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建组
陈豪松在图书馆里被调动了情绪，没有仔细思考，但一回想起刚才自己答应的事情，好像太疯狂了。
一个研究生跟着一个大一学生做科研，真是倒反天罡。
但等到陈豪松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检索收集有关余枫的传闻时，他才逐渐发掘到余枫的惊人之处。
首先就是那篇发表在国际系统安全会议上的论文，陈豪松不是很懂系统安全方向，所以他查了一下会议论文的过稿率。
15%。
他突然释怀地笑了。
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接着是有关余枫和朱润涛教授组内博士，争抢论文贡献率的话题。
学校传闻自然有不同的版本，有人说余枫是天纵奇才，有人说是只不过关系户运作，还有人是学校造神，无需多言。
但其实流言没什么可信的，陈隆教授在学院里是出了名的暴躁，眼睛容不下一点沙子。
陈教授对信导课抄袭作业零容忍，被发现约等于挂科。
像这样的教授在课上把余枫当做范例，竟然还有人觉得余枫是关系户是造神，未免太过可笑。
最后就是余枫所说的，黑进后台，帮忙恢复了被删贴一事。
陈豪松回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自己是匿名回复这条消息的。
还好，只是在学弟面前死亡，没有社会性死亡。
另外学校论坛的管理者都是毕业人士，这点他倒是清楚。
这么说，他们研究室的丑闻最后闹到这个地步，还得多亏了余枫的帮助。
他们也算欠了人情债。
一个有学术能力，有学术道德，又欠人情的人，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想赌一把。
陈豪松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对着镜子仔细地刮了下胡子。
他坐在电脑前，发送决定了他一生命运的邮件。
“余枫同学，明天能仔细聊一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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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余枫课题组迎来了第一位学生。
很遗憾的是，现在的余枫甚至没有一间属于他的办公室。
因此只好在图书馆约了个会议室和陈豪松详谈。
昨天在图书馆里只是敲定了“收徒”一事，至于后面到底要做些什么，又如何去操作，就是今天会议的主要课题。
“我已经跟朱教授打好招呼了，你以后记名在他那里，如果有什么相关文件要填，记得导师那里填他的名字。”
要是填余枫的名字，学院行政只会觉得他在搞笑。
“以及，你确定要跟着我做科研吗？”
余枫盯着陈豪松的眼睛，这是最后一次询问。
“当然。”
现在的陈豪松，已经完全做好了心理建设。
“那就讨论一下研究的方向吧。”
余枫打开电脑，连上了小会议室的大屏幕。
“你之前跟着方科泰做的是分布式系统对吧，然后你继续想做这个方向？”
陈豪松点了点头，“余枫同……”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余枫为他提供学术上的指导，肯定不是同学。
而余枫也不是教授，不能称呼为余教授。
所以要对一个小自己四五岁的人，叫余老师吗。
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
比自己厉害的人，称为老师怎么了吗？
丢人的不是叫年轻的人老师，丢人的应该是认不清自己的人。
“余老师，我确实想做这个方向，不过我也能改方向。”
余枫摆了摆手，“不必了，我正好有个有关分布式系统的点子，跟安全有关，也算在这个大方向内的。”
“这么好？”
陈豪松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开门礼包，点击就送。
实际上无论他是什么方向，余枫脑子里都有不少可以发表的顶会论文，而不是简单归结于运气二字。
早有准备的余枫给陈豪松展现的，是攻克校园论坛后台的终端。
他在终端中输入了几条命令行，陈豪松之前匿名的评论都被翻了出来。
“你听说过SQL注入吗？”
“略有耳闻。”
“你知道如何去找到SQL注入的漏洞吗？”
“这……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
这就是陈豪松技术的盲区了。
但是，求求你，能不能别公开处刑了。
陈豪松最痛苦的，还是他号被封了，删不了以前的贴子。
“想学吗？”
“嗯。”
“我教你啊。方法很简单，只要用模糊器套在最前面，然后迭代生成大量可能危险的输入，利用局部哈希算法，自动填充到基于签名的过滤器。问题是如果每一个分布式系统都追踪这样的输入，性能消耗太大。我们希望做的是一些机器在做防火墙过滤恶意软件，一些机器在补充攻击的特征签名，一些机器在监视端口观察异常流量。你听懂了吗？”
“……”
余枫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刚找到学生太过激动，差点忘记查看对方的专业能力。
看起来，即使是分布式系统和安全的综合课题，对陈豪松而言还是有点超纲。
“也是，你在安全方向还是基础太过薄弱。你先读一下这本书，如果有能力的话，我建议读英文原版的，我前几天翻了一下，译者翻译的并不是很好。还有这几篇经典论文，可以帮你快速建立起对这个方向的认知。
“下一步的话就是看看我写的这个小样，等你能理解我在做什么以后，我们再谈下一步。”
陈豪松松了口气，终于有一段话，是他听得懂的了。
“好的，我知道了。”
余枫补充说明了一下自己课题组里的规矩。
“我们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所以干活全靠你自觉，不努力我也不会捞你的。
“进度每周和我用邮件汇报一次，有什么问题都及时跟我联络。
“节假日周末正常放假，寒假和暑假跟朱教授实验室的标准一样，都是两周。
“工资的话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学校的奖学金，实际上是退换你的学费。另外一部分是我个人拉到的赞助，目前还在起步阶段，所以一个月只能发两千。之后会根据项目进度和你的工作进展往上加的。”
陈豪松眼泪都要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