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亡灵法师
“也对，那群走狗身上的味道可比你重得多！”水晶头骨似乎接受了少年的解释，语气略微有所缓和。
劳伦斯也是暗自松了口气，至少目前来看，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他快速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存在，同时在心中不断揣摩着对方的真实意图。
“我……我只是想找回失去的记忆。”劳伦斯谨慎地回答道，他决定先探探对方的口风。
“嘿嘿嘿，看样子是发现了什么吧？”水晶头骨发出一阵低沉的怪笑，继续道：“没错，你的记忆的确是被我影响的。不过我很好奇，作为一个普通人，你又是怎么察觉到的呢？”
关于这一点劳伦斯未作隐瞒，如实回答道：“我平时有写日记的习惯，发现和记忆对不上，自然会察觉到不对劲。”
水晶头骨闻言一愣，就连眼窝中的火焰都短暂的停止了跳动。
“写日记吗……呵呵，这还真是个‘好习惯’呢。”它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自嘲，自己当真是被封印在镜子中太长时间了，以至于竟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劳伦斯心中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语气中的异样。或许这个水晶头骨并非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大和神秘，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它也是有所限制的。
这个发现对于劳伦斯来说，无疑算得上意料之外的喜讯。他的心思瞬间活跃了起来，连忙继续开口追问道：
“为什么我的记忆会被影响？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镜子里？”
“臭小子还有完没完？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面对少年连珠炮般的提问，水晶头骨显然有些不耐烦，开始上下晃动起来。
劳伦斯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缩了缩脖子不再吭气，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水晶头骨见状懒得和他计较，沉默着漂浮在镜面之中。眼窝处那两团蓝色火焰不停闪烁，似乎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出声道：
“名字早就失去了意义，曾经的我是一名亡灵法师，但现在……不过是被囚禁在此的古老灵魂罢了”
它的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骄傲与不甘，仿佛那些往日的荣光就发生在昨天，“要不是遭了教会的那群混蛋暗算，我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劳伦斯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他真正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时，还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亡灵法师！”
以他的经验看来，这四个字放在任何小说或是故事中，几乎都是反派和不祥的代名词。
既然这个世界存在超凡力量，又有着信仰“起源之神”的教会，那么与之相敌对的这位“亡灵法师”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善茬。
劳伦斯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漂浮在镜中的那颗水晶头骨。然而单从外表上看，这颗头骨简直就像是世间最完美的艺术品，哪里有一点属于邪恶反派的特征。
但他还是很快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继续追问道：“被教会暗算？这和你出现在镜子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水晶头骨冷哼一声，不过这次它倒是没有再卖关子，很快就给出了解释：
“那群混蛋毁灭了我的肉体，又把我的意识囚禁在了这面该死的镜子中。”水晶头骨的声音逐渐低沉，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他们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将我永远隔离在现实世界之外，以为这样就能彻底消除威胁……”
直到此刻，少年终于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澎湃的愤怒与不甘。
自交谈以来，这位神秘的存在还是第一次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情绪，以至于就连作为封印本体的镜子都开始轻微摇晃起来。
但劳伦斯还是有些疑惑，如果这位“亡灵法师”所言非虚，那么这面镜子理应受到教会的严格管控，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家的阁楼上呢？
似乎是看透了劳伦斯的内心，水晶头骨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屋内降至冰点的气氛也开始逐渐回升。
“不得不承认，那群混蛋还是有些手段的，镜面受到了他们加持后几乎无法被破坏。只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变故，负责收容我的那处教廷被毁，这才让我有机会摆脱监管，被当成一件普通工艺品流落到了外界。”
劳伦斯不禁暗暗咋舌，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亡灵法师也算得上是幸运。如果这面镜子没有被后来人发现，它恐怕就要在废墟之中度过那不知有没有尽头的余生了。
“我可不认为你和我说了这么多，纯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在水晶头骨讲述自身经历的这段过程中，劳伦斯早已调整好了心态，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了那副与之外表所不相符的冷静与成熟。
水晶头骨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嘿嘿，上次见到我的时候，你可是被吓得转身就跑啊，这一回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嘛！”
但冷静下来的劳伦斯直接无视了对方话语中的调侃，他现在反倒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甚至还隐隐摸清了水晶头骨的真实意图。
“让我猜猜，你该不会是想要利用我来摆脱封印吧？”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头骨眼窝处的火光再次跳动，就连语气中也多出了一丝欣赏，“但比起‘利用’，我更愿意称之为‘合作’。”
“如你所见，我已经被困在这里太久太久，久到几乎快要放弃挣扎。但是你……或许能够成为助我打破封印的媒介！”
劳伦斯挑了挑眉，对方果然有求于自己。但他心中还是有着一丝疑虑，索性趁着对话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开口问了出来：
“既然需要我的帮助，为什么上一次见面后你要修改我的记忆？如果不是恰好有写日记的习惯，我甚至都不一定会再回来这里，到了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