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见了
秦雪薇咬住下唇,颤颤道:“您做了什么,非要奴婢说清楚吗?”
楼弃微微勾唇,右眉一挑,淡笑道:“我还真不记得了。”
贵人多忘事嘛。
楼弃上前一步,秦雪薇便后退一步。
秦雪薇低眉顺眼:“太子殿下偷偷摸摸跑到郡君的府邸,又把臣子的奴婢拐进假山,传出去,太子威严何在?”
楼弃抚摸玉佩的动作稍稍停了一下。
他以为,秦雪薇会提及别的事。
“传出去又如何?我不在乎,只要我点头,这普天之下的未婚女子,都有可能成为我东宫的人。”
他的话既残忍,又真实。
归宁多年没有子嗣,即使楼弃没有任何不快,皇上已然等不及,和皇后商议为楼弃纳偏妃。
归宁听到风声,逼不得已,才会在赏梅宴动手,楼弃中了招,意乱情迷,才会找上秦雪薇……
如同只剩下一手的围棋,秦雪薇,便是落下的最后一枚黑棋。
落子之日,便成死局。
是她一个人的死局。
刹那,秦雪薇的心冷到了谷底。
“这其中,并不包括奴婢。”
“奴婢只是个一无所长的丫鬟罢了,能得夫人收留,已是万幸,自不敢肖想东宫。”
楼弃看了她一眼。“若,我允你肖想?”
“太子殿下深夜造访,就是和奴婢说这些吗?”
秦雪薇没有回答,而是抛给楼弃另一个问题。
楼弃一眼就瞧穿了她逃避的心思,开口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告诉你,如若我查到偷盗立贴之人,和你有半点关联,我不会轻饶你的。”
他沉吟片刻,冷然道:“我不会包庇你,东宫这门,你必须入。”
秦雪薇低头躬身,直到楼弃离开。
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心绪不宁了一周,身子终是撑不住,发了高烧。
没成想,看诊的郎中,竟然是林泽宇。
霍氏紧紧拉住秦雪薇的手,关切地问:“郎中,雪薇这是怎么了?”
“姑娘惊吓过度,伤及心肾,待我略施针法,即可痊愈。”
“神医快快施针。”
林泽宇摸了摸黏在下巴处的胡子,抱歉道:“此针法乃我家族秘法,不可轻易示人……”
“好,我知道了神医,我们马上出去。”
林泽宇了然地点了点头。
厢房只剩下秦雪薇和林泽宇。
秦雪薇轻咳了两声,苍白的唇颤了颤,“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你已经有好几日不来医馆,也不给我个信,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林泽宇起身走到她的身边。
“你一直好好的呆在郡府,怎会感染风寒?”
秦雪薇垂眸,“无事。”
林泽宇眯了眯眼睛,明显不信。
“你不愿说就算了,嗨,我来啊,是告诉你,长安不见了。”
秦雪薇眸光一凛,“你……”
“哎哎哎,你可别先责怪我啊,我兢兢业业地守着他啊,是他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偷了大门的钥匙,跑了。”
林泽宇叹了一口气,“我想,他是怕连累你吧,你仔细想想,他有那么好的身手,又能躲过济世堂的层层包围偷到立贴,会是一般人吗?”
“伤了他的脸的人,兴许是为了保护他,没准啊,他是是杀人越货的逃犯!为了逃命,才找上你的!”
“不会的。”
秦雪薇当即否定了林泽宇的说法,“长安不会是坏人。”
林泽宇摇了摇头,“你就护着他吧。”
说着,林泽宇没好气地把针递给秦雪薇,“不用我动手了吧,秦郎中?”
秦雪薇白了他一眼,给自己施针。
身体渐渐回暖,意识也变得清明了些。
秦雪薇回想前世的每一个画面,还是没有找到一张和长安相似的脸。
他来无影,去无踪,究竟为何受伤,又为何会倒在她的医馆前。
这一切,只有长安能回答她。
可她,也许不会知道答案了。
“可惜,我还没有治好他的喉咙,也没医好他脸上的疤。”
秦雪薇叹了一口气,拔掉穴位上的针,递给林泽宇。
“你对他,倒是上心。”
“医者仁心,他是患者,我是医者,他未痊愈,就永远是我的患者。”
林泽宇撇了撇嘴,“我说不过你,还是说正事吧,我来找你,一是告诉你长安的事,二来,我帮你接了个肥差。”
林泽宇眸底闪着狡黠的光,将他清秀的脸都染上了几分世故圆滑。
林泽宇非要等她痊愈后,亲自到医馆,他才告诉她这个肥差究竟是哪门达官显贵。
可是,秦雪薇大病初愈,还没走出郡府,就被人围住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萧萍仪和灵儿。
此时灵儿已经显怀,肚子圆鼓鼓的,不过,歌女终究是歌女,即使为人母,还穿着近乎透明的细砂,引得路旁的男子频频侧目。
“我记得你,你就是那女人的丫鬟吧,还不速速通报你的主子,这家的主人来了!”
秦雪薇冷笑,“主人?我怎么没看见,我只看到两条一直狂吠的野狗啊。”
“你!”
灵儿气得指着秦雪薇的鼻子,刚想大骂,却被萧萍仪阻止。
“你不用在这里激怒我和嫂嫂,她现在怀着的,可是我兄长的种!”
秦雪薇微微一笑,“是吗?”
“哼,说了你也不懂,我怀着的萧郎血脉,可不是什么瘸子和病秧子!”
“什么人在此喧哗?”
霍氏在萧凌雪的搀扶下出了府门,霍氏准备带着萧凌雪订做参加赏梅宴的华服。
她抬眸,便看到灵儿,和她那十分明显的孕肚。
“娘!”
萧凌雪关切地握住霍氏的手,“娘,您莫要动气,这不是真的,一定是……”
霍氏闭上眼睛。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灵儿生下的孽种,她早晚都要面对的。
“萍仪,你觉得你带了一个外室的孽种来,就能扭转乾坤吗?”
萧萍仪得意地笑出声,“哎呦喂,你就别硬撑了,乖乖让出宅子,我兴许还能给你留点脸面,不然,咱们就鱼死网破,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有多悲惨可怜,你会成为全京城最可笑,最可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