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影史经典名片精读(第2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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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一场分为地上地下两部分。在引导观众对主人公的生存现状进行适度的猜测后,本场一上来就挑明了马克斯的处境。可即便公司老板是大舅子,也未见得就能说明这段婚姻对马克斯构成的压迫感。作者的高明在于把文章做在马克斯的态度上,而不是仅仅点出裙带关系,这无疑有助于我们判明在这层关系中到底谁倚重谁。

注意几个关键情节:一、这单国际业务直到签合同的阶段,作为“负责人”的马克斯方才登场(图1),可见他根本没有参与整个谈判过程,而是等到一切搞定,进场摘果子。也就是说,马克斯对促成这桩生意没起任何作用,是老板知其能力不够,还是为了防他一手、蓄意不让他参与,不管何种情况,都显示了马克斯在公司业务中所处的尴尬位置,这不是什么“真正的人才”“非他不可”的夸赞就能掩饰的,反倒显出了大舅子处理裙带关系的手腕(图2)。二、未婚妻缪里尔可以直抵公事现场(图4),一定是征得了哥哥的同意,公私不分说明哥哥对妹妹之宠,同时也借机向合作方亮明马克斯的特殊身份(图5),等于告知对方为什么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含蓄地提醒对方该如何拿捏与其相处的分寸。三、吃药既表现了未婚妻的关心,也呈现了马克斯的服从(图6),正如他对大舅子的安排不敢有丝毫怠慢,兄妹俩一个于公、一个于私对马克斯实现了全面的控制。四、吞咽障碍的时间点卡在女翻译的口误(图7),这个下意识的生理反应恰恰暴露了马克斯对即将到来的婚事的态度,是本场一连串设计中用意最明显的。为掩饰这种失态,马克斯匆忙离席,这是作者对设计意图的强化,亦开启了后续其于地下室与莉萨鬼使神差地重逢。不应遗漏的是缪里尔的反应,她明显有点发蒙(图8),可见她对未婚夫的真实内心并非一无所知,这同时解释了这个富家女为什么会盯得那么紧(送机、接机、电话诉衷肠)。

开场至此,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影片干净利落地勾勒出男主人公于连式的一面。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并没有一上来就亮明人物的处境,而是露出线索,引导观众去排摸,再予以揭晓,这个叙事策略有效地调动了观众的主动性,为后续悬疑叙事的展开先行建立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