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路上
弓箭的贩售非常顺利，趴在橱窗里的光头老板终究还是放下了锤子，没去惹廊海这个刺头。
九把弓卖掉了三十七枚银币。收集满沉甸甸的银币，廊海给袋子系了根绳搭在肩上，一路悠哉的赶去车站。
花去十枚银币，廊海买了车票。
轰隆隆的铁轨震颤着，带来了上一站的喧嚣。包裹着铁皮的蒸汽火车拉长汽笛声，缓缓驶入站台，车轮与铁轨咬合擦出尖锐的停靠信号。
形形色色的人们从车厢中涌出。站台上的守卫们也陆续回到岗位，虽然一个个都倚着长枪，神色疲惫，但还是尽责维持秩序，疏导着人流。
随着登车时间的临近，售票员开始检票。轮到廊海时，售票员示意他亮出头顶的职业和种族前缀。
没错，这些信息也是可供自选的电灯泡，在角色面板上点选后供人参观，像铁笼外的动物展示板，所以廊海不感兴趣。
不过出于安分守己的想法，廊海还是照做了，打开角色面板，点选显示姓名和称呼。他只想快点上车，喝一杯小韭菜推荐的咖啡，在一个舒适的环境里慢慢研究游戏系统。
【昆阁尔特人-大洋渔师】【——大洋渔师】【乞丐-大洋渔师】
“乞丐？最后一节车厢，跟其他渣滓待在一起。”售票员轻蔑的哼了一声，朝火车尾部挥了挥手。
亮出职业，还能体会到人生百态，真是有趣。廊海这次没耍嘴皮子，自觉来到售票员口中的‘渣滓车厢’。
【你听见各式各样的嘈杂......】
登上火车后，廊海发现这个充满歧视的别名还真是不冤枉。
【有人查看了你的信息......】
【有人查看了你的信息......】场景信息在不断警告，正因如此，售票员并不会查询乘客的角色面板，这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但这节车厢里：
手上不闲，转着小刀的【小偷】；
围着赌桌用骰子开盘的【赌徒】；
还有一股浓密的野兽皮毛的气味，让廊海打了个喷嚏。
花格子衫的【贝蒂熊人】一屁股坐下，差点堵住了过道；角落里，一只【戈尔狼】舔着爪子上的利爪，眼神在其他乘客的颈部游移，留下了一滩口水；另一只【戈尔狼】在廊海经过它时莫名其妙嚎叫一声；
廊海在被扑倒之前，手中弹出一枚银币的声音转移了狼的注意力，弯腰撞进它的腹部，然后用肩头将它扛起扔了出去。
摔在地上的戈尔狼仍摇着尾巴，动物的习性在车厢里无所遁形，让廊海皱起眉头。这里没有安静休息的地方，只有野兽的陋习和皮毛臭味。
“别介意，他们是没通过人际测试的兽人，没有安全证件，缺乏人际交往的距离感，但实际上它们还是挺和善的。哦对了，它们会说话，如有冒犯，你可以直接拒绝。”刚才还在赌牌的【情报商】，像是输了钱过来排解晦气，正好看见了廊海和【戈尔狼】的小摩擦，抛给狼人一块肉干，然后向廊海解释道。
“身手这么好，倒也不像乞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介于【情报商】的眼力，还有闲不下来的职业习惯，他想过来跟廊海套近乎，顺带摸点信息。
廊海没有回答，只是出人意料的问：“你还有肉干吗？”
没有暖和的食物，只有吵闹的空间，廊海不想把据点时间浪费在狂野交际上，所以，他决定自行改善一下。
情报商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腰包，从中取出一块红褐色的肉干。“这是我的口粮，带了不少。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饿了吧？要说这东西也确实难得。“
【顽石龟烟熏肉干】海水的咸味，加上果木烟熏，风味饱满。
情报商似乎对这特产颇为自豪，侃侃而谈起来：“这可不是普通的海龟肉。顽石龟群居岛礁之上，族群意识极强，性情凶猛。要想捕获它们，必须做到悄无声息，布下足够致命的陷阱，等龟群离去后才能收获。”
