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姐妹
“姐姐，喜欢这个梦吗？”
在光界的北方山脉防线上空，两头银龙飞舞追逐，它们的银光闪耀，同时划过现实与梦境。
“五彩的梦”
...
花清九夺门而出，他有些担心天上的战况。这毕竟是希瑟的主场，并且希瑟之前展现的随手变幻实体的手段太过离奇，宛如真正身处梦中一般。
虽然他确实在梦境的世界，但所有的创造都有代价，无中生有连两位种族领袖都无法实现。
花清九不相信希瑟一个四阶或者三阶的银龙可以做到。
联想到开始希瑟似有似无的言语，他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来到门外，小镇上来往的龙人越来越多，整个小镇如同睡醒一般。
他记得之前跟着希瑟进入旅馆时，小镇还空空如也，这变化或许便是整个天国即将向着某个节点变动的征兆。
抬头向天空望去，两头巨大的银龙已经撕咬在一起，周围一条半隐半实的河流环绕它们身侧。
花清九见到自己的女友正在交战，来不及思考便振翅而起，向着天空中心飞去。
碧空万里无云，连高层气流都被撕成了碎屑。
“希瑟，这就是你交的答案吗？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时间不是天真的玩具？”
希茨口中隆隆作声，一尾巴将希瑟砸出数十里。
盯着翻飞出去的妹妹，她的龙瞳冰冷无情。伸出左手往侧旁一拉，空间破裂，一股股略显透明的灰色洪流从破碎空间内淌出。
这是这片空间的记忆，是此地在过去一段时间所发生的经历。
“飒”
破风声极响，希茨刚想接触的灰色流体被对面的银龙随手挥散。
“姐姐，说着天真的玩具，为什么，你心急了？是对我这新生的世界感到了威胁吗？呵呵，升起吧，天国！”
希瑟将龙尾紧紧缠住她的姐姐，空出的手做出往上托举的动作。
“嗡”
花清九飞翔在天空，却感觉无论如何都到不了双龙交缠的战场，就像...就像他与那个战场间隔了一个无形的时空。
梦境...现实...
“为什么...”花清九难以置信的低语，他明明在一开始跟随希瑟飞向天穹之际，便看到了现实的北方山脉，为什么此刻还是感觉自己仍在梦中。
究竟哪一个世界才是现实?
“希茨！”
花清九慌张的呼喊，可上方更高处的希茨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依旧用力拍打着翅膀，挣脱敌手的缠绕。
“该死”花清九暗骂一声，他直觉希瑟最后的计划应该是与谋取希茨的某物有关，可自己却被困在这所谓的天国，不能传递出信息。
信息...
骤然间，一点灵光闪过，花清九急忙调动血气，想要联系希茨的灵。
黑龙的血气在体内翻腾点燃，花清九感觉心脏被一只巨大的龙爪紧紧捏住，这是上次强行召唤希茨的誓约的代价。
他死死咬着牙，冷汗滴滴垂落，终于，一点虚幻的白色光影在眼前缓缓凝聚。
借由黑龙与盟约者的联系，从而隔空召唤对方的灵魂，这是黑龙在灵之路途的主要手段，类似于九州有些游戏里的召唤师。也因为是设计时空的类权柄，因此强大的灵路黑龙都会选择信任的银龙作为自己的可靠战力。
“希茨，希茨，能感应到吗？”花清九对着面前模糊不清的白色人影呼唤。
...
“怎么了姐姐，跟我玩闹的时候分心可不是好策略哦。”
一道泛着寒光的利爪从希茨龙角之上惊险擦过，希茨往后连翻滚几圈才堪堪停止。
刚才一瞬，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产生了一丝悸动，就像自己的第六感在提醒着什么。
可过去和未来一体的银龙，哪来什么第六感？
希茨内心疑惑，连带着手里的攻势也停了下来，低头看着下方的小镇。
此刻的小镇已经大变了模样，北部的城墙已经向着地下塌陷扭曲，仿佛小镇的重力被放大了千百倍。
整个小镇正不停地冒着五彩斑斓的气泡，就像一块被浇上喷发汽水的巴斯克蛋糕，渐渐溶解在这天国的梦。
将这一异常现象收入眼中，希茨的表情终于凝重下来，在这个城镇之上，她居然没有感受到一点时间与空间的气息，这也意味着，镇上的时空完全混乱，或者...
已经没有了时空的概念。
“很奇妙的场景，对吧，龙族再巨大，血气终究是有限的，我又怎么创造一个无限的天国呢？生物充斥再多的欲望，遗憾与污秽也会燃尽，天国的能源就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姐姐，我真的好烦恼啊，你出的这道题。”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所有的点子就长出腿走到了我的面前，呵呵，一个永远活力十足的点子。”
化为黑发矮小少女的希茨看着旁边正兴冲冲解释的妹妹，只是沉默，她们是掌管时间的族群，根本不会有时间在自己身上变化的说法，可如今，望着一脸兴奋述说，眼中却燃着畸变的火的妹妹，希茨的脑海中一个沉默的少女渐渐与对方的脸重合。
...
“希瑟！听话吧，军队已经集结在前，这条路上，我们不能再有任何犹豫。”
“可他们都和我们一样，是从生死围剿中齐心活下来的同胞啊，谢莉，阿斯克，薇德丽拉，他们，都曾救济过我们家的啊”
“那都是曾经了，现在，未来，我必须完成我的使命，完成光界赋予银龙的使命...”
“希瑟，你终究会理解的，天真的梦无法长久。”
...
那是多少年前的争执？希茨看着眼前已经大变样的妹妹，有些恍惚。
她一直都走在自己的意愿上，可真正看到她由那个宛如孩童的希瑟变成如今血气蓬勃的银龙，希茨的心中却有些郁结。
“妹妹，好久不见了...”
希茨与希瑟，银龙两姐妹，在无数次时光河流两岸的对视，却已经多年未曾谋面。
时光是银龙的恩赐，也是无法述诸的诅咒，正如红龙对于生命的执着扭曲，或许正如九州所说，每一头龙，都有病吧。
希茨内心悲伤，缓缓举起双手，做向前拥抱的动作，而对面的少女也同样如此。
两人在空中举臂，却没有相拥。
“敕！太阳照耀此界。”
“敕！天国笼罩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