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清醒的沉沦

莱恩斯一如既往的去打工，日子如流水般淌着。

“先生，你认为我适合喝什么酒呢？”圣特维乐人有喝早酒的习惯，也有喝晚酒的习惯，不过令莱恩斯雪特没想到的是，凌晨也喝酒。

这位小姐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了，一直缠着雪特先生，几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莱恩斯困的不得了，但仍然以最得体的笑面对这位黑色短裙的小姐。

“亲爱的小姐，这取决于您。”莱恩斯不着痕迹地将工具收好，“但是作为一名绅士，我认为您应该出门右拐，去吃草莓慕斯或者芒果千层，再到对面的街上买上一杯热腾腾的牛奶，这就是最合适的。”

“如果我说不呢，雪特先生，我就是需要您调的酒。”那位小姐很执拗，而这时店长布里斯走来，穿着常服，举着一杯酒稳稳的放在吧台上，“这杯琴费士先给您，祝我们美丽的帕里斯小姐找到爱情。”

“喔，布里斯。”雅苒帕里斯动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这就是我需要的。”

大半夜来找爱情，这就是有钱人的需求吗？真好笑，莱恩斯这样想着，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多管闲事。

儿时的风一直吹到了今天，依稀记得多年前，他们还是难民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一直伴随着他们，随着难民的人口基数变大，克拉米亚开始实行政策，做慈善活动，但那时已经晚了。

这些天来靠捡到的垃圾度日，睡在码头，还要被船夫工人欺负，是母亲一直保护他，才得以活到发放粮食的日子，可是在那样寒冷的冬天，莉莉安雪特躺在冰冷的雪中，已经没有了呼吸。

莉莉安生前教了莱恩斯很多东西，比如如何尊重女性，如何处理矛盾，面对问题的心态方法诸如此类的，但终归太理想主义。

小莱恩斯谨记这些东西没用，他要学一些实用的，好在布里斯看他漂亮教他调酒，玛瑞老爹看他聪明收他算账，切克西教父看布里斯和玛瑞老爹都收留了他，也教他写字做代笔，他不信什么天主教，只把一切好运气归咎于母亲的在天之灵。

他们都瞧不起他，可偏偏他最争气，能吃饱饭，从一个难民变成了租客。

店长走后，雅苒帕里斯这才继续开口，“你担心我？你别担心我，这一块儿我熟。”

“我可没有担心你，小姐，我只是讨厌这一带的地痞流氓，不想让他们得利。”

雅苒自顾自喝了一口酒，“你就扯吧，你就是担心我，我父亲担心我是这样，母亲担心我是这样，哥哥担心我是这样的，你担心我就是这样的。”

“既然你觉得这是担心，那就是吧，没有哪一个绅士不会担心如此漂亮的小姐。”莱恩斯彬彬有礼，但雅苒似乎有些不买他的账，“雪特先生，你对待其他客人也是这么虚伪的？”

雅苒挑眉，在她的质问下，莱恩斯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名叫威严的力量，但仍然不足以让他害怕，“不，这叫真诚，我们夜色酒吧的人向来以真诚对待客人。”

“真诚？”雅苒笑道，“好吧，就算是真诚，亲爱的雪特先生，真诚的你不打算陪我这位美丽的女士喝一杯吗？”

“喔不，今晚我不打算喝酒。”

“为什么？伙计，怕明天的行程迟到吗？”

“谈不上行程，只是我还要做工......”

“在哪里做工？”雅苒逼近，令莱恩斯不得不直视她的脸，雅苒是很标准的克拉米亚长相，长发泛着星空的蓝，眼睛像大海一样壮阔，几乎看不到什么瑕疵，除了有点小脾气之外，她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女孩。

“你的脸怎么回事？”见莱恩斯准备回避在哪做工这个话题，雅苒继续问道，好像对视更容易让人说实话似的，莱恩斯摇摇头，“也是那些地痞流氓打的。”

“这么漂亮的男孩，真是可惜。”雅苒这才缩回，保持了原来的距离，“谢谢你们的酒。”说罢，她拿起外套离开。

“这女孩你认识啊？”雅苒一走莱恩斯就大声问布里斯，只见布里斯从吧房里走出来，笑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她对你有意思呢。”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回答我的问题。”

“认识，我年轻时战友的女儿，最近搬来这里玩。”

“她不读书嘛？”莱恩斯好奇道，他记得跟他一般大的孩子这个年龄似乎都在上大学，当学者。

“人家可是天才，很早就拿了双学位。”

“喔。”莱恩斯一脸懵懂，见天也快亮了，“朗姆马上就来了，我可以下班了吗？店长？”

“当然可以，别忘了带上桌上的三明治，小雪特。”店长一边整理客人的酒瓶一边说，“东码头那边又发生暴乱了，亲爱的雪特，路过东巷时可能有些声响，别吓到了你的小心脏。”

“当然，我记住了。”莱恩斯换上了常服，准备好了去万福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