不出所料，廊海上钩了，而且第一次出价就足够大方。廊海：“一银币一块肉干，怎么样？”
“好买卖。”
廊海故意抛起银币，金属的闪光立即吸引了先前还在嬉闹的狼人。
它的耳朵警觉的抖动着，琥珀色的兽瞳紧紧追随着那枚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的银币。正好这时，廊海让它看见自己用银币交换了【情报商】手中的肉干。
将肉干放入口中，咀嚼其中干涩将回味化开。
廊海的手指灵巧把玩着银币，让它在指间翻转跃动，时而跳上车顶，时而落入掌心，银色在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芒。突然，“咻——”的一声清亮口哨，银币被抛向狼人头顶。
那狼人以令人惊叹的敏捷完成了一个流畅的侧空翻，稳稳将银币抓在爪中，随即轻盈落地，来到【情报商】面前，谨慎的展示爪中的战利品。
【情报商】虽然不解廊海为何要和狼人玩这种幼稚的抛接游戏，但还是按照约定，接过银币后给狼人递上肉干。
随着游戏的持续，【情报商】被那只越发兴奋的狼人逼到了角落。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躲避着狼人矫健的跳跃动作，生怕被锋利的爪子不小心划伤，或是被扑倒在地。
“喂！等等...快停下——我可不是什么零食贩子，让这畜生消停会儿！”他有些狼狈的喊道。
这场游戏一直持续到狼人终于精疲力尽，温顺的蹲坐在倒地的【情报商】背上。一边享受着追逐得来的肉干，一边专注的盯着廊海手中那枚仍在翻飞的银币，目光中充满期待与服从。
眼见自己的小把戏收到了预期的效果，廊海让银币在指背上优雅的滚动，如同驯兽师一般引领着这只已然驯服的狼来到角落。
那里背靠着一只假装打盹的狼人，它察觉到廊海的靠近，慌忙咽下口水。当它看到同伴竟如家犬般乖顺跟随廊海时，顿时怒道：“蠢材！戈尔狼的尊严呢？”
廊海以极快的速度脱下皮手套，抓住指套部分如同挥舞鞭子般狠狠抽在它脸上。就在它想要露出獠牙反抗时，又一枚银币精准弹中了它的眼睛，紧接着被驯服的狼人便扑了上来，将它死死按住。
“别、别抽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道歉吗？不该对你流口水是吗？”它终于服软求饶。
至此，驯服完成。两只狼人都穿着耐磨的皮革服装，敞开的胸前露出浓密的体毛，脖子上挂着刻有字迹的狗牌项链——大概是某种监护人联系方式，廊海对此并不关心。
相比之下，那只熊的开化程度明显更高。它身着精心搭配的田园风格套装，看到廊海带着两狼走来，立刻识相挪开位置，摊开爪子以示顺从。“你看，我不想惹麻烦，你是老大。“
当列车驶入隧道，警卫来检查车厢时，黑暗中既没有狼嚎声，也没有强壮的熊人堵路。狼人们安分坐在座位上，熊人缩在旁边，小偷小摸的闲杂人也刻意空出了空间，远离廊海这个跟兽人抢地盘的神经病。
在一片漆黑中，数双发光的狼瞳簇拥着一个座位——那里是廊海的领地。
他正手捧着粗瓷杯，将肉干碾碎成碎末，耐心等候身旁那个一脸不快的【情报商】给杯中倒入刚煮好的牛仔咖啡。
热气腾腾的液体注入，碎肉在咖啡中漂浮翻滚，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俨然成了一杯独具西部风味的肉汤。
虽然没喝到车上餐厅的咖啡有点遗憾......
他轻抿一口，唇边泛起满足的微笑：“谢谢，你果然是位出色的商人，服务确实周到。”
如此，才是廊海心目中理想的休息时间。他舒适的翘起右腿，开始整理现阶段的情报。
廊海所剩银币：29枚。
【领袖熟练度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