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科林与雷克斯
在桃乐丝家里，马洛在她面前来回踱步。
桃乐丝的手里，拿着一条由符文构成的语句，那是马洛刚才默写出来的。
“我注定要将这条信息带给灵智学会——群星归位时，旧日支配者将重临世界。”
桃乐丝用手指划过那些符文：“如果这是这句话的翻译，我们就能推测出这些符文的含义。例如，这个符文，我之前见过它，总是高频率出现在与旧日相关的信息中，多半代表【旧日】。”
“旧神苏醒是确凿的预言，只有时间无法确定。我需要你们精准推测群星归位的时机，可以做到吗？”
“有点难度。”桃乐丝用牙咬着手指，“你告诉我的秘密越多，这件事就越有把握。”
“你是黛斯美德拉的【锚】，楼下还有个可疑的雷克斯，因此我只愿意告诉你这么多。对了，你可以向黛斯美德拉求助，祂肯定也不希望看到旧神苏醒吧？在这一点上，祂与人类的立场应该是一致的。”
“好，我会找一只羔羊献祭，然后看祂是否愿意降下神谕。”她用讥讽的语气说，“你真觉得我能随意联系上祂吗？”
“反正你们还有的是时间，现在更紧急的问题是科林之死。他当时应该是从哈佛回波士顿，在昨晚的暴雪刚开始的时候。我怀疑雷克斯制造出了某种怪物，像海德医生那样，就是它杀死了科林。”
“你这是相当严重的指控，马洛。雷克斯没有任何动机杀害科林。”
马洛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科林、哈默和雷克斯背着你们在干别的研究。”
“哈默不可能！”桃乐丝驳斥道，“他在我面前没有秘密。”
“如此信任他。”马洛看着她，“你们是一对吗？”
“我们认识了很多年，除了彼此的身体，我们是比情侣更契合的搭档。”
“好吧，我不关心青春期小孩的感情生活。那么将哈默去掉，科林和雷克斯背着你们干别的研究。”
桃乐丝黑着脸，继续反驳：“雷克斯是心理学讲师，科林学数学，他们……”她忽地住了嘴，瞳孔有些放大。
“我刚刚给你的任务，是不是跟数学也有关系？”马洛补充说。
桃乐丝回过神来，使劲摇头：“不，我被你对雷克斯先入为主的怀疑影响了。就算雷克斯参与了海德医生的秘密研究，从而制造出新的怪物，还是没有出现他杀害科林的动机。”
马洛朝门口走去：“这样，我们下去跟他对质。”
走到门边，他回过头，发现桃乐丝待在原地，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我指的是，把科林的事告诉给哈默，同时观察雷克斯的反应。”马洛解释，“我从事这行业已经十多年了，当然有分寸。”
桃乐丝离开扶手椅，在另一张椅子上拿起毛衫，低头在地板上寻找着拖鞋。马洛等待了两分钟，她才收拾好走过来。
两人下楼，还在楼梯上时，便听到客厅里充斥着诺拉和雷克斯的高谈阔论，有关她的妇女解放事业。
客厅里烟雾缭绕，茶几上，有个堆满烟头的茶杯碟。诺拉站在壁炉前，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对雷克斯说话。
查宁坐在雷克斯身旁，看他腼腆尴尬的表情，大概是经受不住这些人的热情。哈默则单独坐在一张长沙发上，显得有些疲倦。
马洛来到哈默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通知科林的死讯。
“啊，天哪！”哈默叫了起来，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马洛看了几秒，转头对其他人说，“科林·弗莱彻出事了。”
“他的死非常离奇，可以确定跟超凡力量有关。”马洛走到查宁身后站着，余光关注着雷克斯，“科林死前，也就是暴雪之前，他应该来过剑桥市。”
诺拉立即扭头看向了哈默。
“我昨天没有见过科林，也没有邀请他到哈佛来。”哈默面色苍白，声音颤抖，“不对……昨天是星期天，他知道我在家，应该去贝肯街找我。”
马洛接收到桃乐丝的目光，她明显动摇了。
“在剑桥市，除了你，科林还有什么可以拜访的对象吗？”马洛问。
哈默痛苦地思索了一会，抬起头，看着雷克斯。
“科林昨天找过你吗，雷克斯先生？”
“没有。”雷克斯说，“我昨天陪同詹姆斯教授去了康科德。”
“请问你们在什么时候回的剑桥？”马洛问。
“我们刚到剑桥，就出现了暴雪的预兆。我跟随詹姆斯教授，在他家待了一段时间，眼见着雪越来越大，再待下去，可能只能在教授家借宿，便告辞回家了。整个晚上我都在家，可惜的是，我独自居住，没有人能为我提供不在场证明。”雷克斯直视着他的眼睛，显得十分诚实。
马洛接着问：“雷克斯先生，那个麻省理工学院的数学学生找你，通常是做什么呢？”
雷克斯侧目望了眼哈默：“哈默知道这些事。”
“我们收集了一些符文。”哈默说，“它们的组成元素类似几何，科林觉得能找到其中的规律。”
诺拉抢先开口：“他发现了什么？你们为什么不告诉灵智学会的其他人？”
“你知道他的性格，他不喜欢在事情没做成之前大张旗鼓。”
房间里的空气凝滞了一刹，哈默随即意识到自己话里潜藏的歧义，他躲闪开诺拉诘问的眼神。
“抱歉，我的意思是……科林不太自信，他难以承受别人对他的期望，为此才不愿意告诉灵智学会。可我是他最信任的对象，他只愿意向我分享他的想法。”
“还有雷克斯先生。”桃乐丝出声。
“我和科林的每一次见面，哈默都在场。”雷克斯说，“毕竟我既不是麻省理工学院的教师，也不懂数学。”
“既然你不懂数学，他见你干嘛？”桃乐丝问。
“劳伦斯小姐，你怀疑科林的死跟我有关？”雷克斯显得有些不悦。
桃乐丝将手放在双腿上，十指交叉：“抱歉，先生，我只是好奇。”
“好吧。”雷克斯恢复了平静温和，“我明白过来，是自己习惯了以教师的眼光看待专业，才让你产生了误会。我刚才说的不懂数学，指的是我的数学能力不足以担任哈佛数学系讲师，并非一窍不通。我不想在此赘述我的学习经历，但我的确能为科林提供一点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