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预知
安德烈和伊娜用完早餐，来到弗拉基米尔城堡某处房间外。
门外早早候着女骑士蕾芙娜。
看到她，安德烈眉毛不禁微微一挑。
蕾芙娜原本如瀑一般的浓密黑发此时高高扎在脑后，露出清晰的眉眼，眼角未褪的淤青更添别样魅力。
她穿着马裤衬衫，贴身的衣着衬得身形高挑。
长剑一般英挺站姿，将英武气质撑到顶点。
地牢和昨日出征时，女骑士要么狼狈，要么全身覆着盔甲，安德烈还是第一次见蕾芙娜这么齐整的打扮。
不得不说，有些惊艳。
“大公、伊娜，早上好。”
“奎撒茨大师在房内，正在研究高山牛头人的大地图腾。”
蕾芙娜向他点头致意，伸手推开房间的门。
安德烈正想走进房内，听见伊娜在旁边抱怨：“大清早跑到这里，就为了那根破棍子？”
少年盯她一眼，没有回应。
他走进房间，女骑士和白毛萝莉紧随其后。
伊娜一眼看到坐在桌前翻阅大书，前面放着两根断掉石棍的清瘦中年学者。
“咦，竟然是昨天那个有趣的人。”
她跑过去，看了一眼大书，发现看不懂，又想去摸石棍，伸了下手，脸上露出微微嫌恶的表情，马上缩回来。
显然是想起昨天熊地精戴着石棍接受“仁慈”的惨状。
“快点回来，不要打扰学者的研究。”安德烈不禁有些头痛，揉了揉太阳穴。
这条白龙，初见时有些威严。
实际接触后发现不愧是幼龙，有时候和人类调皮小孩没什么区别。
“研究？高山牛头人的大地图腾有什么好研究的？”
“我母亲在大冰川的巢穴中，有一个部落的白毛高山牛头人追随者。”
伊娜盯着断成两截的石棍，满脸嫌弃，还不忘评论：“这东西我见得太多了！”
“……”
安德烈哑然。
伊娜母亲如果真有一个部落的高山牛头人追随者，必定是恐怖的传奇巨龙无疑。
牛头人不比地精、豺狼人这种低等怪物……他没有听说过高山牛头人，但普通的牛头人就已经是足以让人闻风丧胆的怪物。
听说远比荒原繁华数十倍的西边诸国中。
有一个原本强大兴盛的城邦就是毁灭在一头从地底迷宫跑出来的牛头人之王手中。
“大师，有没有研究成果？”
安德烈不想理伊娜的炫耀，走到奎撒茨面前，轻声询问。
其实他更想问奎撒茨昨天在绞刑架上说的那番话的由来。
不过现在时机不太好。
中年学者抬头看了她一眼，清瘦的表情满是不耐。
“研究成果？这还用研究？”学者指了一下旁边的伊娜：“就和这个小丫头说的一样，这是高山牛头人的大地图腾，上面的符号源自牛头人崇拜太阳的祭祀。”
“这根石柱没别的效果。”
“完好的大地图腾插在地上，只要照得到阳光，就可以保证100亩范围的农田产量提高三成。”
“不过现在断了，效果降低了不少，就算再插在土中提高的农田产量也有限。”
“我刚刚从书里找到一个办法，不知道是否有效，你可以试试。”
“把它研成粉末，在太阳下晒几天，与荒原上生长的乌拉尔草榨出的汁液混合，可以治疗伤口……不要指望能多有用，顶多达到轻微治疗药水的效果。”
“1金币1瓶，便宜的很！”
奎撒茨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最后给了一个使用这根石棍的建议。
安德烈默默听完，没有继续说话。
奎撒茨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城堡其他人那么恭敬。
实际上这名学者对老大公尤里也是这个态度，安德烈知道他最初是忽然出现在荒原的流浪者，主动向尤里推荐成为城堡的学者。
尤里原本以为他是骗子。
但考验过学问后，发现奎撒茨的确学识丰富，神情举动就和曾经指点伊凡兄弟的法师差不多，压根不像会在荒野流浪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当初指点伊凡兄弟的法师见到奎撒茨后很客气。
不是那种法师遇到普通平民居高临下俯视的傲慢，反而像是对待同僚。
这种人愿意成为荒原乡下公国的学者，简直就和天上掉馅饼差不多。
尤里还在位的时候，就不在意奎撒茨的态度，安德烈当然也是如此……即使奎撒茨昨天在绞刑架台上表现出旁人看来和疯子一样的言论，只要这位学者不真的时刻都发疯，公国所有人都会容忍他的行为。
何况，除了昨天之外。
奎撒茨现在的表情言论又完全正常。
提到石棍可以和廉价的乌拉尔草制成效果堪比轻微治疗药水这种1金币1瓶的贵重药剂时那毫不在乎的态度。
就是奎撒茨惯常表情。
和安德烈原身蓝星上一线城市土著到偏僻小县城时的做派一模一样。
少年不明白对方昨天为什么会忽然说出只有蓝星穿越而来的他才知道实情的言论。
想不明白，干脆不多想，用眼神示意蕾芙娜带着伊娜出去，平静询问：“大师，我想知道您昨天说的那些话由来。”
听到安德烈这么问，奎撒茨翻了个白眼：“什么话？我怎么不记得？”
“就是您在绞刑架台子上说的那些。”
安德烈顿了顿，一字一句复述出来：“男女平等……”
“抗日救亡……”
“吾辈当自强……”
他用的是蓝星华夏的语言。
本来以为奎撒茨多少会表现出惊讶。
没想到中年学者听到他的话，反应和想象截然不同。
奎撒茨的眉毛皱起来，表情更像是探究：“你说的是什么语言？我从来没有听过……也不对，发音和法师塔记载的黄金帝国更东面的那些人说话的发音有点像，但又完全不同！”
他说这番话的表情，非常自然，根本不像做假。
安德烈感到惊讶：“你听不懂？”
同时还追问：“大师，你果然和法师塔有关。”
奎撒茨看了他一眼，眼眸中掠过一丝嘲笑：“这么久才发现？我以为尤里……早就发现和你们说过了呢。”
中年学者合上面前的书本，慢慢站直身体，他看着安德烈，面孔表情变得严肃。
“唉。”奎撒茨轻轻叹了口气，浑身气质悄然有了变化。
他打个响指，面前的书本就漂浮起来，自动飞到书架放好：“之前我受了重伤，法师等级全部跌落，现在虽然伤好了，但力量并没有恢复。”
他斜着眼睛看安德烈：“曾经作为预言学派的法师，我能知道被尘封许久的秘密、预知未来、找到隐藏的财富并破除幻术。”
“但现在，我的力量甚至比不上一个还未晋级的学徒。”
“尚存的天赋力量，仅能供我每月使用一次预知，得到的答案也多半含糊不清。”
“尤里一直对我不错，所以昨天我知道他失踪后，想要帮帮他……至少知道他现在的情况，究竟是生是死……”
“预知失败了，我只看到了一片混沌。”
“今天醒来后，我发现完全丢失了昨天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