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传剑
一个歪曲夸张到极点的狗头杂糅着某些言语难以表达的部分歪斜在山峰上，它腐烂的肢体中流出令人恶心的汁液向着山下汇聚着，红色的毛发覆盖着山峰中的白骨和尸体，巨大头颅连接着一个覆盖着红色鳞片的怪异身体，这些身体的部分扭曲着，蠕动着，散发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恐怖力量，甚至多看上一眼，都会让人因混乱而发狂。
钉在巨大狗头上的黑色巨剑虽然只露出了剑柄，却充斥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剑柄上布满了银白色的纹路和符号，这些符号扭曲着，交织着，似乎不属于任何一个时代的文字，只是这一眼，我就感觉无数混乱的语言填满了我的脑子，无法去形容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掉进了马蜂堆，又像是看见了春日里的百花齐放，内心的恐惧让我不受控制地开始呕吐，我拼了命的想要站起来，拼了命的想要不去看眼前的一切，但是眼前那不可名状的恐怖景象又好像拥有了无尽的魔力吸引着我的目光。
在我一阵失神之际，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幻，巨剑，巨物全都消失，甚至是我耳边的嘈杂声。
就在我觉得一切都停止的时候，身下的大地开始颤抖，“轰隆隆”仿佛闷雷声，又好像是山洪爆发。原来我所在的山并不是山，而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甲壳，这黑色的甲壳散发着黑曜石般的光泽，甲壳一半塌陷的地方露出的也不是里面的血肉，而是一块块如同蜂巢般充满孔洞的组织，悬崖边滑落到河里的大蛇俨然是它的头颅，我也终于看清了那个头颅，黑色的鳞片如同钢铁铸成，石笋一般的尖角利刺杂乱的分布宛如一片石林，它昂着头，似乎是在咆哮，但是我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随着它的无声的咆哮，它那坚硬又厚重的身体化成了无数的黑色光芒，就像流星一般撒向了天空。终于一道黑色光芒没入了我的体内，我顿时感觉自己被淹没在了无尽恐怖的深渊，这里没任何光亮，没有任何声音，我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出现了一双迷人的眼睛，这双眼睛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伴随着眼睛的眨动，一颗，两眼……无数颗的眼睛充斥着整个空间，鲜血从这些眼睛中流出，如同来自地狱的红色火焰将我吞没。
“啊”我捂着脑袋趴在地上，眼前的景象却恢复成了现实中的样子，那把刺中我的短剑已经被我拔了出来，此时短剑已经完全成了三尺长锋，环首八面，剑格处凝聚成了一只龟身蛇首的怪物，它长长的脖颈缠绕在剑锋之上。我握着长剑，抚摸着胸口的伤口，这里如同被什么东西溶解了一般，四处的血肉交织形成了一块狰狞的疤痕。
“啊”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传习阁原本空旷的空间中出现了很多人，而这个惨叫出声的人我记得是李四九，他正捂着脑袋不断的用长剑刺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表情癫狂又愉悦。
有些人倒在了血泊中，他们捂着脑袋，并没有做任何挣扎，似乎是直接死亡。而有些人则是挥舞着长剑不断切割着自己，虽然他们早就失去了呼吸，有些人浑身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似乎忍受难以言表的痛苦，有的人享受，有的人癫狂，有的人恐惧，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五个人。
“恭喜你们，已经是内门弟子了。”姬公旦冷漠地扫了一眼众人，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随我去二楼。”姬公旦一挥手，一阵寒风就把传习阁禁闭的大门打开了，姬国栋带领着众位师兄走了进来，只见他们施展了什么法术，那些已经死亡的弟子的尸体全都燃烧起了蓝色的火焰，随后这些火焰全都被尸体上的陨铁剑吸收。
我身后的李七碰了碰我的身体，示意我不要多看，我感谢的点点头，大步向着二楼走去。
传习阁摆放着五个书架，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竹简，羊皮，纸质……五花八门。最吸引我目光的就是中堂上贴着的一张画轴，这是一只蛇首龟身的怪物，它的甲壳如同耸立的峰峦，长长的脖颈伸向天空，如同石林般的脑袋张着嘴咆哮着，四根章鱼触须一般的四肢有些无力的随意散落着，虽然经过了神性的修饰，点缀上了火焰和浪花，但是仍然能够感觉到它的恐怖，这空白的画卷上也只有这一个画面，显得格外的空旷和突兀，似乎缺少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让人觉得非常的违和。
“这位就是玄武天君了，祖师爷当初途经此处，就是因为梦中得见玄武天君，才受到启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剑，于是他将自己见到的玄武天君画了下来，供后人祭拜。”姬公旦背对着我们，看着眼前的画卷，又在画卷前的案桌上，点燃了三柱香，香头的烟雾缓缓升起，称托着上方的玄武天君如同穿梭在云海之中。
“相信你们也都在自己的梦中见过玄武天君了吧。”姬公旦回过头来看向我们。
“是”我跟随众人点头。
“我们蜀山的剑道脱胎与吕祖的剑道，最初以身御剑，而后以气御剑，最后以神御剑。只是祖师爷一直没有摸到‘神’。直到见了玄武天君才明悟了什么是神。”姬公旦带领着我们走向了书架。
“这里面就是各位师祖收集的关于‘以气御剑’的功法了，你们可以在‘丁’字架任选一门作为主修功法。”姬公旦嘱咐了一声，便站在了一旁。
书架上的书五花八门，我一时之间挑花了眼，不知道该选那一门了，早知道会这样，我来之前应该先问问赵君悦了。
“快剑术，聚气成剑，行云流水……”
“重剑术，聚气成剑，重剑无锋……”
“轻剑术，聚气成剑，散而留形……”
大的分类就是这三种，其他的是前辈们关于剑法的心得，技巧之类的总结。
我拿着一本重剑术和身旁的李七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的笑了一声，原来李七那是一本快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