里特宅中，将您从想要谋反的格里特手中救下来...”
“能得到这种偷吃民脂民膏的吸血虫的帮助，不是恶魔是什么？”
众人脸色一变。
或是担忧，或是怀疑，纷纷看向眼前的莫兰。
莫兰仍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似乎丝毫没有被艾尔尼的话语吓到。
“条理清晰，逻辑严谨。”
“刚到这里就整理出如此多的信息，不愧是主教大人的儿子。”
“不过...”莫兰的语气一变。
“你这样往一位未来的伯爵身上泼脏水，不合适吧。”
艾尔尼冷笑一声：
“今天你解释了那道莫名其妙的蓝光，一切都好说。”
“解释不了，我们就有权利将你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从头开始查起。”
“艾尔尼。”
赛林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艾尔尼这样的举动，几乎是完全将莫兰推到了教廷的对立面。
“我一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解释，请给我一点时间。”
莫兰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掐紧。
这个艾尔尼想把自己当作异端，倘若这个罪名做实，不死也得脱成皮。
在这个世界，对女神的虔诚甚至算得上领主必须的美德。
自己一定要想出一个解释...哪怕那样的解释是牵强，不切实际的...
但只要混过去，将战线拖长，给赛林一个交差的说法，他们自然就会离开。
不用管艾尔尼的气势汹汹，决定权根本不在他的手上。只要明白了这一点，就能理解他的虚张声势只是为了让自己露出破绽。
越是慌乱越要定住压力，这样方能在绝境中找出破局的可能。
当晚自己和亨利附近没人。
那蓝光虽然被众人看见，他们却想不到来源是自己和红母蝗后。
那天夜色算不上好，尤其是焚烧产生的浓烟极其影响视线，在远处看见的话...大概只能看见漫天的蓝光朦胧一片。
不如把那个蓝光当作...自然现象。
莫兰的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开口道：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说过海市蜃楼...或者...应该叫女神的把戏。”
“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在烈日之下看见远处的绿洲，但如何走也难以靠近，最终干渴而死在前往绿洲的路上。”
“直到临死之前，旅人也仍然相信，那里确实存在一片绿洲，因为那是他亲眼所见。”
“但只要问过当地人就能知晓，旅人行走的方向并没有绿洲，而仍然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赛林皱了皱眉头：
“我一直都认为这是对女神大人的污蔑。在那些家伙的口中，女神似乎成为了一个好游戏的神明，有意捉弄那些临死的旅人。”
“我觉得那只是临死者所看见的幻象罢了。”
“不不不，各位。”莫兰摇头道，“那不只是幻象那么简单。”
“旅人的所见是真实的。”
“就如同那道蓝光一样。”
“我的领民们，亲眼看见了那漫天的蓝色光晕。”
“切~”艾尔尼不屑道，“你是说，那道蓝光也是女神的把戏？怎么可能，那些领民难道一个个全是濒死状态吗？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可是健康的很。”
“我已经说过了，那并不是临死前的幻象，所以看不看得见，和身体状况无关。”
莫兰耸了耸肩，无奈道。
艾尔尼咄咄逼人道：
“你要我们如何相信你，就凭一张嘴吗？领主大人。”
“不。”莫兰毫不犹豫地与艾尔尼对视，碧蓝色的瞳孔微眯，“我会让你也看到女神的把戏。”
“包括在场的所有人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