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于过去的影中不可见
“杀！”
“上天宫，灭仙狗。”
“上天宫，灭仙狗！”
花清九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浩瀚战场上空。
试着动了动身体，毫无反应。
清醒梦？
他记得，自己刚刚，好像是完成了仪式，开始晋升才是，怎么突然变这样了？
晋升异象？
希茨可没和自己说过有这么个事儿啊？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花清九也只好沉下心，打量起面前景象。
一片鲜血染红的广袤平原，一位位修士着黑衣，挂玄剑，冲天而去，又如赤星陨落，砸入大地，轰出一个个院大深坑。
鼓声，风声，嘶吼咆哮声。
一面面绣着“师”字的玄墨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再观九天之上，雷霆滚滚，隐约间还能看见某些不似正常生物的影子，投影在云端。
此战经过不知年数。
临到结束，天只留红云，地塌陷三丈。
花清九眼神狂震，这不知年岁的大战，让他下意识不忍继续观看。
太过悲壮。
接着，血原之上大雾涌起。
花清九再也不可视见任何景色。
雾散之后，原地只留一座，占地约莫数万里的庞大行宫。
一座玄色行宫。
这是？看来大战最后是人族修士赢了吗？
花清九正自琢磨着。
不知怎地，这个结果让他有微微欣悦。
估计这就是同属人族的归属感吧。虽然自己并不知道他们是哪个朝代，可能在过去，也可能是未来。
他唯一确定的是，这里不是九州。
花清九还沉浸在思索中，下一秒，茫茫白光骤然冲入他的眼眶。
“嗡”
花清九全身一震，眼中不受控地润出热泪。
那是...一道刀光？
等他再次恢复视力的时候，才发现，行宫之上的天已经裂成两半，如同倒扣苍穹之上的深渊。
而那深渊下，天地间，正静静站着，一人。
他身着玄龙袍，头带九星流苏冕。
那人只是淡淡仰天而视，左手托一块八卦盘，右手自然垂落。
见到他，花清九只觉心口快要被压爆，喘不过气来。
猝然，那人微一侧头，朝花清九此时身处的方向望来，嘴唇动了动。
“...见...？”
花清九醒了。
只是最后的对视，让他怔怔出神。
心中疑惑重重。
那人竟，长着和他七八分相似的脸，约莫三十来岁，留着浅浅的胡须。
父...亲？
花清九不太敢确信，他从未见过父母，叶止薇也只说自己不清楚两人的身份。
这时，
“花...花花，你醒了吗？”
一只小白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听见这个称呼，花清九眼角忍不住一抖。
看着正骑坐在身上的希茨，也没多说。
嗯，已经习惯了。
他兀自想着刚才“梦中”的画面。
那会是哪个朝代呢？
朝代...朝代，对了，九州，有朝代吗？
他有些记不清。
花清九感觉大脑有些晕沉，不知是不是仪式的后遗症，还是那个，梦？
忽地，他灵光闪过，便问出了口。
“小希茨，我今年多少岁了？”
希茨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断断说道。
“你，今年，今年**岁了吧，毕竟前几年咱们还为你庆祝过成人礼呢。”
说到这，她更羞涩几分，头发颤了颤。
对啊，我已经**岁了，**岁了，**岁了。
花清九想着想着，竟直直昏了过去。
仙古乱岁月，九州无纪年。
...
