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怀疑我不是楚九辞？
高素颜握了握拳头，“单子”两个字让她的思绪正常。可她现在脑子里没法考虑单子的事。她很想现在立刻马上问一问，这些年，他到底去哪了？当年，中考完的那天下午，夕阳漫天，他塞给她一封信，嘱咐她要一个人看，然后急急地抱着篮球跑走的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她一个人回家悄悄看了，脸红了，原来那是一封情书，也是她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在情书里，那个少年自夸貌比潘安、才高八斗、唱歌好听、一往情深，还是个赚钱小能手……十几岁的楚九辞，就是个爱自夸的阳光少年，把自己从十三岁夸到了十五岁。
十五岁之后，高素颜再也没有听到楚九辞自夸了！因为他消失了！从她的生命中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三日的早晨，她在绝顶峰那棵叫小鱼的枣树下等到了夕阳漫天，等到了天黑黑，星星都出来了，也没有等到约她见面的楚九辞。她生气了一日，第五日，去学校看分数，也没有看见他，更没有看见班主任和语文老师，也就是楚九辞的爸爸楚清晖老师和他妈妈白兰老师。看完分数，开完毕业大会，她和几个同学鼓起勇气走到校长面前问楚清晖老师怎么没来！校长顿了顿，说，中考第二天，楚清晖老师开车带着全家人出门，路上出了车祸，一家四口全……死了！
死了？这怎么可能？
她追问校长在哪里出的车祸，校长说了个大概地点，她疯一样地跑去，她不相信给她写情书的少年，前几天还在她面前活蹦乱跳的少年，死了……
那个暑假真是闷热啊！她还没开始的初恋胎死腹中！她安稳的人生也天翻地覆……
更惨的是，她后来就是收到再多的情书，都要和最初的那一封比对一下，字没有那封好，夸人的话也太浮夸，人也没有那人好，钱也没有那人会赚……除了那十五岁的少年楚九辞，她喜欢不上任何人了！她都决定要孤独终老了！可是，那少年他又出现了……
可是，十二年了！十二年可以改变的事太多了！太多了！那十几岁的少年早已被岁月带走，面前高大的男人，他只是个……委托人！所以她需要谨慎再谨慎！
高素颜的声音低沉：“当年，校长说你们一家四口全都因车祸……现在，你站在我面前说，你是楚九辞。”她围着男人走了一圈，又一圈，昔日的少年虽然深深刻在脑海里，可眼前的男人，比以前的少年高大，比以前的少年健壮，就是没有以前的少年的脸庞白皙。他真的是楚九辞吗？还是有人通过整容冒充的他？毕竟楚洵老先生曾说过，楚月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唯一？难道他不知道有个孙子还活着吗？还是有人妄想编造出楚月是楚九玉，然后冒充楚九玉的哥哥楚九辞来谋夺楚洵的万贯家财？找上他们素面侦探社，是为了利用他们来谋夺家财？
“你怀疑我不是楚九辞？”男人的声音透着惊讶。
“我和楚九辞已经十二年没有见过面了！”高素颜的心平静下来，叹气，“你能找上我，肯定通过常叔已经了解了我。现在，该我了解你了。”
“要如何了解？”
“我的小名叫什么？你以前叫我什么？我以前叫你什么？”
“你的小名高小鱼！在学校里，我叫你高素颜，因为你不喜欢太多人知道你小名。出了学校没有外人的时候我叫你高小鱼。在学校里，你叫我楚九辞，出了学校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叫我楚小辞。”
“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里？”
“小升初的那年暑假，在你们村的小河边的一棵树下，你从树上掉下来，我跑过去给你当了人肉垫子，算是我救了你，可你不承认，说没有我你也会很潇洒地落地。你娘，菊花婶子见我长得好看还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不同意。说一女不许两家，提醒你娘她已经以救命之恩的由头把你许给了文西西她大哥，就是你大师兄文创。后来你说，你娘是看见了漂亮男孩子都想绑回去做女婿。说许给文创的事也是开玩笑的。”
“我为什么会去柳矿中学读初中？”
“因为小升初考试那天，陈小河买了冰棍请全班同学吃，你吃了肚子疼，语文卷子没做完。那个在考场外卖冰棍的就是我和张良还有胡越。后来我才知道，你是因为……女孩子第一次来……那个例假……你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打住！可以了！”高素颜不自然地看向窗外，黑漆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坐下，你慢慢问！”楚九辞说着坐到了旁边的长沙发上。
高素颜转头，坐到了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离长沙发上楚九辞坐的位置最远的那个单人沙发。
“第二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和第一次见面是同一天，我和张良、胡越去陈小河二大爷家收破烂，招惹了他们家的狗，狗追我们，你救了我们。不过你是有条件的，那个狗碗，你说不管卖多少钱都要分你一半。后来我分了你七百五十块，外加二百五给你凑成了了一千块，正好够你交钱上千柳县一中，可是你没上，因为后来你参加了柳矿中学的升学考试，还考了双百第一。你爹说，考上哪儿就上哪吧！还给你出了一千块的委培费。结果你手里的一千块藏的地方太隐秘，被老鼠给啃坏了。所以，你欠了我二百五。”
高素颜：……
“没有办法，为了还钱，你只好答应跟我一起去走街串巷收破烂。我有个外号叫破烂王，你就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叫破烂女侠！”楚九辞忍不住笑了，“现在该叫你素面女侠了。”
高素颜：……“这些事，张良和胡越都知道。”
楚九辞：“这些年，我和他们没有联系。他们……也不知道我还活着！我能百分百相信的人……只有你。”
都学会说花言巧语了！高素颜皱眉转头避开对方的灼灼眼神：“当初为什么要一次次找陈小河打架？”提醒他，她身边可是有一个刑警师兄的，想骗她？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