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路灯下的第一次相处
“潘婷有汪思含的朋友圈，看见了你和她的合照。”聊天框再次弹出来一条消息。
这是这两天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心中升起一丝厌恶。她总是这样，总是给我形成一种错觉，让我觉得她在关注我，很在乎我。
明明都已经拒绝我了，明明都有新的恋情了，为什么还要向我身边的人打听我的存在。我的内心一直都很矛盾，我很想知道潘婷的消息，可是当机会摆在我面前时，我又低下头来回避。
得不到比失去更加遗憾，因为它少了一个过程，叫曾经。
我没有继续回复杨淼的消息，因为无论我说什么，这个话题都会更深一步，我对她的近况有一丝恐惧，也对我的承受能力多了一丝担心。
借着路灯，我回到了咖啡店。小宋已经醒了过来，正在给宋清远绘声绘色的描绘着什么。宋清远的脸上挂着宠溺的笑，眼神里的光柔的快要化出来。
宋清远年龄不小了，听清月姐的意思，他起码也是三十出头。但是他保养的极好，也不知是苏州风水养人，还是宋清远极为注意，不仔细看，宋清远像是还未毕业的大学生。只是比学生更加出众的是，他有一种经历世事的神秘感。
宋清远是一个很合格的听众。因为他总是会在合适的时候接上小宋的话题，在上个话题即将结束后，也能顺势抛出下一个问题，因此一个讲的乐此不疲，一个听的乐此不疲。
看见我回来了，罐罐叫了一声，跑到了宋清远的怀里。小宋招了招手：“老大哥，你回来啦？”
我点了点头向两人以示回应，然后问宋婧怡：“你今晚回宿舍吗？”
宋婧怡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哦对，聊的太开心了，我差一点都忘了我还要回宿舍呢！”
宋清远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呵呵，天太晚了，那我送你回宿舍吧，你有空了随时可以过来。”
小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会儿去地铁站还来得及，我可以直接坐地铁到学校的。”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向宋清远说道:“没事，你不用担心了，我可以送她回去。”
小宋缩了缩脖子:“嘿嘿，那就麻烦老大哥啦！”宋清远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罐罐把我们送到门口，邀请我们常来店里坐坐。
告别了宋清远，我和小宋沿着河边向地铁站走。
路灯下，两道影子。一道在后慢慢走着，一道在前蹦蹦跳跳。小宋的手机里放着流行歌:
“我在左边，你紧靠右”
“第一张照片，不太敢亲密的”
“属于我们俩的，脸庞太天真了”
“苹果一样带甜的羞涩——”
小宋突然按了暂停键，仿佛在翻找着什么。我停下了脚步，站在她身后：“怎么了？”
“完蛋了，我耳机不见了！”
“在你背包最外面的那个小兜里。”
“你怎么知道？”小宋翻了背包的小兜，惊讶的问道。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一直在看你……”我脱口而出，声音越来越小。
小宋好像没听清，问我：“你说什么？”
我脸色恢复正常：“没什么。”路灯昏黄，把白色的月霜染成了橘黄色，我和小宋站在灯下，像是被橘色的灯罩拢住。由于距离太远，我隐约看见了少女脸上的红晕，胜过天边最美的彩霞。
《我们俩》在继续播放，小宋在前面轻声哼唱。我跟在后面，看着蹦蹦跳跳的影子，突然感觉这一刻是那么的美好。
如果生活中的每一天都能以这么轻快的节奏进行，那我还渴求什么白月光。
去TMD爱情！
“老大哥，你怎么不唱歌呀？”小宋回头看着我，俏皮的笑着。
我嘴里叼着刚刚从路边扯下来的草，啐了一口，看着河水：“老大哥不会唱歌。”
小宋的好奇心一下就被调动起来了，“噌”的一声窜到我身边，扯着我的袖子：“我不信，你唱给我听。”
我低下头看着她，我不喜欢唱歌，以前被别人要求唱歌的时候，总是不情愿，甚至闹得不欢而散。
但是看着她眼中的星辰，我生不起一点气来。甚至自责的想到，我为什么不会唱歌。
“唱嘛唱嘛，我又不嫌弃你。”她看我没有回应，拉着我的袖子晃啊晃，“你给我唱歌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我也有了兴趣，“什么秘密？”
小宋的两个手指头在胸前戳了几下，噘着嘴说：“你唱了我才能告诉你，和你有关哦。”
我其实不是唱歌不好听，五音不全对于从小学习钢琴的我来说几乎不存在，只是自己的音色并不令人满意，尤其是透过麦克风，并没有我这个年龄该有的清亮。久而久之，我便不愿意开嗓了。
不过，既然是小宋，因为是小宋，那我自然不害怕丢脸，反而有一种想要表现自己的欲望。而且，我也想知道，仅仅认识我了一天，她有什么秘密可以当做自己的筹码。
我点了点头：“那要是不好听，刺激了你的耳膜，你可不能怪我哦。”
我挑了一首丛铭君的《听说》，这首歌的嗓音苍凉而性感，音域也比较低，适合我唱。凄凉的伴奏响起，随着前奏的落下，我开始了自己的演唱：
“我放弃了最好的年华，我丢掉了，那个她”
“我无数次梦到了那个画面”
“嗨，你好吗”
小宋没有看着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我很久没有唱过歌了，有些紧张，也没有看着小宋。
歌词很戳人心，讲述了曾经相爱却被迫分开的两个人，在各自漂泊了十年后，最后只能皈依现实，表达着自己的爱恋和遗憾。
有些人，明明思念却不能说，有些人，明明爱着却要放开，有些人，明明深情却不被懂得，有些人，明明不爱却还假装深爱。
我渐渐的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唱歌，也忘记了那个秘密。
一曲作罢，两个人默契的没有继续说话。我以为是自己唱的太难听，让小宋难以开口评价，所以保持沉默。我没有试图去找新的话题，也没有追问那个秘密是什么，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后面，向着地铁站走去。
或许明天随着我离开苏州，这里一切关于我的记忆都会跟着护城河流向远方。秋风也会带走那个秘密，成为我众多回忆里的一粒尘埃。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轻轨站。宋婧怡走上了一级台阶，突然站住不动，我低着头没有提防，差一点撞在了她身上。
由于她比我高一级台阶，此时居然可以和我对视。我看着她，疑惑的问道：“怎么不走了？”
她的脸有些红，人流拥挤，车水马龙，站口的白光显得很昏暗，除了她明亮的眸子，我什么也看不清。
我以为她一个人不敢回宿舍，正要开口提出送她时，她摇了摇头，坐着电梯下去了。同时催促我快点回酒店，拒绝了我送她下去。
我轻轻点头：“好，你注意安全。”看着她顺着电梯下去，我也准备回酒店了。
这时候，微信电话响了起来。我拿出手机，是小宋。
我疑惑的向下看去，她此时拿着手机向我挥手，示意我接通电话。
我按下了接通：“喂？怎么了？”
那是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小小的，我仿佛能借着灯光看见少女的羞涩：“你唱歌很好听，我很喜欢。”我正要说谢谢，下一句话打断了我，“还有，那个秘密是，你刚才在河边说的话，我听到了。”
说完，我就看到小宋挂了电话，向我挥了挥手，蹦蹦跳跳的进站了。
我愣在原地，她听见了？我在河边说的话？想起她当时的反应，我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手机，我感觉我的心跳在加快，同时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是久违的心动啊……
我用力挥了一下手，向着酒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