再次睁开眼，花清九见龙娘还保持着同样姿势。
真是够了。没记错自己上次醒来，她就在这样吧？
他嘴角抽搐，终是轻轻地将希茨拉过来，为她梳理齐整乌黑秀丽的长发。
这动作如同碰到机关一般，希茨的眼神开始变换，再次灵动起来。
俄而，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上刻意板起了冷漠，混着残留的余红。
煞是可爱。
“如实交代，你和辣个女人这次来光界的目的，是，什，么？”
希茨如高傲的女王般，仰着头，俯视起身下的花清九，冷冷质问。
毕竟再受气的包，贤者时刻也会起身无情。
理智回归，希茨怎么还会相信什么，带情郎来晋升，的狗话。
之前只是相思苦，后来只是冲昏头。
现在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希茨乐呵呵地在心里辩驳。
嘴角不自觉翘起。
她自己都没发现现在的自己哪还有什么威严满满。
可爱得紧。
花清九心里想着，便也做了。伸手在她小脸上捏了捏。
“啊呀！”
希茨被捏回原型，终于是苦着脸，不装了。
问也没用，反正这臭男人也不会说，他只会心疼他的好jeijei~。
希茨感觉辣莫委屈。
憋憋嘴，又低声问道：
“所以在你眼里，龙族终究还是异端，怪物，对吗？”
“你真美，希茨。”
花清九挂着虚伪的笑，又直接封住了希茨的嘴。
哎，直接起手沉默！
屋内安静下来。
片刻，希茨挣脱开，微微呼出几口热气，她越想越越气，越想越酸。又狠狠在花清九肩窝咬下，直到嘴里传来一阵腥甜，她才缓缓松开。
火气散去，又涌起心疼。
自己真是个别扭的龙呢。
她心想，伸出粉舌在伤口舔了舔。
伤口迅速止血，只留一个淡淡的咬痕。
给那女人留个礼物~
到此，希茨完全平复心情，冷着脸，伸手在花清九胸口一推。
骤然间，花清九眼前一花，便发现自己站在了大聪明店铺门外。
门紧紧关合。
谢客！
花清九沉默两秒，苦笑一声，看来受气包这次真生气了。
“真是个起身无情的龙娘！”
他一边给龙娘上BUFF，一边向着下一个地点走去。
三天...自己要抓紧时间了。
叶止薇的计划当然不是让他完成晋级这么单一。
病女人毒得很呐。
花清九无聊地又给叶止薇上了个BUFF。
哎，讲的就是个公平！
她主要目的确实是为自己完成逆鳞仪式的安排，让自己“真正地”成为一位龙族。
这是她继续下一步的核心。当然，也是最低最浅的要求。
不然两人为何要大费周章地演戏呢。
深层目的便是为除掉第二军的副军长。
花清九猜想这一层计划，估计希茨也想到了，所以刚刚临别时才会如此闷怒。
（呵呵，小受气包。）
杀副军长北具的目的，便是为了弄瘸祝融安，或者说，瘫痪第二军。
所谓成也猪头，败也猪头。
祝融安当初以自己的怪样，不断打脸逆袭，成就英雄之名。其实力其胆魄自然是有的，可是，没有颜值啊。
花清九默默再上了个BUFF，脑中继续推演着两位领袖的博弈。
猪头在龙群中再闪耀，也不会收到归属感。
即使他是开辟光界的伟龙，事实上，最初的光界八国中，他也并没有王国。
八王中一位是希茨，希茨以强武起兵，开局就灭掉了除她外最强的王，也就是如今的第一军长，谢莉雅。
之后，希茨建立第一军并统一其他六国。
这样一算，如今九位军长，除开花清九这个异族，只有祝融安不是以王入军。
一切原因就是，高傲的龙怎么会匍匐在一个猪头脚下称臣？
这也是当前第二军的隐害。
第二军以凶猛而闻名，当然不只是因为他们崇拜祝融安。更多的，这军中全是与他一般的实力强大的，异类。
他们不断厮杀，如同养蛊。
这便是，第二军凶猛的原因，也是希茨提拔祝融安到这个位置的妙手。
如今的第二军，除了作为绝对忠诚的亲卫和王朝中坚的第一军外，他们便是最强。这对于九州来说，是如同不怕死的疯狼一般的，巨大威胁。
于是，北具便被惦记上了。
为何祝融安秘密拜访，明显是隐居的龙王之时，还要带第三者？
因为他对助手有很强的依赖却不自知。
在过去太多场面，他都无法亲自出席，需依托于助手，传达自己意志。
北具不仅仅是秘书，更是他的义肢。
而现在，义肢碎了，群狼疯抢上王宫。
想到这，花清九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眼中却是密布着痛苦与悲伤。
战争，要来了。
他安安静静地，穿过市场区，踏着石板路，前往王都的方向。嘴里轻哼起儿时记忆中，一首悲哀的歌谣。
火车已经加速，在这个节点，即使车头也无法阻止。
哪怕前方是悬崖，是断桥，是火刑场！
两位领袖也得死命往前赶。
这是，王的无可奈何。
至于其中更深的第三层第四层，为何希茨看着这棋子惨死，却不出手，为何，叶止薇恰好能在这里遇到北具？
花清九没有再推演。
因为，接下来，他要开始自己的行动了。
一个，独属自己的，能吃掉所有棋子的，翻盘的，计划。
见见自己那白白嫩嫩软软呼呼的小娇娘子去！