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收徒
图书馆最多只能同时借三本书的规定到底是谁设立的？
余枫准备做一些有关编程的教学材料，没什么思路，只好来图书馆借阅教材。
可惜同时只能借三本书，没法满足余枫的需求，他需要同时参考多本教材的优点和缺点，来综合设计自己的教案。
所以他只好搬着笔记本电脑到图书馆里，边读书边做笔记。
翻着手中的《C++从入门到入土》，余枫不禁感叹，当年读这本书学会C++的自己，难道真是个天才？
另外《C++习题精选》也是一坨，(++i)==(i++);True（是）还是False（否）这种东西谁会在乎？
只要是个碳基生物的程序员就不可能会写成这个样子。
要是真有人看了这本书的习题，在公司代码里加这种东西，怕不是第二天就要被暴躁同事给胖揍一顿。
最后这本《C++程序设计》更是重量级，从1累加到50快还是从50累加到1快，这种优化只存在于理论中，只要稍微用编译器编译出汇编语言看看，就知道两者并没有任何区别。
看着看着，余枫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停下敲击笔记本。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隔壁桌的人听到这声叹息，瞟了一眼，见到余枫桌上的“神书”，欲言又止。
他看了一圈周围，没什么人在，便走到余枫的身边。
“学弟，打扰一下。这几本书写的不是很好，我不推荐你读。”
被搭话的余枫一脸茫然地抬起了头。
“啊，哦，好的，谢谢。”
竟然，被指导了？
可能是因为余枫的脸上还挂着茫然，他继续说道，“我还是建议你在网上搜点教程，这些书写的真不行。”
这么好心的学生，难得一见。
余枫反过来看他桌上的倒扣着的书，《分布式系统未来展望》。
“学长你是研究生吗，在做分布式系统方向的研究吗？”
没想到余枫直接一个反客为主，倒是把对方吓到了。
“呃，是的。”
分布式系统，余枫大脑中快速检索着江大计算机系研究这个方向的教授。
“你是方科泰的研究生？”
“以前是，我最近应该挺出名的，我叫陈豪松。”
昨天结果已经尘埃落定，他在名义上已经不是方科泰课题组的学生了。
陈豪松拉开余枫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今天在图书馆看书，可是怎么也读不进去，心乱了。
看到旁边的新生一口气搬了这么多本垃圾教材，忍不住上前说了两句，没想到对方说话还很积极，便想继续跟他聊天。
也算是转换一下心情。
“我最近也挺出名的，我叫余枫。”
陈豪松当然知道这个名字，他难掩震惊的表情，又忍不住多看了眼余枫桌上的垃圾书。
怎么一个发表论文比我还强的人，在图书馆看这么基础的教材？
他论文不会真是代写的？
读懂了陈豪松的眼神，余枫笑着解释，“我当然知道这些书是垃圾。主要是想从这些书中吸取一些教学的经验。
“比如重要的是面向对象编程的思想，而不是只钻研奇技淫巧，另外优化代码同时要考虑编译器和硬件配置，不能张口就来。”
这话出口，陈豪松立刻懂了，对方是行家中的行家。
以前只是隐约觉得这些书写的不好，但究竟哪里不好，怎么去改进，他站的高度太低，没法领悟。
如今听余枫一言，如同醍醐灌顶。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一件蠢事。
竟然刚才还想教这样的一位巨佬选教材？
真是现实版的班门弄斧了。
陈豪松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不知道你很厉害，在你面前卖弄了，不好意思。”
说完马上准备离开。
“学长你是准备继续做分布式系统的方向吗？”余枫开口打断他的退场，“可是据我所知，我们专业只有方科泰一个人在做这个方向。”
陈豪松面露苦笑，“可是我也没办法啊，今年研二了，研究生过了一半时间，还是零发表。再让我转其他方向也来不及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举报方科泰？再闷着头熬个一年半混个毕业算了吧。”
像是回忆到令人痛苦的往事，陈豪松捏紧了拳头，又很快释怀地松开。
“我只是希望我们这些人是最后的一批受害者。”
到这里，余枫已经不能对陈豪松的表现更加满意了。
学术能力，人品，都满足了他的要求。
他现在只想像某综艺节目一样，拍下按钮，转过椅子，然后对陈豪松说，“请选择你心仪的导师。”
于是余枫开口发出邀请。
“你可以跟我干，一年半，保证你毕业。”
对方的脸上展现出犹豫。
“我知道朱润涛教授有实力，能培养出学弟这么优秀的人。听说他人挺好，我也考虑过找他，可是安全方向……”
知道是对方误解了，余枫解释道，“我说的是跟我，不是跟朱教授。”
这句话给陈豪松的CPU给干烧了。
一个大一新生，对一个研二学长说，别跟教授搞科研，不如跟我？
知道陈豪松仍然在动摇，余枫抛出筹码。
“我现在并不是朱润涛研究室的学生，而是独立的研究者身份。虽然目前只有我一个人，但经费的事情已经完美解决。
“另外你想做什么方向都可以，安全，分布式系统，人工智能等等，可能计算机图形学里的流体渲染太难了我做不了，其他都略有涉猎。
“当然最终的方案可能是你挂名在朱润涛研究室里，实际上接受我的指导。”
信息量太大，陈豪松的脑子已经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了，“让我，再想一想。”
可是余枫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绝杀机会。
本来就想拉他入伙，就怕他跑到其他课题组去了，这样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陈豪松更不能错过他这么好的导师。
余枫当机立断抛出了最后一个筹码，击溃他的防线。
“你在校园论坛上的举报贴子，被版主删了两次，不是bug，是我黑入后台中放出来的。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不过没关系。你一定记得你在《我来发江洲大学美女教授，你来打分》下，匿名回复了一条消息：最难顶的还是金融系张教授的黑……”
“请收我为徒吧！”陈豪松红着脸，赶紧打断了余枫。
余枫知道对方的眼神中仍然混杂着迷茫、不安、羞愧、感恩各种情绪。
可是没关系，以后作为导师的他，将为陈豪松指出一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