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异象
建筑的轮廓清晰可见，两人又回到荆棘鸟歌剧院前。
歌剧院的木门前，一道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单薄的衬衣，下身是棕灰阔脚长裤，披散着长发女人坐在台阶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锋利的匕首在手指间旋转着，她眼神冰冷的望向出现在不远处的威廉，猛地将匕首用力投掷出去！
威廉狼狈的弯腰躲闪，勉强躲过这一击。
女人皱着眉，大步流星来到他的面前，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此等残忍的场面，麦斯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选择……扭过头不看。
“你这个混蛋！你把我父亲气得一整晚都没睡着，他整晚都在咳嗽！”女人伸出手揪住威廉的头发，毫不留情的向他的腹部挥出一记重拳，“你知道他的肺有毛病，但你却总是这样惹他生气！”
听着她的话，麦斯也终于知晓她的身份，她应该就是灰鸦帮老大——理查德·洛夫古德的女儿。
不得不说父女俩有不少相似之处，揍人的打法都差不多。
“我错了黛儿，我向你道歉。”威廉挣扎着说道。
“你不应该向我道歉，你应该向我父亲道歉！”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后，名叫黛儿的女人总算消了气，将威廉一脚踹倒在地。
“去看看他吧，他其实挺担心你的。”黛儿轻声说道。
“我正要去找他呢。”威廉回应道。
他从地上爬起，拍落掉身上的尘土。
既然已经决定帮麦斯的忙，那他自然就要全力以赴，首先就要从把家族的长剑拿回来开始。
“三楼，他在他的办公室里。”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威廉转过头看向麦斯，“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麦斯点头回应。
回到歌剧院中，威廉轻车熟路的左转来到侧面的走廊，又踏上楼梯一路向上。
格拉斯家族覆灭后，灰鸦帮的首领理查德收留了他。
理查德曾被他的父亲救过命，他很认同猎人家族的理想，他所建立的灰鸦帮是整座城市林立的帮派中最特殊的存在。
灰鸦帮有着固定的产业和收入，帮派成员一直固守自己的地盘，也不参与其他帮派的斗争，还始终致力于接济贫苦的穷人和受到怪物伤害而流离失所的人们，因此市民对灰鸦帮的评价普遍很好。
理查德本人也是个为人和善的人，他只对一个人态度恶劣，那就是威廉。
回想起来，可能也是因为他实在是太混蛋了吧……
踏着台阶，威廉正欲去往三楼时，却又恰好与另一个男人偶遇。
留着络腮胡，戴着一副圆眼镜的中年人此刻正神情慌张的在楼梯上向下张望。
那人是理查德的私人医生，伍德医生。
“哟威廉，你看到理查德先生了吗？”他向威廉问道。
“我正要去找他。”威廉突感不妙，“出什么事了吗？”
“理查德先生一直在咳嗽，让我拿一点药过来。”伍德医生解释道，“可我来到三楼后却一直没见到他。”
“没看到他？”威廉皱起眉。
“是啊，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泰瑞呢？你今天看没看到泰德？”威廉立刻问道。
他口中的泰德是理查德先生的保镖，负责保证他的安全。
“今天好像也没看到泰瑞……”
威廉猛地推开伍德医生，向着三楼狂奔而去。
保镖泰瑞不知所踪，理查德先生毫无征兆的失踪，不安的感觉正在他的心中膨胀！
一路跑上三楼，他直奔理查德的办公室而去。
三楼总共有四间房间，一间理查德的办公室，一间会客室，一间寝室，一间书房。
威廉首先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就如伍德医生所说的那样，空无一人。
办公室是理查德一天之内待得最久的地方，精力旺盛的老爷子在处理完日常的工作后还会继续研究帮派、乃至整座城市未来的发展，研究到兴头上时根本不会感到疲倦，甚至可能会整夜不眠。
他进入室内简单搜查一番，桌上还放着一封未写完的信，还有沾着墨水的鹅毛笔。
不安的感觉几乎快让他发疯，威廉艰难的维持着冷静，他焦躁的挠挠头，转身又跑向理查德先生的寝室。
简洁朴素的寝室中，威廉依旧没能看到理查德的身影。
他突然停下脚步，躁动不安的心脏险些停跳。
一抹嫣红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地面上有一片嫣红的血泊！
紧咬着牙，威廉紧紧地攥着拳头，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毫无疑问，理查德肯定遭遇到袭击！
他现在在哪里？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离开空无一人的寝室，威廉警惕的环顾四周，才向着理查德的书房跑去。
他想要的东西，同样在理查德的书房中。
寂静的氛围添上一抹诡异，同样空荡荡的书房内，威廉径直来到最后一排的书架前。
理查德的书房里有一间密室，这是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只有理查德本人、威廉，再加上他的几个心腹知道这间密室的存在，密室不仅可以用于避难，里面还藏着猎人家族家传的长剑。
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他用双手扒住其中一个书架，用力地向侧面拉拽。
移开书架后，一道身影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老爷子，你……”
如释重负的表情瞬间出现在威廉的脸上，然而顷刻间，他的脸上只剩下恐惧。
理查德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手里握着那把长剑。
久经保养的长剑还保持着锐利，刀锋上闪过一抹银光。
他不对劲！
直觉告诉威廉，眼前的理查德看上去很不对劲！
他的神情很平静，但眼神却空洞的很，就像在眼眶里塞上两颗玻璃球。
“威廉……”
理查德认出眼前的他。
“老爷子，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冷汗不断地流下，威廉竭力保持着冷静，“把手里的家伙放下，我们慢慢聊。”
然而理查德却依旧紧握着长剑。
他的神情平静的诡异。
“威廉，活下去，带着整个灰鸦帮，活下去……”
在威廉震惊的注视下，理查德突然举起长剑，狠狠地刺进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