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碗面就是颜姐！
停车场，柳仙儿问：“颜姐，咱们去找周红？”
高素颜看了一眼外面闹哄哄激情喊口号的人，闭了闭眼：人死了，才发现有这么多人喜欢她？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外面还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活着这么好，怎么会有人这么想死呢？她不追星，对这个楚月也不太熟悉，但不知为什么从昨晚看见她死后，心里某处就一直在疼！难道是因为她姓楚，和当年的他一个姓吗？可胡拉拉说了认识的只是“新晋小花楚月”，而不是那个他们从小一起呵护着长大的玉儿妹妹。
大收藏家楚洵的唯一孙女和继承人，和小镇上柳矿中学那个普通的教师夫妇的女儿，的确是天壤之别！况且长相也不像！
四月二日，中午十二点半。
红姐娱乐公司，十楼。
楼道最里面，总经理办公室，门关着，但里面的吵架声却传来。
“楚月是死于抑郁症，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你看你拍的那什么玩意？你不是号称有才吗？人家好好的小说你瞎改什么？你改你倒是改好啊？结果呢？拍出来不伦不类！还连累得小月被骂！你一部不好可以说是没经验，你后面两部都扑街，换我是小月，我都抑郁！好好的美女愣是被你拍成了烂片演员！《夏雨至》马上停拍！”
“停拍什么？楚月死了可以换演员，反正她也没拍多少！”
“赵秦，我告诉你，《夏雨至》的版权是我的，我说不拍就不拍！”
“周红，你什么意思？我们是夫妻，你的不就是我的？”
“夫妻？呵！那我们离婚！我只要《春风起》和《夏雨至》的版权。”
“周红，你是后悔当年选了我了吗？你不是说会一辈子支持我当大导演的理想吗？”
“我选你？当年不是你说你爱上我了吗？不是你说对我一见钟情？不是你说杨三春对你死缠烂打？你对她毫无感觉？难道……难道素颜当年说的是对的，你只是因为我性格不强势，我是独生女，我家比杨家有钱？”
“你胡思乱想什么？我们都结婚好几年了，我对你如何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直在往公司里面投钱，可公司根本不赚钱！”
“因为不赚钱所以你就要跟我离婚吗？因为不赚钱所以楚月死了，你就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是不是？”
……
门被踹开，争执声戛然而止。
“素……素颜？”周红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你……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要离婚，我来提前收回《春风起》《夏雨至》的版权，可以吗？”高素颜靠在门上，平静地问。明明说的内容很惊骇，可那语气就像在说，十二点半了，一起去吃个午饭吧！
“十年版权还没到期，你凭什么收回？”赵秦皱眉说。
高素颜笑了，笑得薄凉：“十年？协议呢？”
赵秦看向周红，周红瞪他：“你不要再丢人现眼了！当年我和杨三春得到的都是素颜的口头承诺，因为我们三个人是……最好的朋友。”
高素颜止住笑，一脸严肃地看向周红：“你错了！我说过，从你和杨三春为了这么个男人闹决裂，还把春夏秋冬版权一分为二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就不再是朋友了！”
周红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脸，一滴泪一滴泪从她的指缝间流下来：“素颜，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门“咣当”一声关上，将哭声也关到了里面……
——
四月二日，晚六点三十分。
槐树胡同，七号院。
院门打开，趴在过道里的京巴小狗站起来“汪”了一声又趴下，继续斜眯着眼养身。
穿着一身蓝色休闲卫衣，一头利索短发的女孩子弯腰俯身揉了一把狗头，说了声：“豆仔真乖！一会儿给你吃烤鸭！”听到吃字，京巴小狗豆仔嗖地站起来，跟在了女孩子身后，跑进了屋里。
“天哪！外面风好大！把我的发型都搞乱了！”女孩子关上门的一瞬间，豆仔也挤了进来。
“嘘！”坐在沙发上的柳仙儿摆手，“文西西，你小声点！”
“怎么了？颜姐呢？”名为文西西的女孩子将手中的外卖盒放在茶几上。
柳仙儿朝里屋抬了抬下巴，“在忏悔！”
“忏悔？为什么？”文西西打开外卖盒，“我们医院食堂新上的烤鸭，我专门去买回来给你俩加餐的。”
柳仙儿放下手机，戴上一次性手套，准备开吃。
文西西：“我去叫颜姐过来吃！”
柳仙儿伸脚拦住她：“颜姐说了她要闭关六小时！”
文西西：“六小时？时间还没到吗？”
柳仙儿了看了看墙上的老式闹钟：“还差十分钟！”
文西西坐到沙发上：“那我们先吃！对了，颜姐忏悔什么？做坏事了？”
“你不知道？”柳仙儿看她像看外星人。
文西西一边卷烤鸭一边说：“知道什么？我从昨晚六点开始跟着主任进手术室，中午十二点半才出来，在宿舍睡醒了这不就到晚上了？然后赶紧买饭回来了。”
柳仙儿把手机打开，调出楚月自杀的专题：“昨天愚人节，晚六点，楚月跳楼自杀了！”
文西西刚卷好的烤鸭“啪”地一下掉在了……地板上？哦，没有掉在地板上，京巴小狗豆仔嗖地一下就接到了嘴里，仰头开心地嚼啊嚼……
文西西伸手要拿过手机仔细看，柳仙儿躲开：“你手上有油！我给你往下刷！”
文西西脱了一次性手套，拿过自己刚刚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开机，然后铺天盖地的信息推送而来，全是楚月自杀的消息。
“你手机一直没开机？”柳仙儿问。
文西西沉重点头：“没电了！在食堂充了五分钟。”
柳仙儿：“那你怎么付烤鸭钱的？”
文西西：“我这张脸赊的！我在我们医院诚信度杠杠的！”说完，她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的充电器上。
柳仙儿摇头：“真怀疑你是不是现代人，手机整天当摆设！”
文西西戴上一次性手套，继续卷烤鸭：“有你天天捧着手机电脑就行了，我拿好手术刀就好！”说完，她又叹气：“怎么就自杀了呢？楚月多漂亮一女孩子啊！柳眼梅腮、暖雨晴风一样的美！我还挺喜欢她的。”
柳仙儿：“谁说不是？”
文西西：“那她自杀跟颜姐有什么关系？咱们跟娱乐圈，没交际吧？”
柳仙儿双肩一耸：“那个……就一碗面那四部小说！”
文西西：“一碗面？怎么了？哦，我知道了，四部小说版权分属两家公司，去年《春风起》扑街，今年《秋风起》大爆，据说楚月也是因为这个扑街都抑郁了。抑郁自杀？天哪！你说那个一碗面也真是的，你小说卖版权怎么还不卖同一家公司？还分开卖了两家不对付的公司。《春风起》扑街那么厉害，黑粉水军功不可没！”
柳仙儿看了一眼卷着烤鸭吃得不亦乐乎的文西西，觉得有惊吓好姐妹应该共享，于是开口：“一碗面就是颜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